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对峙(上)

陈夏那天晚上做了个梦,她梦见自己跪在老家的祠堂,手里牵着一个流着哈喇子的傻儿子。

在她的上方,几百个红色的牌位整整齐齐的排放着,仿佛一双双带着淋漓血迹的双眼直勾勾地瞪视着她,耳边是亲戚们不绝于耳的叫骂声,那一个个“不要脸”、“乱伦”的词汇嫌恶地蹦出他们口中,砸在她的脊背上。

蓄着胡子的爷爷一身枯瘦,拿着浸了盐水的鞭条狠狠地抽在她身上,嘴里不停地骂着“丢人现眼,丢人现眼”。

陈夏猛地睁开眼睛,全身已被汗水打湿。她从床头抽了几张纸巾,刚一动就感觉到下身含着的肉棒滑溜溜地退出了几分。

她停止了动作,看了看还在睡梦中的陈鸣聪,然后慢慢地一点点挪动,在只剩下最后的时候,一双手搂住她的腰,身后的人猛地一挺,原本退出的尺寸重新撞进她的体内,陈鸣聪压着她,两人同时发出一声闷哼。

“戴套,戴套!”陈夏挣扎着从柜子里翻出一盒已经用了一半的避孕套。

“好好好。”陈鸣聪笑着在她的脸上亲了几口,乖乖地从她的体内退出来。

陈鸣聪把避孕套撕开,正当他打算戴的时候,陈夏却滚到一边,捡起了地上的内裤和那件被他撕碎的吊带裙。

“不做了?”

“天都亮了。”陈夏指了指窗外渐渐明朗的天色。

陈鸣聪有些失望的把撕开的避孕套扔进垃圾桶里,然后在衣柜里翻了一件白衬衫给陈夏穿上,加大码的白衬衫穿在她身上实在太大了,刚好没过屁股的下摆随着弯腰的动作,底下的密缝若隐若现。

他忍不住伸手探进去,却被陈夏一手打开。

“你能不能节制一些?”

陈鸣聪感到有些委屈,怎么穿上裤子就不认人了呢,更何况这还没穿裤子呢,也不知道昨天到底是谁上了谁。

陈夏扣上最顶端的扣子,满意地拍拍他的头,然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当她走到门边的时候,虚掩着的房门让她怔然。

“怎么了?”陈鸣聪看出她的异样问道。

“没什么。”她垂着眼睑,睫毛遮住眼底,看不清她的神色。

陈夏离开后陈鸣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他的心里灌了蜜一般,昨天晚上是姐姐主动的,当她用自己的娇柔一点一点把他填满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踩在棉花上。

他看到桌子上有一张纸,想起那是陈夏昨晚带过来的,他还没有来得及问她是什么。

陈鸣聪走过去,拿起来一看,是一张画着一个猪头的草稿纸,上面的图案分明就是之前画在他脸上的那样。

所以她昨晚真的是在想着自己吗?他忍不住嗤笑出声,想着得做个相框把这张纸给裱起来,挂在墙上,以后天天都能看到。

昨夜的台风把夏日的燥热浇去了大半,连空气中的浮尘也沉淀下来。

陈父一早就回去公司上班了,只剩下母子三人坐在餐桌上吃着早餐,这原本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早晨了,但陈夏觉得今天的母亲很不对劲。

她不再像以往那样使唤她去帮忙家务,也不像平常那样絮絮叨叨,她安静得出奇,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陈夏抬起头,不经意地向母亲的方向扫了一眼,也就是这一眼,手里的汤勺掉到了碗里,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她看见母亲那双幽深的眼睛正凝望着她,看进那片黑暗里是深不见底的恐惧。

“怎么了?”

陈鸣聪打断了她,让她回过神来。

“没什么,没拿稳而已。”

“鸣聪,家里的酱油用完了,你去超市帮我买一瓶吧。”陈母说道,她的目光依旧留在陈夏的身上,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她发现了!

陈夏的双手垂放在两侧,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衣角,心剧烈地腾跳起来,她努力地平稳自己的呼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露出马脚。

耳边传来智能锁关闭的声音,陈鸣聪出门了。

周围的空气仿佛停滞,她听见母亲那熟悉的脚步声在一点点向她靠近,每一下都像踩在她心尖上。在这一刻,她的心脏几乎迸裂,那种强烈的紧张感令她窒息。

下一刹那她感到头皮一阵刺痛,被迫仰起了头,她看到母亲那张狰狞扭曲的面孔,龇牙咧嘴。

“你个小贱人!”

第四十三章 对峙(下)

响亮的巴掌扇在陈夏脸上,脸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你个不要脸的小浪蹄子,你勾引你弟弟!”

陈母扬起另一只手又是一记响亮的巴掌扇到她另一侧脸上。这一巴掌扇得陈夏的脸重重偏往一边,扇的陈母也经不住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陈夏的耳朵里嗡嗡的声音让她听不真切,脸上的麻木和头脑震荡让她恍惚。

就在下一个巴掌要扇过来的时候,她突然抓起了桌上那半杯还没喝完的牛奶,“啪”的一声直接拍在母亲的脑门上。

玻璃碎片划破了她的手,也把母亲的额头砸出一个口子,汨汨流着血。

陈夏突然在心底里升起一股快感,她趁母亲还没有缓过神,拿起餐桌上另一杯牛奶又往那个伤口上砸去,她拽住母亲的头发,顺带着把刚才那两巴掌也还到她脸上。

陈母伸手摸到脸上的血迹,尖叫起来:“你打我,你居然敢打我!”

她站起身,张牙舞爪地伸过去直接向女儿的脸抓去。

“这话应该是我说才对!你现在居然还敢打我,你就不怕你宝贝儿子回来跟你拼命吗?”陈夏扯住她的头发,用力一拉,两个人摔在客厅的沙发上。

“不会的,不会的。鸣聪只是被你这个狐狸精勾了魂,你以为他真的会喜欢你吗?他只不过是上了你而已。”

陈母瘫坐在沙发上颤抖着手指着她,她此时头发散乱,半边脸流满血迹,完全没有平时那份富太太的优雅,就像个在街边乞讨的可怜女人,没有半分姿态,极其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