第28章(1 / 1)

水流声

立冬以后夜里时常有风声呼啸,今夜风声中却夹杂着清晰的水声。温容口中念经的动作停住,细细地听那水流声响。似是从院子里传出的,水声时大时小。她静听了片刻,回身上床推开了小窗。

月光朗照,满院清辉。

院子的角落里堆着码好的柴火,柴火一侧放着一口水缸。那人影隐在树影下,赤着上身背对着屋子,结实的筋骨上细细的水流不断滚落。他手中拿着一只瓢,略微弯腰,身上的水珠骤然砸下,从结实有力的腰腹滑进裤腰。

温容的脸上轰然有红霞升起,忙低头避开,将小窗合了上来。

澹麟怎会在这个时辰在院中冲凉?

寻常人冬日里都是用热水沐浴,他那身子格外结实,一剑贯胸的伤不到几日便好了,用冷水冲凉倒也不奇怪。

慢着,她在想什么?温容手指掐紧了自己的袖口。

做师父的,竟偷看了几眼自己的弟子沐浴澹麟尊她敬她,她竟在夜里多看了两眼他的身子,她上次还提醒他需留意师徒人伦,而今她在做什么?温容心中万千心绪,不过她确是不小心看到的,谁能料到他会在夜里沐浴?

无心之失,她应当没有做有悖人伦之事。

况且,她又不是第一次见澹麟赤着上身……天热时他都是赤着上身砍柴,今夜不过他身上多了些水滴罢了,何须大惊小怪?

一番思量过后,她稳下心神。

听闻寻常女子情窦初开也大约都和她现在是一般年纪,女子有情欲也再寻常不过,她不该惊慌的。温容轻吐了一口气,正当要再度躺下之时,帘外的门却被轻轻叩响。

澹麟的声音在冬夜里似冷冽的泉,声音仍很轻。

“师父,我听到你起身的声音了,你身子是不是又有不适?”

温容正怕这几日的怪状被自己的徒弟知晓,掌心微热,忙靠着枕头向外喊了一声:“无事,你早些歇息。”

澹麟望向那扇小窗,鼻尖轻轻动了动。冬夜的风中有些许枯枝败叶的苦香,他仰头深吸一口气,四面八风的气息钻入他的鼻尖。他轻笑一声,舌尖轻舔着自己的唇瓣,一双漂亮的金瞳眯起又睁大。

温容的气味浓得他快无法呼吸了。

“师父,方才我胸口的旧伤痛得厉害,方才在院子里冲凉止痛,想来是我惊扰了师父安眠,望师父恕罪。”

温容已拉过被子,闻言不禁坐了起来。澹麟胸口的伤乃是为她而受,若痛到要以冷水止痛的地步,那必得亲自看上一眼。她无半分犹豫,披着外袍起身,打开了屋中的门闩,冷风从门外惯了进来。

澹麟高大的身形挡住了屋外月光,他低低头,水珠顺着下巴向下流,一双湿漉漉的黑眸看着她。

温容冷不丁想到那个淫梦。

梦中人的身子似乎也是这样健硕有力,那人从身后拥着她,手掌掰开她的双腿向里挤

冷风吹到她额间汗珠,她猛地抿住唇,低头的声音带着几丝勉强:“哪里痛?”

“师父,这里痛,”澹麟低眸看她,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自己胸口的伤疤,“师父,我痛得厉害”

抱歉哈大家,今天事情太多,这两天身体又不舒服,天天都是凌晨睡,累的不行所以今天没法二更了。明天一定二更,请原谅我呜呜呜

第0035章报仇

这里是哪里?

温容不愿抬头。

冬夜风冷,然而寒风吹到他身上,他却丝毫不见冷意。月光似水流入院中,他宽阔而结实的胸膛上水珠仿佛凝成了珍珠。他眨了眨黑色的瞳眸,低头呼痛的声音低迷。

温容手上一颤,低着头转过身:“进来吧。”

男子到了这个年纪,身子都长得这么快吗?她不禁想起刚捡到他时的模样,他们虽然同岁,但那时只把他当成孩童看待。然而眼前人逐渐结实的筋骨似乎向她说明,以后不能只把他看作徒弟。

不能再与他过分亲近。

她轻叹一口气,坐下来仰头去看他胸口的伤疤。按理说早该好得差不多了,现在却又痛起来。澹麟站在她眼前,烛火映到他赤着的上身。她轻咳一声,只见那道狰狞的伤疤横在心口,隐约泛红,像是没有好全的样子。

澹麟默不作声地瞥向一旁的床褥。

温容的气味

被子上,还有床褥上。

流到床褥上实在是浪费,若让他来,他会舔干净。

他轻轻嗅着房中的气味,低头去看温容的脸颊。她平时玉面冷脸,脸上泛一丝红晕都格外明显。多亏了晏明彰留下的这几根破蜡烛,在屋内映照,他能将她脸上的红晕看得清清楚楚。栖梧山的弟子清修已久,无论哪一个都是不通情事的愣木头。身子陌生的情潮,恐怕让她难受坏了。她以为自己在梦中与他交欢时尚且压着声音不肯轻易松口,醒着时更不可能纵欲。

待她发现他剥下她的衣衫,即便她身子觉得快活,估计也会一边骂他一边揪着被子颤抖。被自己最厌恶的妖怪舔舐的沉溺于欢爱之中,她定又气又恨,怎么不算大仇得报?

温容滋事不知眼前人在做什么打算,移过烛台看向他胸口的疤痕。这几日心思不稳,恐怕金光不净,发不出十足的效用。她微微闭眼,双手腾起,掌心的金光悄然冒出,随着她抬手的动作注入他的心口。

澹麟静静看着她的指尖。说来也怪,温容身子软而冷,金光和雷法却至阳至刚,十分霸道。那金光涌入胸口,他身上的冷水霎时干灭,连手上故意弄出的烧伤都好了大半。

他盯着温容纤细的手指,喉头滚动,漆黑如墨的眼瞳中翻滚的欲望被巧妙地掩藏。

温容掌心发热,收回手来低咳两声,似又想起了什么:“昨日你看着有些奇怪,是不是为师对那狼崽的处置太过冷漠,叫你心中不大好受?我记着你喜欢猫狗,大约对其他野兽也有怜悯之心。”

澹麟闻言微微一怔。

怎么会?

他又不是没见识过温容的无情,仅仅是将狼崽送回山上算什么冷漠?她将他劈成七段就罢,甚至不记得有这样一回事他想到这里,顿觉心中绞痛,冷冷地看向她低头时露出的白皙的后颈。

温容不知自己将野兽狩猎时最爱的地方暴露在了对方眼下,仍旧轻声道:“我并非讨厌狼,只是野兽容易伤人,我们自然要先顾着山下的村民。”

不讨厌,温容说不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