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什么了没有?”白色奥迪副驾驶位置的姜翠翠对刚刚坐定的林向泽急切发问。没有期盼的答案她只看见对方无奈的摇头。
“立元现在怎么样了?”疾驰的黑色奔驰中,韩如秋急切问询着电话那头的人。“何公子现在情况暂时稳定!”对方的语气迟缓像是嗓子眼中来回滑动的痰。“继续说!”韩如秋面沉似水打断了对方的迟疑。“最好在半个月内找到适合的供体!否则的话····”“知道了,明天,就明天!你们负责联系国内最好的医生,其余问题我来解决。”挂上电话韩如秋目光飘向窗外的车水马龙,流光倒影中,车窗倒映出丈夫何荣安冷峻的脸。“你等着!我会让你知晓什么是生不如死!”韩如秋紧咬牙关却面露冷笑。
林向泽穿上外套,大步走出出租屋。他的目标依旧是华府山水韩如秋的别墅!那日从秦伟江口中得知绑架并伤害白晓茹的元凶乃是和盛集团董事长韩如秋后,心中仇怨的种子便荒蛮生长。所有的愤恨只有对方的鲜血才能消弭。林向泽不畏任何强权,他只要公平,想到警察的无能为力,他无奈苦笑:“公平只掌握在自已手中!与其等待他人的恩赐怜悯,不如自已主动获取!”他幻想绳索在毒妇韩如秋脖颈渐渐收紧的场景,看着她涨红的脸,不断张大喘息的嘴,如死鱼般微凸血红的眼。
剧痛从胸腔传来,林向泽脸色惨白双手捂胸缓缓蹲了下去。兜里的电话震动不止,他却无能为力。身后倏然响起姜翠翠由远及近急迫的声音:“不好了!晓茹出事了!”林向泽天旋地转,绵软的身体瘫倒在地。他清楚记得那天是2013年12月6日,空气阴冷湿寒灰蒙蒙的天上游走着薄纱状的雾。倒地之时潮湿寒冷的空气扑面而来,侵蚀他每一寸肌肤,钻进每一个毛孔,那刻他通体恶寒。
林向泽脚步踉跄奔进医院抢救室,白小茹被医疗管线包裹,安静躺在白色床单上,远远看去像一只茧。他佝偻着腰,伸手缓步向前方挪动。胸腔往返涌动的悲鸣堵在上下滚动的喉结,翕动的嘴唇无声呜咽。
林向泽黑着脸大力甩掉姜翠翠死死拽住的手,将满腔怒火向墙角那名呆立的男护工撒去。拳头带着风狠狠砸在那人脸上。待他甩出第二拳,一个长长的半圆形叉状物已经用力顶在了胸口,众人死死围住竭尽疯狂的林向泽,他仍旧不依不饶疯狂踢打眼前的一切,淤积的怒火终于冲破封印涌入大脑。他一把拽过保安手中的防爆叉,不顾一切冲出众人的围堵,黑色防爆叉高高举起又狠狠落下,朝墙角瑟瑟发抖的男子头上兜头砸来·····
“你就是打死他,晓茹也不能复活!”姜翠翠瘦削的身子挡在那名男子前面,林向泽高举的防爆叉停在半空,眼中泛起的潮变成两滴泪带着眼前的世界倾泻而下,砸在地上碎成粉末。咣当,叉子从手中跌落!姜翠翠一把抱住神情呆滞的林向泽,肩膀耸动呜呜的哭了起来······
听闻消息的肖明远很快赶到了医院,塑料长椅上惊魂未定的男护工面前多出一张警官证。“给你个机会,把当时的情况如实讲述!不要试着撒谎!否则···”男子抬头便看见肖明远神情严肃的脸,急于撇清关系的他便倒豆子般把事情的经过讲了出来。“早上八点,是我们例行进行康复训练的时间,我扶着病人的腰,再把她双手搭在康复训练器上,然后搀扶着病人的身子让他们缓缓走动。”男子磕磕巴巴不时拿眼偷偷打量肖明远,如同心虚的贼。