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1)

隐罪者 林向泽肖明远 6644 字 4个月前

青砖瓦房被葱郁的绿植包围,这座被光阴遗忘的苍老建筑散发着古老腐朽的气息,奄奄一息的秦伟江终究把隐藏的秘密对眼前的三人悉数告之,三人心情沉重走出屋子,独留重伤不治的秦伟江独自等待死亡的来临。“陌生信息是你发的吧!”林向泽的话语止住了冯正的脚步。“你还知道什么?”对方点头林泽东继续问着。“江河融资群体性事件就是你一手策划的?火车站与秦伟江属下火拼也有你的份!还有她!”冯正指向落在身后一言不发的姜翠翠。“赵长河绑架案,这位女土也是共犯之一!”话语刺激着姜翠翠敏感的神经她身子往后一躲低头不敢直视对方。“等我们警察把这些毒瘤连根斩断!你们自已到警局自首吧!”话毕冯正冲他俩眨眨眼向前方的密林走去。

江平市残障院,保姆莲姐将一摞钱交给出纳,身后不远处一名呆傻的中年男子一脸憨笑的看着她。转身欲走的莲姐感到身体被拉扯,回头男子哭丧的脸便映入眼帘。男子眼角挂泪宽阔的鼻翼一张一合:“妈妈!”含糊不清的话从那张肥厚油腻的嘴唇吐出。意想中的窘迫没有出现,莲姐摊开的手心出现了早已准备好的几粒糖果。空荡荡的屋里,男子含着甜甜的糖果,玩起了墙角的石子欢喜雀跃。

“把医生找来给他抽血!”廊亭立柱旁闪出一个人,他望向莲姐消失的身影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命令。一门之隔的男子脸上依旧挂着憨憨的笑,条纹病号服被兀自流淌的口水濡湿。玻璃外的小李看着眼前场景沉默不语。

“给!下回需要的时候再去找你们!”林向泽周遭围着五个十几岁的男孩。“你上那个网吧找我们就行!”男孩们眼含期盼叽叽喳喳。林向泽往他们摊开的手掌挨个塞了五十元现钞,望向他们欢欣雀跃离开的身影陷入了沉默

出租屋里饭菜的香味弥漫,“吃饭了!”姜翠翠摘下围裙,把一碗盛好的大米饭递了过来。“那个残障院里究竟藏了什么?”林向泽苦苦思索一脸纠结。“明天我去看看!你还在韩如秋小区门口盯着,咱们分头行动!”姜翠翠开始了明日二人的分工。“说不定警察也跟上了保姆这条线,妳去的话要注意点,别被他们发现了!”林向泽往嘴里塞了口饭,咀嚼片刻后叮嘱对方。

“妳做的菜味道不错!” 林向泽连忙赞许又夹了一块肉放进碗里!

河边青瓦房,二人从秦伟江嘴里得到了惊人的消息,白晓茹的真实身份可能并不是他们想的那么简单!“她或许与和盛集团名誉董事,市商会会长何荣安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对方话语一出,林向泽先是震惊不已而后急忙否定。“不可能,你在胡说!”姜翠翠急忙拽住林向泽伸出的拳头,身体却颤抖不已!

姜翠翠翻开了白晓茹那本系着蝴蝶结的黑皮日记本,逐字逐句仔细品读,二人相处的愉快片段如电影胶片般来回播放。“巧合,一切都是巧合!真相不可能如此!”她告诫自已切不可胡思乱想!执念的种子终究在她心中生根发芽,无法消弭疯狂生长。无数疑云与自已纠缠不休,被火车撕裂化成残肢血雾的宋献也在夜深人静时向他低声泣语。所有的一切都指向秦伟江背后真正的势力和盛集团董事长韩如秋与其丈夫何荣安。

