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旬南因为解扣子没成功,被制止后很不耐烦地两腿跪在他身侧,全身贴在他身上紧紧抱住,还不忘把江怀游的手臂交叠在自己后背上,头一偏,枕在颈窝里开始睡觉。
江怀游扫视了一圈烂摊子,目光集聚在omega上司的臀上。他似乎侵犯到了什么洁白之物,慌忙挪开视线,但雪白的臀肉因为omega坦诚地撅着,十分显眼,始终在他眼前晃动。
江怀游心跳乱窜,他调整了一下座椅,让艾旬南睡得更舒服,手规矩地握拳放在两边。艾旬南躁动了一晚,最后也没得到完全满足,但因为过于疲惫还是睡得深且快。小小的性器和后穴还不自知地淌着水,江怀游很难想象一个omega的肚子里能积蓄这么多液体,他像泡在温泉里不得离开,酒也醒透了,望着车顶,等待艾旬南的清醒。
第十三章
江怀游醒来时,身上温热的躯体正轻缓地挪动。他以为是omega索取的前兆,两眼困得都睁不开,还是哄着捋一把后背:“渴吗?喝点水。”
身上细密的挪动陡然定住,像是被吓到了,很久之后才听到声音:“不渴。”
江怀游责备地拍拍他的脊背:“流那么多水,喝点。”
omega缩了缩屁股,两腿下意识夹紧又松开,又是许久之后:“好。”
不管身上的人怎么再动,江怀游凭着肌肉记忆从储物格抽出一瓶新的矿泉水,脚下随便踢开已经喝空的三瓶。他熟练地沿着身体交叠的缝隙去摸omega的小腹,在软肉绷紧时不禁一笑地感叹:“好满。”像是一句夸奖。随后徐徐往下,打算给予不知第几次的抚慰。
这一串动作行云流水,江怀游做了无数次,闭着眼睛也不会摸错地方。而这次就在即将碰触到湿润的前端时,对方像被针扎一样猛地后退一步,后背狠狠撞上了收纳箱。
江怀游的手被挡开了,他被打得迷惑,不解于omega突然增长的力气,惺忪地揉了下眼睛:“怎么了,不舒服吗?”
艾旬南慌乱地扫过车内全貌,蹬着椅子去够扔在后面的西裤。可发情后的身体虚软无力,纵使他再急切,当江怀游朦胧地直起身,浑身骨头都喀拉响了一遍时,胡闹了一晚的罪魁祸首还没能从他身上爬开。
于是江怀游努力地睁眼,手里还托着omega的半边臀肉。艾旬南幅度极小地扭头,想请求他别过头去,江怀游看到他窘涩的目光从遮蔽的睫毛下透出来湿润地颤抖,心上像被羽毛抚弄,唯恐让omega的脆弱更深,怔怔地松开了手。
艾旬南吃力地抬腿爬过扶手箱,股间滑出浸染了一夜的爱液,在日出轻薄的光线中细微地发颤。他顾不得爬走的姿势有多狼狈,抖着手穿满是皱褶的西裤,把露出的皮肤都藏进黑色的衣料里,像躲回熟悉的巢穴。
江怀游混沌地注视着,终于恍然发觉横流的肉欲正在远去。omega已经清醒了,脸色苍白地盯着方向盘,嘴唇和眼睛却是红的,满身散不尽的情欲气息被颓丧覆盖,两脚光着踩在地上,青筋因为用力在踝骨处突起。
……
情事结束了,或者说这根本算不上是一桩情事。两人中间像凭空升起一道透明的壁垒,将绵延的情欲强制性割裂,残留的痕迹欲语还休地诉说着一些应该与不应该,而一切情理放在此刻都无法给予一方安慰。
“鞋子。”思绪混乱中,一双皮鞋被提到眼前,轻轻落在扶手箱上。
艾旬南嘴唇还在抖,胡乱抹了下脸,低下身艰难地穿好还算干爽的皮鞋。他刚坐直,又有一块黑色布料被放置在右手边,取来的人颇迅速地放下然后收手,偏头望向车外。
是内裤。
被体液沾满的不堪入目的内裤。
艾旬南的余光要被这件内裤点燃了,这让他不得不直面刻意规避的现实。
他第一次没在有必备的抑制剂,有私人的床铺,有独自的空间里有条不紊地解决发情,而是在自家车里当着助理的面流水、求欢。他甚至恬不知耻地说了些话,做了些事,被江怀游制止也不依不饶,醒来时还呢喃着求摸,直到看见江怀游沉睡的脸时才倏地惊醒。
可耻,艾旬南只感到可耻。他似乎是衣冠楚楚地坐在豪车里,下车就是职场的精英人士,其实昨晚刚毫无节制地和下属搞了一夜情这件内裤就是满目荒唐的证据。
