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那你可能不知道,他昨晚还说想和我生个孩子,还说想当我的男人,不想当我的弟弟。”陈夏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抱着双手得意的看着她,就像平时她对待自己时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生孩子,你做梦!”陈母尖叫起来,这件事似乎触及到她的底线,“让你生你只会生出个傻子!”

“可是鸣聪说什么样的他都喜欢。”陈夏笑道,她弯下腰一字一句说给她听,“如果我说不要孩子我敢保证他会去结扎。”

她特地在“结扎”两个字上加重了音量,果不其然,陈母在听到之后暴跳如雷却又难以置信,嘴里不停地咒骂。

“你个贱货,我当初就应该弄死你。你不仅要毁了鸣聪你还要毁了这个家。”

“这个家根本就不应该存在!这么些年我在这个家受了多少苦?如果不是外婆我早就不知道被你们嫁到什么地方去了!你还配当妈吗?”陈夏控诉着,所有这些年来所遭受到的委屈压在她的心头,心里的伤口只要一触碰就痛到无以复加。

“你为什么要支开陈鸣聪?因为你怕他!你怕儿子,怕丈夫,怕这个家所有的男性,你只会把所有的怨气和愤怒都发泄在我的身上!因为我和你一样是个女的,在你眼里女的都是贱,包括你自己!”

陈夏的这些话彻底揭开她的伤口,剪断她的安全网,刺骨的寒风刮进她的心口,冲垮了这些年建立起来的城墙,她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一样哭喊起来,然后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奋力向陈夏砸过去。

但她的手被突然抓住,原本应该砸过去的烟灰缸被夺走。

陈母抬起头,双眼被泪水和血液模糊的视野里,她看到了儿子,他此时紧紧拽住自己的手,那双眼里布满血丝,仿佛和自己有着血海深仇。

“你别碰她!”陈鸣聪甩掉母亲的手。

陈母一个趔趄直接摔到了地上,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人高马大的儿子,她没有想到有一天他居然会对自己动手,就为了这个不要脸的小浪蹄子!

“鸣聪,你不要信她,她在利用你!她勾引你乱伦就是要把你给毁了!”

“不是她勾引我的,是我,是我先动的心!乱伦是从我这里先开始的,不要把错推到她身上。”

“为什么?为什么啊?”陈母无法理解,她胡乱把糊在脸上的血和泪擦掉,站起来握住儿子的手臂,睁着明亮的眼睛期待的看着他。

“鸣聪,你告诉妈,你告诉妈说这都是假的,你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一切都不是真的。”

“是真的。”陈鸣聪挣开她,他用一半的身躯挡在陈夏的身前,“我爱姐姐,我想和她过一辈子。”

“鸣聪你疯了吗?你们是亲姐弟,是亲生的!你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

陈鸣聪没有回答她的话,他从未想过要去说服谁,所以压根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去纠缠。

“我劝你最好当做无事发生,如果爸知道的话没有人帮得了你。”

“你觉得你爸如果知道这件事你们俩能全身而退吗?!”陈母质问道。

“有我在就能,还有,我要带姐姐一起搬出去住。”

陈夏诧异的看着他,搬出去住?要搬哪去?搬出去还要怎么掩人耳目?

“搬出去?不可以!”陈母喊道,“你是这个家的儿子,你要留在我和你爸的身边!但是她,她必须滚!”她指着陈夏,满脸通红,快要喘不过气来。

“妈,我觉得你可能还没有分清楚状况,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我是在通知你。”陈鸣聪提醒道,他对母亲这种无法接受现实的态度感到可笑,明明自己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

他牵着陈夏走到一边,抬手擦掉她脸上的眼泪:“等我一下,我去收拾东西,我们一会就走。”

“鸣聪,不要走,妈妈求你了,不要走......”陈母跪着爬到儿子的脚边,抱住他的脚祈求道,“如果你走了,这个家就要散了。”

陈鸣聪没有看她,他蹲下身把母亲的手指一根一根从自己腿上扒开,然后径直地走回房间。

陈夏看着他走进房间,偌大的客厅里再次只剩下她们母女俩,她看着母亲颓然地跪在地上,双手撑地,费力地喘息着,她的脸上此时已经毫无生气,写满绝望。

她走到她身边,慢慢地蹲下,伸出手将她那散落在前方的头发顺到耳后,像温顺的女儿对母亲的疼惜。

“妈,你引以为傲的儿子现在是我的了。”

第四十四章 我们的新家

陈鸣聪将打包好的行李箱推到门口,又回过头去把陈夏的行李也扛到肩上。

“怎么才这么点东西?”他扛着这小小的一袋东西问道。

“没有什么好带走的。”陈夏摇摇头,她按了按那破旧的旅行袋,上面印着“夕阳文旅”的标志褪了色,手指在上面描摹,似乎还能感觉到曾经覆在上面的温度。

她把所有跟外婆有关的东西都带上了,除此之外就只有几件常穿的衣物。这些年她就像漂泊在旅途上的游客,随时都能够背起行囊,远走他乡。

陈夏回过头,看了一眼还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母亲,她还维持着刚刚的模样,耷拉着脑袋,她甚至很想去试一试她的脉搏,看看她是否已经死了。

想到这里,陈夏心里那一点点快感逐渐蔓延开来,她不知道自己这种报复性的心理是不是正常的,这个被她叫做“妈妈”的女人几乎每天都在她的身边,却从未给过她一点母爱。

曾经年幼的她渴求过、盼望过,她也曾在母亲节的时候做了一张小小的卡片放到妈妈的床头,但她却二话没说,拿着卡片直接丢到她的脸上:“放了什么玩意在我床上,赶紧拿走!”

她原本以为母亲对谁都是一样的,直到她发现陈鸣聪可以拥有任何想要的玩具,她会在他发烧生病的时候没日没夜地抱着他,一下一下地抚着他的后背,会因为他和小朋友打架磕到嘴角而心疼不已。

可是这些她从来都没有拥有过,所以她嫉妒陈鸣聪嫉妒得要发疯。

沉重的木门关上了,带着所有尘封的过往紧紧的关在那里头。

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陈夏才想起要怎么解决接下来的住处问题。

“我们要去哪?”她扯了扯走在前面的陈鸣聪的衣角问道。

“去我们的家。”

“家?”陈夏歪着头有些疑惑。

她本以为他们需要到城中村里租个短期房,甚至因为陈鸣聪是未成年还需要用到她的身份证。

以防万一,她还在心里琢磨自己那两千块钱的积蓄够不够用,实在不行,去江帆那里挤一挤也是可以的,但是她没想到陈鸣聪带着她来到一处高级公寓。

公寓在二十八层,看上去不大却五脏俱全,里面有两个独立卫浴的套间,共用一个厨房于客厅,房间装修得很简约,但设施齐全,住起来会很舒服。

“这是租的?”陈夏站在门口指了指屋内,她看到里面的落地窗远远的可以眺望半个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