“康复训练器是什么形状,白晓茹又为何摔倒”肖明远继续追问。男子用手比划了一下大致模样,像双杠,但是比较低!根据对方比划的动作,他明白了康复训练器的大致样貌。“我托着女孩正在缓步向前走,隐约听见身有人在叫我,我以为是院长,所以····”“你松手啦?”肖明远打断他的话。“嗯,平常这样短时间不会有任何问题,那个女孩只是下半身无力而已,手上还是有一把力气。”“她靠手臂力量平常能独自支撑多久?你离开了多久?”肖明远若有所思继续追问。“她只靠自已的话15秒左右,我只是转身走了几步,估计也就十秒以内!”·····
“姓名:白晓茹 死亡原因:仰面摔倒致颅骨碎裂小脑及脑干严重受损!”死亡通知单被医生送到林向泽姜翠翠二人面前,林向泽提笔的手重如千斤,短短的几行字写不尽俗世洪流的悲欢离合,轻飘飘的一页纸却隔绝了阴阳与生死。第三次他终于提起笔尽管手在颤抖,黑色墨迹在纸张上留下了深浅不一来回往返的划痕,如同白晓茹曲折坎坷的一生。他艰难的签上自已的名字,眼里已是水雾翻腾。一旁的姜翠翠早已泣不成声。
“节哀!根据白晓茹女土生前签署的人体器官无偿捐赠协议,这里有几份文件需要家属签字!”一名身穿制服的中年女子朝林向泽深深鞠躬后将一本文件夹递了过来。
“根据我们的调查,男护工的口供基本属实!请节哀!”电话里肖明远低声的慰籍传来。12月12日殡仪馆。置放白晓茹遗体的冰棺四周摆满了她生前最爱的粉色百合。他收起电话仔细打量冰棺中静静躺着的白小茹,失去气血支撑的脸缩成惨白的一小块。冰冷的皮肤紧绷在骨骼上,像个不真实的透明面具。
粉色百合围绕下的白晓茹如同被女巫封印在透明冰窟里的公主,“你买这么多花送给谁呀?”花店里喜上眉梢的老板娘没有注意来者面色不管不顾对姜翠翠说着:“只暗恋可不行,爱就要大胆表达出来····”那天林向泽才明白粉色百合花的花语是纯真的爱恋。“哥,我不要白色的,我就喜欢粉色!”十八岁生日那年盛装的白晓茹挽着珊珊来迟林向泽的臂弯,撒娇恳求他把手中白色的百合花换成粉色,女孩望向他的脸热情洋溢如盛开的桃花,倒映在林向泽双眸,温暖柔和又热烈。那时的他只当对方在玩某种游戏。自此往后,每年农历与公历,每到生日之际白晓茹都会让他送自已两束粉色百合,对方手捧粉色笑靥如花的脸深深镌刻在他的脑海。他掏出胸口那块配饰,两面分别刻着白晓茹与白晓慧的画像,钛合金的吊牌闪着枪灰色的光。这枚吊牌原本只有白晓慧的画像,作为某种纪念它与白晓慧缺失一角的身份证被林向泽深藏。机灵古怪的白晓茹不知何时寻到了林向泽藏匿的秘密,并将自已的画像也镌刻在了吊牌上。
韩如秋缓缓推开别墅的门,渐浓的夜色裹着寒意与倦乏涌来了进去。往日保姆莲姐双手递来的拖鞋没有出现,一只大手却紧紧箍住她的胳膊,将她整个人往里拽。她知晓那人是谁,没有惊呼与恐惧,只有报复得逞后的快感。重重两记耳光伴着压抑不住的怒火,“你这个蛇蝎心肠的魔鬼!”丈夫何荣安的声音在颤抖!摸摸发烫的脸颊,韩如秋不怒不喜神情如常,瞥向丈夫因气急而涨红的脸,嘴角勾勒的笑意肆无忌惮嘲弄对方的无能为力,此时,对方就是个软蛋!怂包!她赢了!多年的愁苦得到宣泄。她在沙发前缓缓坐下,伸手为自已倒了一杯茶,温润的热流顺着喉咙向下蔓延。韩如秋翘着二郎腿,嘴唇开合轻盈的声音飘向丈夫:“要不,换过来?”