艾旬南没有动那件内裤,任由它突兀地放在两人中间,因为他不敢拿,他只觉得屈辱。
副驾的下属手里还抱着瓶要给他喝的水,默不作声地温顺坐着,仿佛和眼下的一切都别无关系。除了他身上晶亮的水光,还隐隐弥漫着潮湿的腥气。
他握紧方向盘,发动了车。
江怀游在漫长沉重的静止中透不过气,发车后才敢偷偷降下一点窗户。日出的新鲜空气溜进来,让他身上打了个寒颤。
第十四章
发情期简直就是omega的生理缺陷。
送来的抑制剂在前台空放了一夜,艾旬南下车时外套一披,远远地绕道而行,回房洗了个漫长的热水澡,把浑身泥泞洗得一干二净,才穿着浴袍给前台拨电话,得知抑制剂已经被人拿走了。
他心下了然地等,没多久,房门被敲响。江怀游提着一袋抑制剂,清清爽爽地站在门口,昨夜的痕迹已经不复存在,除了眼睛里的红血丝,如同度过了再平凡不过的夜晚。
“南哥。”江怀游故作平常地递上来。
艾旬南面无表情,从容不迫地接过袋子,拿出手机要转账:“多少钱。”
江怀游必然是拒绝:“不用不用,没多少钱……”
艾旬南于是估摸了一个数字,在此基础上又加了两千,再痛痛快快地关上了门。
他提着袋子走回桌子前,撩起袖子打针。一针针下去,艾旬南坐在床上等抑制剂起效。
他洗澡时检查了身体状况,除了前面被撸得有点红,后面一点事没有。他像保卫住了最后的贞洁,仿佛一个小兵举着木剑冲锋陷阵,最后甲胄四裂,木剑成炭,但他活下来了这是莫大的光荣,用于欺骗自己的胜利。
于是又憋屈又愤怒地把脏得彻底的衣物一股脑扔进洗衣机,关上门,等它轰隆响起来后,他才想起被丢在车里的内裤。
那件内裤在开车回酒店的途中,无辜且淫荡地在扶手箱上颤动。江怀游知道自己应该一直保持着向外看,但那件内裤的晃动如有实质般在手心里震颤,他记得布料的触感,于是十指也像触碰了圣洁的神物,变得罪恶难言。
他洗澡时把双手反反复复洗了三遍,像搓洗掉了艾旬南不堪的记忆,才敢把手捂到脸上,去压滚烫的热度。艾旬南的一夜在脑海中连成胶卷似的片段,锋利的边缘刮过每一根神经,不断加深各种细节黑润的眼睛、潮湿的性器、肥软的臀肉,还有持之以恒要让他触碰身体的手。
艾旬南的发情始料不及地厉害,一晚上屡次求摸求抱,智商下线后只剩下求欢的本能。江怀游拼命告诉自己这只是omega之间的互帮互助,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拼命代入志愿者的身份试图镇定自若。
一个……江怀游脑海里弹出一个形容一个不知羞耻的浪荡的omega。
江怀游受难般用冷水扑了遍脸,强迫自己忘掉这个印象,才慢吞吞地下楼去取抑制剂。他没敢给艾旬南发信息,因为手机出门时放进口袋里才惊觉那上面还有粘腻的液体。他站在门口听艾旬南的动静,水声消失,滑动的玻璃门嘭地打开,再是艾旬南打电话的声音结束,他才鼓足勇气去敲房门。
至于那两千,江怀游深知是为了封口。其实没有这两千他也不会把这种事随便告知他人,但这笔钱转到手里时他还是乖乖收了,像收了一笔贿赂,像窥视到艾旬南脆弱的秘密,并为此心脏乱跳得厉害。
他同时也从艾旬南清醒后的反应中得知一个信息,或许兵荒马乱后不只是和平的休战,更多是平静无波的对峙。
“两点钟去总部开会。”
艾旬南的消息言简意赅,江怀游于是止住了问要不要去吃午饭的想法,回了一句「好的」。
他困得一觉睡到一点,胃里空空如也,在包里塞了面包酸奶就马不停蹄地准备办公,如愿以偿把自己重新放进了打工人的壳子里。
艾旬南在隔壁晾衣服,他来程彦和家的酒店出差后被程家父母得到消息,特地为他和他的助理升了更好的房间。阳台正对着层叠漫起的山,能看到一寸海和沙滩,风卷起来时呼呼作响,把架子上的西装吹得乱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