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和裘钦戎以外，没人猜得到他变成omega是因为世界出现了Enigma，裘钦戎封锁消息太容易了，况且这是国家机密，只要没人承认自己是Enigma，又有谁会相信。

可是谁能解释，他竟然不恨裘钦戎！他本该恨死裘钦戎，但却似乎缺失了“恨”这一情绪，甚至还有些……欣喜。

他渴望裘钦戎的标记，他的身体、抚摸、拥抱、占有欲、信息素……他渴求有关裘钦戎的一切。

司机按了按喇叭，栾桢一个激灵，如梦初醒他怎么变成这样了？为什么他会产生渴望裘钦戎的想法？

突然之间，多种情绪在心头共生，他觉得自己好可怕、好奇怪，他不认识自己了。

第二日是与黄晃见面的日子，栾桢按照约定时间去后院，黄晃早已在树后等他，一见他来，便问道：“栾先生，考虑得怎么样啊？”

栾桢踌躇不前，过了一会儿，说：“你……可有把握？”

“我有百分百的把握，我雇了最好的杀手埋伏在山庄内，裘钦戎不死都难。”听栾桢这样说，黄晃知道他同意合作了。

黄晃已无路可走，唯有孤注一掷，裘钦戎一死，他的生意又能重新运转了。

“我有一个条件。”栾桢说。

“您说。”

“我要亲手杀了裘钦戎。”

“您……您要亲手杀了他？”黄晃结巴道，栾桢提出这个要求肯定是恨透了裘钦戎，“您行吗？”

栾桢掏出腰间的枪，直直指向黄晃，黄晃吓了一跳，双手把枪推远，“唉唉唉，枪口无眼，我信你，我信你能行。”

栾桢点点头。

“事成之后，栾先生您就是我黄某的大恩人，您不仅重获自由，我黄晃有一口饭吃，就有您一口，我包您荣华富贵。”

“那你一定要万无一失，机会只有一次。”栾桢担心地嘱咐道。

“我明白。”黄晃说完，翻墙走了，身影渐渐消失在黑夜里。

次日清晨，栾桢在房里不断来回踱步，把枪里的子弹拆出来，顿了顿，又把子弹重新装回去，按照计划打电话约裘钦戎到避暑山庄，裘钦戎立即答应了，还说：“我给你买了很多好看的裙子，露屁股、露腿、开叉的全都有，我已经迫不及待亲眼看你穿上了，一定很好看，光是想象我就硬了。”

“……”狗东西。

“赤青告诉我，你昨天去了医院？”裘钦戎话锋一转，“上次给你看病的医生医术比医院的高明，药材也比医院的好很多，你别乱吃医院的药。”“知道了。”

“我现在启程回来，洗好澡，乖乖在避暑山庄等我。”裘钦戎轻笑。

栾桢直接挂掉电话。

下午，栾桢避开裘家司机，乘黄包车到避暑山庄，去往山庄只有一条路，一路上，他并没有看见打斗的痕迹。

他有些奇怪，黄晃雇的的杀手呢？和裘钦戎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啊。

等他到了房间，推开门，眼前的一幕吓了他一大跳！

裘钦戎坐在房间正中央，身体被麻绳紧紧绑住，眼睛蒙着黑布，双腿大开，既不挣扎也不求救，冷静得不像被绑架，更像夫妻间的情趣游戏。

听见脚步声，裘钦戎首先开口：“要杀我？”

回应他的是沉默。

“在半路上埋伏我，却把我绑来这里而不是就地杀掉，你挺善良的。”

“但我很残暴，你杀不死我，那你将会死得很惨，杀人这种事，不干净利落，就没意思了。”

栾桢心生奇怪，觉得事情不太对劲，但此刻没时间犹豫，他举起枪对准裘钦戎的脑袋，手腕发颤。

杀了他杀了他！

杀了裘钦戎，你就自由了……开枪啊啊杀了他！

栾桢前额直冒冷汗，对裘钦戎的恐惧像刻在骨子里，身体紧张得发抖，他死死咬住下唇，终于下定决心，缓缓扣动扳机。

“栾桢，我知道是你。”裘钦戎突然开口，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平稳，却暗藏杀气，似乎隐忍了很久了。

这句话击中了栾桢的心，寒意直窜脑袋，夺走了他全部力气，一不小心松手，枪掉落在地上

身后的门突然被打开，栾桢慌乱回头，赤青站在门前，院子中央跪着一个男人，满头是血，鲜血从头一直流向地面，他的意识已经涣散，只能依靠旁边的黑衣人撑住身体，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说：“饶……饶命……我……饶命啊……”

男人的惨状震慑了栾桢的感官，悬在头上的那把刀似乎已经落下，硬生生把他劈成两半，他不得不感到害怕因为那个男人是黄晃！

第二十六章：尾声（一）

栾桢眼前一黑，心神俱震。

他回头，只见裘钦戎轻而易举挣脱了绳子站起来，扯掉蒙眼的黑布，不带一丝情绪的眼眸直直地盯着栾桢，说：“栾桢，你不敢杀我。”

“你的枪法，不，你根本没有枪法，但你握枪的姿势都是我教你的，你却用这把枪来杀我。”

“你……你怎么知道是我？”栾桢连连向后退，“你早就计划好了一切？”

“当然。”

“从什么时候开始？”

“这取决于你说的是哪件事。”

“从你得知我去医院，你就猜出我和黄晃的计划了？”

“这重要吗，栾桢？”裘钦戎眼神变得阴狠，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你要杀了我，而我们成亲还不足一个星期！”

“两年前，你想杀掉我，大可在我熟睡时下手，但你没有，如今，你依旧狠不下心杀我，你说，你是不是很爱我？爱我爱到都不舍得杀我。”裘钦戎赌的，就是栾桢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