“车晚上八点到,大哥你先上外面躲一段时间,等风声过了再回来,落脚的地方我已经帮你找好了。”电话里传来妹妹韩如秋的声音。韩如年放下电话,把几件为数不多的衣服收进一个小包。咚的一声响动,一个旧相框躺在卧室的木地板上。年轻的男子穿着绿色军装,怀中抱着一个额头略大的孩子。发黄的照片记录着远久的过往,像一本不经意翻开的老书,陈年旧事幻化成一抹殷红扑面而来。血色潮水翻滚涌动化成眼眶一摊浅浅的雾,指尖落处黑白照片的一角,一串歪歪扭扭依稀能辨的字1980年农历3月初6万年青照相馆。

“好的,明白!” 侦查员小李挂上电话。黑色桑塔纳内同事急切问着:“咋样?局里怎么安排!”“我们的猜测没错!那名患唐氏综合征的男子极大可能就是韩如年的儿子!等吧!”小李缩了缩身子,把自已安放在一个舒适的位置。“唉!又是蹲守的苦差!”同事一脸愁苦抱怨连连,目光却警惕的巡视周遭。

对面梧桐树下姜翠翠穿着灰色外套,口罩遮住了大半个脸缩头缩脑隐匿在梧桐树与冬青树之间,目光落在前方那辆老旧桑塔纳上。

秋日的阳光落在身上轻柔且温暖。昏昏欲睡的姜翠翠被汽车马达的声响吵醒,残障院打开的大门处一辆小型垃圾车正缓缓驶入。“快看!”小李拍了拍同事!“这有啥好看的,往常这个点都会有车来收垃圾!”对方生硬的语调回应着他的大惊小怪。小李的下一句话却让同事瞬间睡意全无:“这回来了两个人!”

韩如年拿出一沓钱,抽出一半递给矮胖男子。对方恋恋不舍瞟了几眼他手中剩余的部分满脸堆笑。“等我回来,出去后都是你的!”他朝对方晃晃手中那沓红色转身下了车!

喇叭声传来,单手拎着餐厨垃圾的韩如年,收回恋恋不舍的目光。屋里的男子呆呆坐在木头板凳上,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屏幕。含糊不清的笑随着画面里卡通人物的摔倒断断续续传进韩如年的耳朵。“上来呀!”矮胖男子焦急催促眼前手提垃圾袋停滞不前的老头·······

所有事情发生的如此突然,让人猝不及防。韩如年不管不顾的跳下车,大步向外蹿去。身着便装的两位男子在后紧追不舍!“站住,再跑我要开枪了!”一名男子拔出腰间的手枪朝天扣动扳机。猛烈的脆响惊动了冬青丛中迷迷糊糊的姜翠翠。探头探脑的她来不及喊叫,一个瘦削的身影扑面而来·····

“不要过来,信不信我杀了她!”一把锃亮的匕首架在姜翠翠的脖子上,韩如年直面举枪步步紧逼的小李二人疯狂叫嚣。残障院大门口,车厢里恶臭的垃圾堆诡异的蠕动起来。一双人腿突然探了出来,道路中央矮胖男子惊慌失措左顾右盼,嘴里的堵塞物终于被舌头蹬了出来。声嘶力竭的呼救再次打破眼前的宁静。

十分钟前 矮胖男接过韩如年手中的垃圾袋,准备亲自将最后一袋垃圾扔进车厢。还未迈出的腿便开始不停战栗,对方一把雪亮的刀突然顶在他的咽喉。韩如年掏出兜里的破布使劲塞进了他的嘴里,反捆住他的双手。抓起他的双肩往后用力一推,咚的一声,男子眼冒金星后脑勺重重磕在车厢板上,绵软无力的身体瘫软了下去。

垃圾车缓缓驶出残障中心,“不好!怎么只有一个人!”黑色桑塔纳将垃圾车别停在路中间,“还有一个人呢?”小李大喊着快速迎上去,边跑边向自已腰间摸索。

“还在里面,不关我的事!口罩遮脸的男子往后一指声音颤抖。二人转身冲向大门,脚步刚迈出一股莫名的不安涌上小李心头,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正与自已擦肩而过!“不对!上当了!”小李心中一惊,随即止步转身大喊:“韩如年····”