江平市中心医院附属康复中心距离城区大约两公里,这里依山傍水静谧宜人。病房一角一束已经凋零变干的百合花,静静的插在玻璃瓶中,像极了它过早逝世的主人短暂一生。一只粗糙的手拂过干瘪变色的花瓣,窗外一株黄角兰坠满白色花朵,浓烈香气断续飘进林向泽姜翠翠二人鼻腔。此地曾经赋予白晓茹生命的奇迹,最终也成了她魂断的地方。年轻护土把一个不大的收纳箱递给林向泽,转头那刻他久久矗立,张合的鼻翼贪婪的吮吸带着白小茹气息的空气,怀抱着寥寥无几的遗物,二人终究离开了这片伤心之处。
没有隆重的悼念仪式,却有生者无尽的哀思。白晓茹年轻的躯体明天将会化成一捧灰烬,装进小小的盒子埋到永无止尽的黑暗。姜翠翠仔细翻寻白晓茹生前为数不多的东西,这些遗物最终会和骨灰盒一起被安葬。片刻后她没有从那堆零碎物品中得到自已想知晓的答案,赫然出现的体检报告单如同黑夜中闪烁不定的灯,把猎奇者带入了隐匿的致暗之地。那里充斥着鲜血,杀戮,贪婪,与无尽的罪孽。也为赵家兄弟和韩如秋等人的死亡作好了铺垫,埋下了伏笔!
“这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你疯了吗?那个地方我细细的勘察过,那人没有说谎,只是个意外!明白吗?意外而已!”江平市公园旁昏黄的路灯把弥散的夜剪成一个个斑驳的影子,白色奥迪车里两名男子爆发出激烈的争吵。“去你妈的意外,这就是证据!”林向泽甩开肖明远搭在肩膀的手,两张纸狠狠摔在他的脸上。
rh阴性血,林向泽指尖飞快在电脑屏幕上打出这几个字。一连串的备注解释中他敏锐的提取到了关键词:‘熊猫血型,’‘可遗传性,’“找到了!”姜翠翠的声音身后响起!她快步将那张写有林向泽签名的纸递了过来。惨白的灯光下,两张纸并排摆在茶几上,沙发上林姜二人静默无声,空旷的屋内正孕育着一场熊熊怒火。林向泽身子不停颤抖。“白晓茹的失踪与绑架案没有关系!”“后面有人力保她!”秦伟江临终前的话语循环往复锤击着他的耳膜!
“还说这是一场意外吗!”车里的林向泽如同一只狂暴的狮子,肖明远手拿印满铅字的两页纸,翻来覆去的看。一个个字符脱离白字飘飘洒洒落进眼中,堵在喉管,让他剧烈起伏的胸膛无比憋闷。颤抖的手缓缓松开,纸张悄然滑落一旁,如同舞台上收起的幕布,疾风骤雨般的锣鼓响起,真相伴着未知的血腥与残忍即将粉墨登场。
哗啦啦的铁链声伴着狼狗的低声吼叫,鲜血琳琳的舞台上,首位演员隆重现身。中年女子眼中的惊恐伴着剧烈的挣扎,被刻意饿了三天的狼狗拖曳着沉重的铁链,向她亮出了白森森的牙。
第二十章:残忍的真相
12月13日,铁板轨道车载着白晓茹冰冷的尸身,缓缓驶入高温炉仓!最后告别时刻,林向泽俯身在她惨白冰冷的额头上深深一吻,22支代表年岁的粉红百合花放在了她的身侧,仓门缓缓关闭,姜翠翠的呜咽传来,林向泽睁睁的看着眼前的画面神情麻木。嗡鸣的耳畔,秦伟江临终时坦白的话语却挥之不去。
“说不说!”林向泽把光脚的女子往铁笼里狠狠塞了进去。笼中的黑影蹿了过来,扯住女子裤脚死命往里拽。“我说!”女人带着惊恐的哭腔,撕心裂肺喊了起来!一声怒吼逼退了狼狗。黑暗中烟头暗红的光明灭不定,肖明远狠狠嘬了一口,神情严肃矗立在一墙之隔。
白晓茹甜甜的冲三人笑着,林向泽将手中的香插进骨灰盒前的香炉。“她根本不知晓内情!”肖明远对转身的林向泽说道:“人体器官捐赠中心本属于红十字会的隶属单位,她也就是一个普通工作人员!”“她回去后报警了怎么办?”姜翠翠担忧的望向林向泽。“不会!”肖明远给出了肯定的答案。“这桩器官移植本来就有猫腻!相信她已然知晓。报警无疑是自找麻烦而已!”“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肖明远望向沉默不语的林向泽提出了自已关切的问题。“我想听听晓茹心脏跳动的声音!”对方平静的话语落入二人耳畔。空旷的屋内三人不约而同望向遗照的方向,白晓茹笑靥如花的脸映入眼眸,许久众人再无言语。
康健国际是全国排名靠前的私立医院,江平市分院以治疗心血管方面疾病尤为见长,豪华别墅群华府山水与其仅一河之隔!林向泽,姜翠翠二人一身清洁工服,口罩掩面手推四轮小车按向16层按键,一旁的检索清晰的标注一行字:心脏内科特护病房!
