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1 / 1)

两人打闹之际,子翔不知从哪跑出,非常着急上窜下跳的,“师傅、师傅,祭坛那已经打理好了就差师傅了!”

薛燕歌手抵住贺逸云贴上来的唇,“好了,要迟了。”

贺逸云报复似舔了口她的掌心,“以前你耍无赖也没等过人。”

薛燕歌没有答话,只是看着他,眼见气氛不对,贺逸云不自在轻咳声,理了理衣袍,“一会见。”

薛燕歌见贺逸云不再闹腾露出满意的笑容回道:“一会见。”

子翔看了看大门口,又看妆台前检查自己的薛燕歌,由衷称赞道:“薛姑娘真厉害,平时就连师祖都喊不动师傅。”

他忽然叹口气,揉着后脑勺很是苦恼,“那时候要有姑娘就好了。”

薛燕歌左右端详,拿起暗色胭脂抹在唇上,让自己看起来朴素些,“哪时候?”

“就是上回,我跟姑娘说要回昆仑找师傅,那时候他正被师祖囚禁在静思殿,结果呢,师傅一见到我就掐着我的脖子让我替他越狱!”子翔越说越气瞪着脚跳几步,“师祖都说不行了,但师傅就是不听劝,但不听劝又能怎么样,师傅是我的师傅,我只能帮他越狱了。”

子翔满脸委屈,这会都快哭出来了,薛燕歌按上他的脑袋以示安抚,“后来呢?”

也不知子翔这委屈是替他自己还是贺逸云,他抽着鼻子,“后来师傅就去蓬莱看照世镜,照世镜能窥天机,若是以前师傅心境稳定也就罢了,但他带着心魔去看,一个没把握住,就遭反噬,连师祖下的禁制也没用了,师祖原本想再抓师傅回去,奈何师傅早一步逃到薛姑娘这,修道之人最忌讳因果,所以师祖也不敢贸然介入,而且这里又是皇城,有真龙之气镇守。”

大抵是师傅最近的变化太剧烈,子翔有些不安,垂着脑袋搅起手指,“薛姑娘,我很担心师傅,我...啊...对不起我又说太多了,我...姑娘不能将这些告诉师傅,不然我的羽毛真的会被他老人家扒光。”

子翔说到最后哭丧着脸。

即使看过他少年样貌,但孩童的脸孔太具有迷惑性,很容易激发薛燕歌的母性,她蹲下身顺手将他拥入怀,“你已经努力了。”

不安慰还不要紧,这一抱子翔开始哽咽起。

“子翔你知道他在照世镜里看到什麽?”

子翔的搁在她肩上摇着脑袋,“不晓得,师傅没告诉我,他看完照世镜就回来找薛姑娘了。”

薛燕歌将两人稍微拉开些距离,拇指替他抹去脸上的泪水,问道:“他现在这样是因为过度沾染因果吗?”

子翔点头。

“我明白了。”

即使经过数百年,经历岁月更迭,高台仍然屹立,薛燕歌年幼时站在高台下,随众人仰望祭坛,如今她已站在这俯视众生,看遍万千面孔,最初的悸动随着打磨消逝,她冷眼看向身侧人。

上回分离,她毫不掩饰给了厉沉渊带了顶绿帽子,依照他记仇的性格,理应有所动作,可他现在却像没事的人,比起既往不咎,薛燕歌更相信,他一定在酝酿某些阴谋,不给人挣扎与反应的时间,干净的一刀毙命。

即使他褪去华服一身素衣,也抹不去骨子里睥睨万物的傲慢,爱恋退去,薛燕歌时常怀疑,自己所熟知的他或许只是过度美化的产物,又或是他刻意营造出的假象。

他与温柔沾不上边,必要时甚至连他自己都能毫不犹豫下手,这么个心狠手辣的人竟然会对她低声下气,要没个阴谋算记,薛燕歌是不信的,可要说阴谋,这局时间又太过于长。

他有苦衷?

她并不想去理解他的苦衷,最佳的解释时机已然错过,多说无益。

暗色龙纹袍扣着白玉带,他逆着光,薛燕歌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他用平常语气说道:“燕娘,许久不见。”

第112章 | 0112 111 内鬼

(111)

薛燕歌皮笑肉不笑扯了下嘴角,“皇上,时候不早该进行仪式。”

大抵是连连碰壁,历沉渊没有像往常一样腆着脸缠着她。

贺逸云虽是天上仙人,却异常怕事,特别讨厌麻烦事,生活琐事都交由子翔打理,如今他有模有样当起国师念起祝词,一切都在顺利进行,正当薛燕歌还在想今年祭祀特别“和平”时,天空暗下,抬头看去拉下层灰蒙蒙布帘,紧接着黑云盘旋,人群开始骚动起,嘈杂人声传出几个关键词。

妖后、天降异相、天怒、神女。

莫须有的罪名一项项安在薛燕歌头上,她内心自嘲,莫不是连母鸡下不了蛋,都得怪她这孕不出子嗣的“妖后”。

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贺逸云放下祝词,看着盘旋成团的乌云蹙起眉,显然这不是什麽好征兆。

正当历沉渊要唤人处理时,薛燕歌先一步将他向后推,清了清喉咙,冷冽的声线中带着不容置疑,“肃静!”

果然,众人都安静下来,准备看这妖后的丑象,谁知下刻她却说:“莫打扰国师施法,国师现在正在祈雨!”

在薛燕歌说完后天边不合时宜打起道惊雷,轰隆隆声此起彼落,愣是不下雨,比起祈雨更像是天罚。

贺逸云立即了然,虽然无法让全历朝降雨,但若让皇城这片区域降雨还能做到,在众人都注意薛燕歌时,灵力绕着他的指尖游走,一抬手直窜天际,紧接着细雨伴着响雷落下。

众人回过人诧异,纷纷交头接耳。

原来是祈雨。

昆仑仙长果然有本事。

上回贺仙长不是说那老国师是妖邪,故意抹黑皇后?

一场降雨让贺逸云的名声更大。

祭祀在狂雷暴雨中结束,贺逸云就丢下句有急事,匆匆离去。

“江海,过来...”

“皇上这些琐事,本宫自己处理就好。”薛燕歌打断历沉渊,依照两人相处多年,接下来的话无非是让江海处理散播谣言的人,可只手难遮天,再者她也不想要这鸡肋帮助。

江海顶着帝后僵直的气氛登场,历沉渊拿过江海手中深色披风,作势要为薛燕歌披上,谁知她往后一退躲开了,任披风落在地上,他似笑非笑看着薛燕歌,“不想听朕解释也无妨,这事并非三言两语能说清楚,以后你会明白。”

“皇上莫不是胡涂了,上回本宫也说过,无论明不明白皇上正在筹划的丰功伟业,亦或是包着正当理由的纳妾,本宫都不在乎。”薛燕歌艳丽的眸子像是看死物般,“我们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