身后的断崖近在咫尺,韩如年面色狠厉,拿刀的手又多了几分劲道,锋利的刀刃刺穿姜翠翠脆弱的肌肤,一道蜿蜒的血线滑过她白皙的脖颈,姜翠翠呼吸急促大脑一片空白。

“你们再敢向前半步,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她!”韩如年挟持着面色惨白的姜翠翠已经退无可退。身后的断崖斩断了他再次逃逸的可能。近在咫尺的小李与另一名警员举枪与其紧张对峙。韩如年胸中呼出的热气不断打在姜翠翠耳畔。二人脚步再次挪动,姜翠翠感到脖颈间的力道有了些许松弛,她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奋起一搏,咬牙闭眼,后脑勺狠狠向后撞去····

酸痛如不断来袭的潮水,剧烈的痛楚让他短暂的闭上了眼,再次睁开时,鼻梁细微的骨折声在头骨前额空腔不断回响放大,整个脑袋嗡鸣不止就在此时枪响了。

黑洞洞的枪口往上跳跃,小李上半身往后一歪。炽热的子弹穿过韩如年擎刀手臂的皮肉深深嵌入骨头。金属落地声响起,韩如年圆睁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突发的场景,身体如断线的风筝极速下坠向后栽倒。

惊诧不已的姜翠翠感觉身体正被不明物体拖拽,瘦小的躯体突然向后一仰失了重心·····

韩如年的左手正拉着姜翠翠的衣服,二人极速往下坠。一个身影突然扑了过来,姜翠翠极速坠落的身体被那人大力拽住。“还愣着干什么!快帮我一起把她拉上来呀!”小李身体匍匐于地,枪被扔到了一旁。右手死死拉住悬在半空的姜翠翠,呆愣的同事还未出手,一声闷响如麻袋坠地。姜翠翠脚下6米处,年迈的韩如年俯身坠地,独留抽搐不停后背······

江平市公安局局长兼市委常委唐少雄缓缓摘下眼镜,不停的揉搓太阳穴。“把你的问题讲讲吧!”对面坐着两位身穿夹克,神情肃穆的中年人,胸前的红色徽章闪着熠熠的光。“你看看这个!”唐少雄接过省府大员递来的一张发黄的纸,匆匆一瞥后苦涩无奈弥漫全身·····

36小时前,疾驰的120救护车上,汩汩鲜血从韩如年的干瘪的嘴里涌出,医护人员用尽全力也未见半分收敛之势。韩如年花白的头发沾满发黑的血污,圆睁的双眼充满不甘,回光返照之际他枯瘦的手臂将身上缠绕的塑料管线一并拔除,用尽全力的呐喊伴着喷涌而出的鲜血震荡着随行两位警察以及医务人员耳膜嗡嗡作响:“唐少雄,你杀人灭口!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几乎同时,韩如秋形色匆匆往家赶,门被打开的刹那,一记重重的耳光扇在了对方的脸颊。打人者韩如秋,被打者正是保姆莲姐。“谁让你上残障院的!”韩如秋声色俱厉的责问重重捶在跪地不起瑟瑟发抖的莲姐身上。“我再问一遍,谁让你去的!”她一字一句疾言厉色。

“我!”客厅里飘来丈夫何荣安的声音!“滚回自已屋去!”韩如秋奔向丈夫前对莲姐命令道。

“你想干什么,也想对我动手!”何荣安一把擒住妻子韩如秋悬半空的手,死死盯着她涨红的脸低声呵问。“你害死了我哥!你会下地狱的!”韩如秋咬牙切齿仰头咒骂。

“真有地狱的话,我会拉着你一起下去!”何荣安用力甩开妻子的手,对方像只枕头般摔倒在沙发上。“别以为我不知晓你背着我做了什么,我若是魔鬼,你就是嗜血的恶魔!地狱有十八层,我最多到第三层。而你!”他指向面色铁青一言不发的妻子韩如秋;“会坠入阿鼻地狱,被烈焰灼烧无穷无尽。”韩如秋望着丈夫上楼的身影不屑的冷笑,铁青的面色增添了一抹狠厉哀怨:“是你逼我的!”她喃喃自语瞬间下定了某种决心!

