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1 / 1)

男人把妻子推进车厢,转身时西装口袋掉出半盒抑制激素药。

药盒上的生产日期是2023年3月,比处方日期整整晚了四年。

云澈弯腰去捡,却听见月台响起清脆的碎裂声女人行李袋里的玻璃盒终于承受不住颠簸,裂缝中那半片玫瑰花瓣正随着列车启动的气流飘向轨道深处。

林深把照片轻轻翻过来,忽然发现白鹭谢幕时握着的根本不是鲜花,而是一把缠着蕾丝的裁缝剪刀。

舞台灯在刀尖折射出冰蓝的光,恰似那个暴雨夜里,水晶吊灯在积水中的倒影。

列车缓缓启动,潮湿的海风从车窗缝隙里钻进来,带着咸涩的气息。

林深靠在座椅上,手中还攥着那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里的白鹭正在行礼,舞台灯把他睫毛的影子拉得很长,像给流泪的脸庞蒙上了黑纱。

突然,他的脑海中响起一道清晰的电子音:

【检测到强烈情感波动,符合歌曲兑换条件】

【是否兑换歌曲《玫瑰少年》?】

林深愣了一下,随即在意识中选择了"是"。

下一秒,一段旋律在他脑海中流淌,伴随着歌词,白鹭的故事仿佛被重新赋予了生命。

"谁把谁的灵魂,装进谁的身体?"

歌声响起的瞬间,林深仿佛看到白鹭站在舞蹈教室的镜子前,手指轻轻抚过镜中的自己。

镜子上蒙着一层水雾,可他的眼神却清澈得让人心疼。

"谁把谁的身体,变成囹圄囚禁自己。"

林深想起白鹭在天台边缘练习arabesque的样子,褪色的舞鞋悬在三十层高空,足尖点着虚空。

那一刻,他是否也在与自己的身体抗争?

"乱世总是最不缺耳语,哪种美丽会唤来妒忌。"

歌声继续流淌,林深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照片边缘。

他想起了白鹭书包夹层里的美院招生简章,想起了教导主任的咆哮,想起了更衣室里那些刺耳的嘲笑。

"你并没有罪,有罪是这世界。"

林深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暴雨夜的废弃剧场。

白鹭在台上连续做了三十二个fouetté,绷带渗出的血在积水里晕成淡粉色。那一刻,他是否也在用舞蹈对抗这个世界的偏见?

林深打开手机,将这首歌转发给了李总监。

不久在七仔老师的社交媒体上发布了相关歌曲视频。很快,评论区就炸开了锅。

"这首歌让我想起了我的同学,他因为喜欢粉色被全班孤立。"

"我妹妹从小就喜欢踢足球,可教练说她不够'女孩子气'。"

"我们班有个男生喜欢织毛衣,结果被起了个'娘娘腔'的外号。"

每一条评论都像一把刀,刺痛着林深的心。

他忽然明白,白鹭的悲剧不是个例,而是整个社会对性别认知差异缺乏包容的缩影。

列车继续向前行驶,窗外的风景飞速后退。林深望着手中的照片,轻声说道:"白鹭,你并不孤单。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像你一样的玫瑰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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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无名的人

列车在夜色中穿行,窗外的灯光忽明忽暗,像一串串被风吹散的萤火虫。

林深靠在座椅上,手中还攥着那张泛黄的照片,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照片边缘。

照片里的白鹭正在行礼,舞台灯把他睫毛的影子拉得很长,像给流泪的脸庞蒙上了黑纱。

林深的思绪还停留在白鹭的故事里,那个在舞台上绽放却最终凋零的少年,仿佛就在眼前。

云澈坐在对面,正低头刷着手机,屏幕上《玫瑰少年》的评论区还在不断刷新。

每一条评论都像一根细针,轻轻扎在他的心上。

云澈忽然抬起头,看向林深:"深哥你说,白鹭如果活到现在,会不会也像我们一样,坐在列车上,听着别人的故事?"

林深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车窗上,玻璃映出他略显疲惫的脸。

窗外的夜色像一块厚重的幕布,遮住了远方的风景,也遮住了他心中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这世界那么多的白鹭,不知道能不能有地方停靠歇歇脚…”

突然,车厢连接处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沉重的脚步声和编织袋摩擦的沙沙声。

几个穿着褪色工装的男人挤了进来,手里提着鼓鼓囊囊的编织袋,脸上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却掩不住眼中的兴奋。

他们的工装裤上是沾了些灰尘和油漆斑点,鞋边还带着点工地的油漆点,可以看出他们的着装是浆洗多次仍留下浅浅的印子。

"老张,这边有空位!"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突然扯开嗓子喊道,声音洪亮得像是在工地上指挥吊车,震得整个车厢都仿佛颤了颤。周围的乘客纷纷抬头,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他。

络腮胡男人这才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顿时涨红了脸,手足无措地抓了抓后脑勺,像个做错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