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他们三个站在机场大厅里俨然像是一家三口,母亲带着女儿送别即将出差的父亲。
“什么时候回来?”陈夏问。
“很快的,我要回来的时候再告诉你。”陈鸣聪低下头在她额头上眏下一个吻。
站在一旁的小青瓜看到这样的场面第一反应就是去推陈鸣聪:“不许亲亲!”
两人看到她气得红扑扑的小脸蛋一本正经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以后……不要在孩子面前亲我。”陈夏笑完之后脸上也泛起红晕,结果陈鸣聪出其不意又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她得习惯才行。”
陈鸣聪离开之后陈夏的生活又回到了以前的节奏,她把后面那半亩菜地种上了玉米,想着等到时候收成,一家人可以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啃着吃,那是她从小就一直梦想的画面。
他们几乎每天都会打电话,可是陈鸣聪似乎很忙,没有聊多久就挂断了,这让她有些闷闷不乐。
没过多久,陈夏教的第一批孩子要进行小升初考试了,于是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就被她抛到脑后,她整颗心就铺到了孩子们的学业上去。
在考试那天,她带着十个孩子爬过几公里的山,穿过河流,溜过索道,走了三个小时的路才到达考点。
陈夏站在校外紧张的等候着,这心情比她自己当年高考还要焦虑。
直到道路两旁的香樟树在夕阳的映照下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孩子们才走出考场。
陈夏按耐住自己想询问他们考得如何的心情,她从包里掏出糖果想给每个孩子都发了几颗,但她还没给呢,孩子们就争先恐后地抱住她,告诉她题目很简单老师教的都考到了。
回村时,那快五公里的路程突然就变得不是那么艰难了,孩子们跟着陈夏的身后大声的唱着山歌,那歌声随烟雨飘荡在山谷中。
但在学生们成绩放榜的前一天,庄二根出事了。
陈夏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心脏漏跳了一拍,她找了知情的村民了解情况,得知是庄二根的老母亲连续一个星期联系不到他,最后去镇上报了案。
“这去大城市工作也不是啥好事,不过失踪了倒也是我们的福气,省得一天到晚到处惹麻烦。”和陈夏说话的村民忍不住庆幸。
“去大城市工作?去什么大城市?”陈夏问。
“江城啊,陈老板给他在江城介绍的好工作嘛。”
陈夏听完这句话后只听见那一点自心口传出的砰砰心跳声,一下又一下,仿佛快要冲破胸膛,这感觉是铅锤重重地敲了她的心头。
她回到家给陈鸣聪打去电话,结果却无人接听,她又想起她记了他助手的电话,打过去依旧无人接听。
骗子!
他怎么可以骗自己?!
陈夏当下就订了去江城的机票,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去江城能做什么,她觉得她就是要去,但她不敢去想最后去了之后会看到什么结果。
最快的飞机是下午的航班,她没有收拾什么行李,拿了证件和手机就这样出了门,甚至跑到村口才想起要把青瓜寄托给其他村民。
飞机起飞的时候,那种强烈的不适感再次袭来,耳膜仿佛快要被冲破一般,陈夏一动不动的坐在座位上,任凭这个世界一点点的变得安静,听不到声音。
她再次踏到江城这片土地的时候没有任何感慨,只想找到陈鸣聪,她按照自己的记忆去到以前住过的小区。
她不清楚现在陈鸣聪是否还住在这,即使这个概率是很渺茫的,但她还是想去找找看,结果可想而知,他早就不住在这了。
那天晚上,陈夏像是一片烧过的灰烬,温度还有,火星暗藏,只是失去了再次燃烧起来的力量。
她晃晃荡荡的找了家旅馆住宿,在办理入住手续的时候系统出了问题,她坐在大堂的沙发上等待着,空洞的眼神注视着地面烟蒂上的点点星火,电视里的新闻声不时蹦出一些她没听过的新名词:新发展格局、基本方略、招商引资……
“现在播报一条本地新闻,江城市最大的建筑龙头企业陈氏集团董事长陈某宗因涉嫌重大安全事故罪、非法拘禁罪已被警方控制。”
心底里那片灰烬仿佛重新添上了一把火,陈夏催促着老板把电视再开大声一点。
“据本台记者报道,陈氏集团承包鸿景小区建设施工项目,施工过程中将原定C35的混凝土等级下降为C30。在试件送往质检站检测后,通过行贿的方式取得合格数据,质检站检测员庄某在此期间进行录像并以此对陈某宗进行敲诈勒索。陈某宗因此派人对庄某进行非法拘禁、虐待,企图逼迫庄某交出录像证据……案件具体情况还在调查之中。”
这段新闻看得陈夏云里雾里,但唯一可以让她肯定的一点是,这件事情警方目前还没有查到与陈鸣聪有关。
但事情总没有这么巧合,庄二根是陈鸣聪安排进质检站的,他是一开始就打算走这一盘棋吗?
所以,这就是他所说的善后吗……
接下来这几天,天空仿佛拉开个口子,狂风卷着暴雨,汇成瀑布从空中倾泻而下,而江城变的也不仅仅是这个天。
陈夏躲在旅馆里每天都在关注案件的最新进展,而陈鸣聪的电话终于在第三天的时候打通了。
--------------------------
今晚十二点是完结章。
完结章 我们以后不再分开
几天后,陈鸣聪走出警察局,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陈夏。
她看上去憔悴了不少,整个人惶惶的,仿佛还没有惊吓中缓过神来。
他驻足片刻,终是一步步向她走过去,停在离她半米左右的距离,想开口唤她,却又停住。
“你觉得你很伟大吗?”陈夏先开了口,带着点笑,这句话就这样冷冷地砸了过去。
“我……没有违背和你的诺言,没有做违法犯罪的事。”他平静的向她解释,但在看到她眼里的担忧时,他知道她在乎的还不在于此。
陈夏转过目光幽幽看向他,他瘦了许多,可依旧出众而耀眼,但一想想就觉得心痛难止,她可以不要和他有什么未来的,她只想要他好好的就好,两个人相爱也不一定就是要一生一世。
她努力的平静,可最终却依旧无法控制迸出眼角的泪花:“瞒着我,做一些让我担心的事情就觉得你自己很伟大吗?”
“不是的,我只是想等事情结束之后再跟你解释。”陈鸣聪想要去抱她,却被她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