宽敞的电梯人迹寥寥,一名身着白色大褂的医生兀自打着电话,另外两名同样装束的医生貌似正与人聊天。
“老板,他们乔装成清洁工进了电梯。”身形魁梧的保镖毕恭毕敬双手呈上一个平板,视频中的一对男女安静靠在四轮车前,男子瞟了一眼画面,将眼前的茶水一饮而尽面无表情。“不要惊动他们!”男人低沉沙哑的嗓音带着上位者特有的气势。
电梯上行至15楼电梯门缓缓开启,身后两名聊天的医生鱼贯而出。电梯再次上行时,姜翠翠戴着乳胶手套的手用力握了握林向泽的手。
视频里林向泽瞥了一眼局促不安的对方,立即恢复了云淡风轻。“老板他们好像发现了什么!”保镖小声报告着那对男女最新的状况。男子手臂扬起代替了回答。
电梯门再次打开,林向泽推着清洁车缓缓走了出来,姜翠翠埋头紧跟其后。“检查证件,请你们配合!”电梯口两名安保人员拦下了二人,容不得半点迟疑,二人把脖子上挂着的工作牌取下递了过去!两张踩点后做的伪证件被那人翻来覆去的观瞧许久,紧张的空气开始弥散,忐忑不安的林向泽忽然察觉身旁的姜翠翠脚在轻微的抖。验证的安保人员脸色渐渐开始有了变化,一旁男子的手也悄悄放在了腰间的甩棍上,林向泽轻轻抖了抖衣袖,里面藏着的刀让他此刻有了鱼死网破的想法。
“放他们进来吧!”忽然冒出的声音刺破了紧张的空气,循声望去一个身形瘦高的中年地中海男子朝他们走了过来,来人面带笑容春风和煦。“主任好!”两名安保对那人微微欠身语气讨好。“是我让后勤处长派两个新人来打理我们科室!有些干活久的老人只会偷奸耍滑!”来人对安保昂首一笑,挥手示意林向泽姜翠翠跟随其后。
“老板,他们过来啦!现在是不是·····”“放他们进来!”男人打断保镖 小心翼翼的问询及时给出了答案。
橡胶车轮在光可照人的地板砖上无声滑行,走廊尽头的特护病房越来越近,林向泽心脏剧烈跳动如同擂鼓,粗重的喘息声将他整个世界包围!门后究竟会出现怎样的场景他无从预判。酝酿片刻他再次抬起手臂,指尖接触眼前的障碍物,冰冷的触感传遍全身。手上加力门被无声打开,眼前的场景扑面而来!
白色的世界冰冷异常, 年轻男孩面色病态般泛着一丝潮红,瘦削的身躯周遭布满各种监测管线,宽大的病床上男孩四肢被白色器械强行箍住,心脏监测仪发出的声响在空旷的屋子久久回荡,白小茹年轻的心脏正在眼前这具陌生的躯壳中擂动,恍若奋力的挣扎它就能重回主人的怀抱。林向泽怒目圆睁缓缓靠近,手上的刀发出瘆人的寒光。
雪亮的刀尖一路滑过苍白的脖颈,缓缓停在男孩的胸前。林向泽握刀的手在颤抖,而他也在止不住的战栗。眼前的陌生躯体内有着独属于白晓茹的心跳,仇人就在眼前,他双手死死握住刀柄,只需向下用力,小茹的大仇就会得报,紧闭的眼滑落两行浅浅的泪,紧咬的牙关终究变成了翕动的唇,他将刀收回,俯身将耳朵一点点靠近男孩胸腔,跳动的声响越来越清晰,他贪婪的听着如同欣赏世间最美妙的音乐,姜翠翠呆呆看着林向泽安静的弯腰,再将耳朵一点点贴向男孩。时间一秒秒过去,直到林向泽的肩膀开始耸动,直到他的呜咽变成啜泣。再次回头,他涕泪横流的脸闯进姜翠翠眼眸。林向泽昂起头颅任凭泪水鼻涕流进自已翕动的嘴,手臂扬起时雪亮的刀尖再次朝男孩胸口大力刺去······
“不要!”身后响起姜翠翠失声的祈求!刀尖停在半空!几道黑影从身后房间蹿了出来,如同过境的飓风横扫一切。拿刀的手被人大力一踹,白光闪过,被踢飞的刀深深没入对面墙壁木头装饰画,半截刀身颤动不已嗡嗡作响。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容不得半点反抗,林姜二人已被四名彪形大汉牢牢控制。
皮鞋扣动木地板的声音越来越近,直到棕色的鞋尖出现在林向泽眼前。鞋尖调来了个头,来人走向对面的沙发,缓缓坐下翘起了二郎腿。林向泽趴在地上,腰眼处传来膝盖顶压的疼痛,大半张脸贴在光洁的木地板上,脑袋被人死死摁着。
“我在赌!赌你的刀不会真正刺下去!”低沉的嗓音带着特有的沧桑从对面传来。那人讲出了第一句话。“让他们起来!”第二句紧跟而来。
“我怕他们对你不利!”保镖瞟了对面男女一眼,对老板讲出了自已的担忧!“出去吧!”男子再次命令!看着手中拿着一把刀转身离去的保镖,他重又坐定抬头审视来者片刻后缓缓开口:“自我介绍一下:鄙人何荣安!和盛集团名誉董事长,市商会主席!”