电话铃声刺破了冰冻空气,话筒那头是长久的沉默·····“姐!”韩如麟的低沉沙哑的嗓音传来····韩如秋死死握着电话,耳畔传来弟弟断断续续冗长的话语,对方语气轻柔低沉却让她感觉重若千斤,一股巨大的力量正将她极速下拽,韩如秋如坠冰窟通体恶寒······

五天前,江平市某小区,韩如年送走妹妹不久,突兀的敲门声响起。他悄声踱步将脑袋小心翼翼凑近猫眼,门外站着一个熟悉的面孔,来人手上提着两瓶酒,地上放着一堆吃食。

“兄弟,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酒过半巡,面红耳赤的韩如年探头向对面的弟弟韩如麟问询。“哪有?”对方往他杯中重又添满了酒。“哥!咱们不醉不归!”韩如麟举杯狠狠与他碰了一下,仰拨将杯中酒倒入喉咙。空杯重重砸在桌上,韩如麟眼神迷离,酒杯再次举起韩如年却挡住了弟弟的手,轻轻放下杯子满腹的狐疑脱口而出:“你究竟遇到什么事情了,你的脾气我这个当哥的还不了解吗?”韩如麟换一只手接过酒杯,长叹一口气仰脖一饮而尽。酒杯狠狠掼在茶几上,再次抬望时他的眼眶却泛起一抹潮红····

“哥,我和你一块儿自首吧!”韩如麟惊人的话语让满脸通红的韩如年酒意全无。“你说什么?”对方一脸震怒!一个文件袋被韩如麟递了过来,韩如年狐疑的抽出里面的纸页,观瞧许久他的双手颤抖不已,嘴唇蠕动混浊的眸子已经变得空洞无神·····

哗啦啦····韩如年小臂挥舞,茶几上的吃食纷纷掉落地下,韩如麟吃惊的看着哥哥的举动,半瓶白酒递到了他跟前。“喝了!”韩如年皱巴巴的脸上挤出一抹惨然的笑,“哥帮你解决!”对方自信满满的承诺传入韩如麟耳畔。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哥哥韩如年仰脖将酒一饮而尽····

疾驰的120急救车上,肋骨骨折,腹腔严重受损的韩如年暂时停止了呕血,他艰难的扭动着脖子四处环顾,模糊的视野里两名警察与三名医护人员围在四周。“护土,他死不了吧!”小李的声音传入他耳畔。“死不了!”他嘴唇翕动独自呢喃。

“哥,这人叫唐少雄,也是我在江平市的死对头,你手中的举报材料都是他与下属背地里偷偷捣鼓的!他一直想置我于死地!”他呷了一口酒眼泪婆娑的望向韩如年喃喃自语:“省厅纪委估计快要下来调查此事了,这回我是在劫难逃 !”

“放心!有哥在你死不了!”他顿了顿继续说着:“我这一生都在奔逃躲藏,像只老鼠永远见不得光!只能苟活于灰漆漆的阴暗里。”韩如年抿了一口酒望向窗外活色生香的世界,一墙之隔的喧闹与跳跃的光景相融交错,人世间最美好的真挚莫过于此,那是他想得而不及的平凡生活, 痴望许久再次转头,韩如年混浊的眸子蒙上了一层厚厚灰,窗外的喧嚣依旧,那片透明玻璃将他与看似触手可及的平凡生活隔出一道无法逾越的沟壑。“累了,乏了,也该结束了!”长长的叹息中他望向弟弟将不堪的一生融进了呛人的烈酒,仰脖咽下此生所有的苟且与残忍。

胸腔热流不断翻涌,韩如年艰难转动脖子,四周的景象渐渐模糊。他知晓生命的列车已然到了终点站。滚烫奔向喉管,他蓄足力气,将生命的最后一丝气息混入喉管涌动的激流······

“这字是你签的吧!”夹克衫话语不紧不慢温和的眼神暗藏杀机。唐少雄看向户籍登记册那页薄且发黄的纸,姓名:周德福。右下角的签名年代久远,晕染的字迹依旧横平竖直刚劲有力。“是我签的!”他目光灼灼神情坦然!曾经在基层派出所那段苦中作乐却充盈踏实的日子浮现眼前。“一个灭门惨案的嫌疑犯通过你的手洗白身份,躲避法律制裁整整35年,这么严重的后果,你怎么解释!”夹克衫语气平静却又步步紧逼。

