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为什么……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当初要把我卖给裘钦戎他爹？”
栾桀轻哼一声，眼神不屑，“如果我们知道你和裘钦戎有一腿，就不会把你卖给他爹！当年我以为裘钦戎只是藏在家中被你发现，然后向宪兵团举报，谁知你骗了我们所有人！”
“为什么抛弃你，当然是因为钱。宪兵团给的赏金全部给了老师，可是律存和老师的关系被原配曝光后，律存被退学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一个被标记过的omega，没人肯娶他，钱全部打了水漂！”
“所以我们才决定把你卖给裘老爷配冥婚，你命好，裘钦戎救了你，可我们呢？我们能有今日，也是因为你！我们一家三口恨死你了！”
“我命好？”栾桢苦笑道，“我们一家三口？同样姓栾，为什么我不能得到和栾律存同样的爱？难道我和你们不是一家人吗？”
“没错，你不是！”董梅声嘶力竭，怒火攻心，眼神狠毒，眼珠子几乎要跳出来。
“什……什么意思？”栾桢不明白，他好像听不懂是什么意思。
董梅咧嘴一笑，这笑容在栾桢看来极其残忍。
“栾桢，你不是想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抛弃你吗？因为你不是我们亲生的！”
“我不是你们亲生的？”栾桢喃喃道，眼泪模糊了双眼，他怀疑自己听错了，“我不是你们亲生的……你们也不是我的父母？”
“你没有听错，我和栾桀是栾律存的亲生父母，而你只是我们在河边捡来的alpha。”
栾桢四肢发凉，感到无比心寒，那种撕扯着、压抑着他的情绪交织在心中，对痛苦的感知无限放大，清晰得可怕，这种感觉比从前所有的痛苦加起来还要难受百倍。
他原本以为栾桀和董梅的不喜欢和不耐烦是因为他是alpha，原来他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栾桀和董梅才是栾律存的亲生父母！
这么多年，恐怕他们根本没有把他当作家人对待吧，他不奢求一个美好的答案，他只觉得自己愚蠢至极。
栾桢抹了一把脸，把泪水擦干，收回枪，转身缓缓离开，而后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
你怎么这么恶心！你怎么这么愚蠢！没人要的小孩，你真没用！
栾桢痛苦地闭上眼睛，想把汹涌的眼泪憋回去。
有些问题，他心中早已有答案，他被抛弃过两次，命运从一出生就已注定，怪不得其他人，是他自己命苦罢了。
从此，他的人生和栾家三人毫无关系了。
司机等了栾桢大半个时辰，终于见他拿着两串糖葫芦回来，连忙给他开车门，见他精神不佳，双眼红肿，像遭遇了重创一样，但司机不敢多问，规规矩矩问道：“夫人还想去哪？”
栾桢嗓音沙哑，轻声说：“去一趟医院，我想去拿点药吃。”
“好嘞。”
车拐过两个路口，穿过一条街之后，稳稳当当地停在医院门前。
栾桢不敢去宪兵团，他的一举一动逃不过裘钦戎的眼睛，在医院却可以假借检查身体的理由，办自己想办的事。
第二十五章：算计（七）
栾桢在医院内等了大半个时辰便轮到他，医生例行询问基本信息，检查身体，开药。
结账后栾桢并没有离开，而是在医院把药吃了，坐在长椅上等待药效发挥作用。
慢慢的，他开始觉得头晕目眩，一股恶心从胃里翻腾而上，呼吸变得急促，过了一会儿，症状越来越严重，他一起身就脚软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路过的护士被吓了一跳，连忙叫上其他护士把他抬进急诊室，医生随后赶来，一看是刚才面诊的病人，再仔细分析他的症状，说道：“他这是吃错药了！快点打电话到总台，叫接线员拨通宪兵团号码，核实这位病人栾桢的信息！”
“好。”护士点头。
医生确认栾桢的状况，接着给他催吐，他把胃里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医生给他喝了点水，栾桢觉得舒服多了。
过了几分钟，护士着急地冲进来，说：“这位病人叫栾桢，是个omega，家住安滨街6号。”
“omega？病人说自己是alpha。”医生疑惑道，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栾桢，说道：“你怎么连自己是alpha还是omega都不清楚，你真是糊涂啊！我给你开的药是alpha专用的，omega不能吃，否则会产生副作用，幸好你现在全部吐出来了，暂时脱离危险。”
栾桢微微睁开眼睛，虚假地问：“omega？我是……omega？”
医生觉得这个病人真奇怪，于是没好气道：“是的，你是个omega！”
栾桢倒吸一口凉气，后背凉飕飕的，凉意传遍四肢百骸。
栾桢早就知道医生开的药是alpha专用，他只是想试试，万一黄晃骗他呢？
现在得知真相，他……居然真的是omega！黄晃说的话全都是真的！
他怎么会变成omega的？究竟是什么时候变成omega的？他变成omega，也是裘钦戎的手笔吗？
一时之间，种种疑惑涌上心头，他不得其解，霎那间，他想起几年前裘钦戎所说的「人体腺体实验」。
莫非裘钦戎已经是Enigma？毕竟Enigma可以将alpha变成omega。
一定是裘钦戎把他变成了omega！怪不得他总是咬他的腺体，顶弄他的生殖腔。
这意味着，「人体腺体实验」是真的！
一切早就在裘钦戎的掌握之中，他栾桢，根本逃不掉。
栾桢感觉自己被裘钦戎控制在掌心之中，等他看清对方的算计，已经太迟了。
“医生，您听说过Enigma吗？”
医生不以为然，说：“当然，不过这是好几年前的传闻了，至今没有发现一个Enigma，传闻肯定是假的。”
“如果传闻是真的话，这个世界会变得怎么样？”
“不可能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早就公布了，况且我听说Enigma各个方面的能力比alpha还要强，还可以让alpha转性，到时候整个世界乱套咯。”医生眉心拧紧，说：“你等下可以出院了，你还要再休息一下吗？”
“不用了，我家司机还在门口等我。”栾桢下床穿鞋，走出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