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虚乌有。”

不得她说完,郁卓就给出了答案。然后不知怎么,像忽然失去了对话的耐心,他按着她的下巴又亲了过来。

没力气、或许也未有心推拒,姜其姝抱紧他的脖子,膝盖挂在他结实有力的臂弯,被撞得说不出话来。天花板像水面漂浮不定,闭上眼,脑子里涌上最后一个念头:

好累,还好明天不上班。

啊啊啊表面兄妹实际酱酱酿酿 这个设定我喜欢(? ?? ?)?

娃娃你来了??

妈呀太太你文笔太好了,一气呵成的感觉!

谢谢宝,祝阅读愉快~

哇塞!喜欢喜欢~

谢谢~

亲爱哒作者,现实中男性还有纯爱吗

我喜欢的就是这种酸酸涩涩的感觉!

大大写的好好!

谢谢宝,祝阅读愉快~

003.青春期余韵

翌日,微光扑朔,姜其姝比郁卓先一步转醒。

昨夜下了场暴雨,冷空气吸入鼻腔,从眼皮一路凉到喉管。半梦半醒间,姜其姝遵循身体本能靠近热源,感觉到郁卓的下巴抵着自己头顶磨了磨,伸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忘了具体什么时候,姜其姝听朋友抱怨过男友,原因是每次结束后,朋友都会有种想哭的心情,近似生理反应。然而对方从来没有 aftercare 的自觉,回回做完倒头就睡,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独留下朋友一个人睁眼到天明。

“就是一股无名的悲伤你懂吗,每到这种时候我就特别想有人能跟我说说话安抚我一下,结果这狗东西不是睡着了就是在睡着的路上,别提有多扫兴。后来?后来我就把他给踹了,这么能睡怎么不去睡棺材。”

直到现在,姜其姝想起朋友这番话还是有点忍俊不禁。听说人脑的快感中枢和痛苦中枢离得很近,当愉悦的感受到达最高点,大脑就会用相反的情绪来中和天平失衡的一端。

姜其姝几乎没有体会过朋友说的那种因为性事带来的伤感,因此也不需要太多额外的安抚。郁卓通常比她更晚入睡,他们有时候会聊天,有时不会。

往往要到了第二天,姜其姝凝视着阳光下郁卓熟睡的眉眼,睡梦中的他看起来没有那么遥远和淡泊,恍惚中还能找到一点年少时的影子,她才会产生一种后知后觉的感伤。

像每到新的一年,工作表日期那一栏总反应不过来要填写新的年份,自己好像一直活在青春期的余韵里。

尽管严格来说,郁卓过去到现在的变化并不算多。

第一次见到郁卓,是姜其姝刚中考完的那个夏天。一个看似寻常的傍晚,姜其姝埋头吃饭,突然听见一声难抑的哽噎,诧异地抬起头,看见母亲正坐在饭桌前掩面哭泣,在她再三询问过后,母亲断断续续说起自幼结识的好友家里出了变故,大人们相继离世,只留下一对年龄不大的姐弟相依为命。

母亲心肠软、念旧情,纵然和好友各自成家后已分隔两地多时,每年还是不忘通电话交换彼此近况。

接此噩耗,母亲悲恸之余,主动提出带姐弟俩一起出门旅游散心,也算为好友尽一点绵薄之力。

姜其姝也被捎带着一起,出发之前母亲再三强调,让她旅途中无论有什么不愉快都私下处理,别耍小脾气。

姜其姝嘴上应着,暗念自己又不是缺心眼,于情于理,她都不会在这种时候惹母亲和那对素未谋面的姐弟伤心。

也因此,整趟旅程姜其姝一直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哪句话不对哪根筋不搭,一不留神就踩到对方雷区。

郁嘉禾比她大八岁,刚大学毕业,师范专业,已经和霁城一所小学签约,九月开学就上岗任教,彼时在姜其姝眼里已经是一个权威的大人。

路过一个热门景点外围,放眼望去游客如织,其中不乏异国面孔,有个丰腴的外国女人和她们擦身而过,捏了捏姜其姝的脸。姜其姝大概明白对方并无恶意,只是文化差异使然,不知道这算不算冒犯,郁嘉禾摸摸她的头:“我们都是看你可爱,所以想亲近你。”

这样吗?

姜其姝很好哄,回过头,和那个外国女人对上视线,交换了一个笑容。

后来母亲常说起她和郁嘉禾一见如故,认识短短十几天就难分难舍,最后得出结论郁嘉禾确实适合教书,这样的性子跟小孩合得来。

姜其姝就会一本正经纠正母亲:“嘉禾姐不是跟小孩合得来,她是聪明,能跟不同年龄段的人有效沟通,您不也喜欢她吗?不止小孩,她也可以教大人。”

可惜郁嘉禾不是万能密匙,不能顺利解码每一把沉默的锁。这个世界上仍然有人能让她烦恼沟通不畅,那个人就是郁卓。

但郁卓并不是什么当代叛逆青少年的缩影,相反,他是一个很让人省心的人。

除了一张好看的脸和血脉相连,他和郁嘉禾相似的点还在于,即便生活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巨变,他们的脸上却不常流露出悲伤的神情,只在很偶尔的时刻,松懈在所难免,姜其姝才能从他们身上窥见一丝体面的疲倦。

像太阳投在地面的两道影子,安静不惊扰旁人,也不干涉彼此。

旅途中,郁卓作为在场唯一一个有方向感可言的人,全程负责看地图带路。他比姜其姝大两岁,开学念高三,话虽然不多,性格却不算慢热,有三两句话就把姜母逗乐的本事。食宿上遇到什么棘手的状况,通常也由他出面交涉,他是很清楚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的那种人。

大概是觉得姜其姝年纪小,郁卓有时候会跟她开玩笑。

姜其姝说自己很少有机会认识年长的同伴,一路交朋友全靠读书分班:“刚上小学的时候,我跟周围的同学聊天,一对出生年份和属相,居然都是相同的。当时可把我给惊讶坏了,觉得怎么会这么巧,简直像被命运选召了一样......笑什么笑,你从小到大就一次都没信过动画片里的台词?”

郁卓说:“信的,我还相信圣诞老人会给我送礼物。你呢?”

姜其姝:“......”

又比如,姜母数落姜其姝见着郁卓从来不叫哥,没大没小。郁卓就会佯装体谅,道:“怪我,都说三岁一个代沟,看来我和姜其姝代沟还不够大,我再想想办法。”姜母和郁嘉禾哈哈大笑,姜其姝没忍住也笑了,横竖说不过他。

玩笑归玩笑,更多时候,郁卓做的比说的多。姜母有时候会拉着郁嘉禾说些知心话,毕竟再怎么以散心为目的,还是要为以后的日子考虑。姜其姝想出门就找郁卓,偶尔也会颠倒主客,换郁卓来找她。

郁嘉禾观察了一阵,觉得姜其姝和郁卓相性不错,隔天和姜其姝一起去冷饮店,提到这一点,姜其姝举着甜筒的手一顿:“是吗?”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跟郁卓认识以来,好像也没聊过什么有营养的话题,都是些日常琐碎的东拉西扯,“这种程度的交流,对他来说不算难事吧?”

至少郁卓对外呈现出来的形象和性格都无可指摘,姜其姝很明白,像他这样的人在人群里永远不会是边缘角色。虽然另一方面,她也能肯定,郁卓不是容易跟人交心的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