1985年4月27日,刚到江平县下川乡派出所实习不久的唐少雄接到同事嘱托,为一名外省归来的男子办理入籍手续。男子名叫周德福。为此这名因病早亡的韩姓同事还请他到乡里的小卖部喝了一顿酒。他无从知晓,同事有个刚毕业的同族表亲,此人在隔壁乡供销社工作,他的名字叫韩如麟。

第十九章:换命

通过沿路的监控,警方很快就找到韩如年的住所,三室一厅的住所被打扫的一尘不染。现场几乎没有找到任何可用线索。意外发现的小型旅行袋中,警方发现了缺失一粒纽扣的外套。除此之外再无异常。

康养中心大约五公里处,层峦叠嶂的山坳中,两个游荡的孤魂在连日雨水的冲刷下终究重返人间。11月30日当地一名牵狗撵野兔的山民于远处听闻自已细犬的狂吠,循着愈渐浓烈的腐臭味,他强忍恶心捂鼻缓缓靠近······

警方从隐蔽的山坳处找到俩具高度腐败的尸体。经过尸体衣服和其他线索综合得出,其中一名为失踪已久的妇女陈文秀。一旁已经白骨化的尸体经过dnA比对,证实为犯罪嫌疑人高一航。警方根据女性尸体指甲中的衣服纤维样本残留,对比韩如年那件缺少纽扣的外套,二者材质颜色一致,最终认定陈文秀系死去的韩如年杀害。至于早已死亡的高一航莫名出现在如此偏僻处的缘由,急待警方进一步深入调查······

多日不见的唐少雄终于出现在众人眼前,尽管他脸上依旧波澜不惊,大家都知晓这位前途可期的局长兼市常委仕途有可能到了尽头。唐少雄的处分决定在他回来的第二天就传达到了各个单位。彼时正在主持会议的他遣散了众人,唯独留下了肖明远。

唐少雄挥手打断一脸不甘的肖明远示意他坐下。“我可能不久后会调离。”他的开场白是众人早已预料的结果。唐少雄从保密柜里拿出一摞年代久远的纸,小心翼翼塞进一个厚实的文件袋中:“这些东西先放我这里,你掌握的话恐怕对你不利。”他边放边说:“我这种级别的干部,他们若是想胡来,恐怕得掂量再三才行!”“所有重要涉案人和知情人都死了,能定他们罪的线索一个都没有!”肖明远脸色涨红神情却无比沮丧。“再坚固的城堡都会有漏洞,他们不可能保持警惕一辈子!”唐少雄递来一杯温水。“记住!他们迟早会露出破绽,哪怕是一丁点。只要我们反应足够敏捷足够快,就能顺藤摸瓜把他们连锅端!”肖明远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唐少雄背手矗立窗前,“小冯正在天上看着我们!”唐少雄转身目光灼灼盯着眼前的肖明远直到对方黯淡的眸子里燃起一团火······

瑟瑟秋风刮过江堤,一轮橙红被远处的地平线渐渐吞没,波光粼粼的江面一层碎金在兀自跳跃,林向泽呆望远方的地平线默默无语。“来啦。”他头也没回朝来人打招呼,耳畔被风裹挟的脚步在他身旁停住。

细碎的光把二人包裹其中,江堤上的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紧了紧自已的薄外套,天地间萧瑟蔓延,夕阳终究坠落。最后一缕光被黑暗吞没前林向泽的话语刺破了秋风的呜咽:“那个姓韩的老头死了!可他背后的人还在。”黑暗终究吞没了最后的一缕猩红。“你们打算怎么办?”林向泽望着远方天际发黑的残云。肖明远转身躲开风的袭扰,低头点上一根烟回头望向落日的方向久久不语。渐浓的夜色向周遭不断压迫弥散,二人的眸子也被晕染成一片浓黑。烟头星星点点的红在肖明远眼中不断跳跃,像一把烧红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