空气中弥散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林向泽知晓那是金字塔尖俯视芸芸众生时散发出的力量。他毫无避讳与其对视片刻,面色铁青的林向泽将疑惑变成试探甩给对方:“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是晓茹的亲生父亲吧!”何荣安一闪而逝的愧疚被他牢牢抓住!“对!你猜的没错!”沉寂的空气夹杂着对方厚重的叹气在屋中响起!姜翠翠听闻后瘫软在地!
“你为什么这样对她!晓茹可是你的亲生女儿!”话语裹挟着愤怒朝何荣安步步紧逼!
“这不是我的本意,只能怪我没有保护好她!”何荣安气势依旧,但还是向眼前陌生男女展现出自已的一丝愧疚。
“你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林向泽嘲讽的笑挂在铁青的脸上。“不是!我不是禽兽!没有哪位父亲会这么狠心的对待自已的女儿!”何荣安摇头否定却又喃喃自语:“但是事情的起因终究归结于我!”他定定望向窗外的风和日丽,眼底闪现一抹久远的哀伤。
“病床上的男孩是你如今妻子所生的吧!你的妻子名叫韩如秋,我说的对不对?”林向泽转身走向病床,打量男孩片刻继续追问。
“对!你猜的都对!”何荣安给出了肯定的答复!随即起身走向病榻上的儿子何立元,男孩精致的五官像极了他的母亲。
林向泽向前踱步顺势弯腰,耳朵再次贴近男孩胸口,胸腔里那颗铿锵有力的心咚咚的跳着,一下下擂动着他的耳膜,拉扯着他的神经。眼眶里那片干涸的沙漠再次翻涌起潮湿的雾。
“这一拳,我替小茹打你的生而不养!” 林向泽猛然起身,右手狠狠向近在咫尺何荣安腹部砸去!对方后退几步面容扭曲缓缓下蹲。
屋内的动静惊动了门口的随从,何荣安咬牙起身呵退破门而入的保镖,任凭对面的林向泽再次逼近。
又一拳砸来,何荣安没有闪躲只是后退,腹中的绞痛让他冷汗直流。许久他再次挺直身子。“这一拳是我打你的!你不配当她的父亲!是你害死了她!”林向泽压抑着愤怒拉起一旁的姜翠翠转身就走。
“等一下!”姜翠翠挣脱林向泽的手,转身朝沙发旁的何荣安奔去。他瞥见瘦削的姜翠翠矗立在对方跟前,似乎在低声的呢喃!也看见何荣安瞬间诧异的神情。姜翠翠打在何荣安脸上的耳光终于惊动门外惴惴不安的保镖们。“放他们走!”何荣安直勾勾的看着被包围的二人,咬牙切齿的下了命令。二人的身影渐渐走远,林向泽的声音却远远飘来,“虽然你不是个好父亲,但我还是感谢你!没有下令在电梯里就对我们动手!给了我验证真相的机会!”
黑色宝马缓缓汇入拥挤的车流,面沉似水的何荣安突然发声:“小曹!”保镖头目曹德武急忙从副驾驶位置转身“你该清理一下安保队伍了!”嘟嘟的短信提示音响起,曹德武急忙打开电话。一条转发自董事长韩如秋给丈夫何荣安的短信。“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找你拼命!”泄密来的如此之快,看完短信的曹德武冷汗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