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我从浅眠中醒来,发现他正支着手肘凝视我,眼神清醒得不像半夜醒来的人。月光透过纱帘在他轮廓上描了层银边,让他看起来像梦境般不真实。
“怎么醒了?”
“我睡不踏实......”我往他怀里缩了缩。
"是还想要吗?” 他低笑时胸腔的震动传递到我身上,另一只手已经顺着我的脊椎缓缓下滑,在腰窝处打着圈。
“你还能行吗?”
"哈哈哈哈!"他突然笑出声,喉结在我唇边滚动,震得我耳膜发麻。笑声渐渐变成温柔的叹息:"继续睡吧。"他把我往怀里带了带,声音里带着餍足的慵懒,手掌却下意识地轻拍我的后背,节奏轻柔得像在安抚一个做了噩梦的孩子。
我贴着他胸口闭上眼睛,听见他的心跳渐渐与我同步。他的手臂在我腰间收紧,即使在睡梦中也保持着保护的姿态。
原来这就是被珍视的感觉不是狂风暴雨般的占有,而是连你睡着时翻身的小动作,都会换来一个下意识的拥抱,是他宁愿整夜保持一个姿势,也不愿惊扰你的安眠。
在这方属于我们的天地里,连月光都变得温柔起来。
“周子谦,你爱我吗?”半梦半醒间,我听到自己喃喃地问。
“爱。”
52. 围剿。迷失。守望。
我和周子谦在一起了。
这位在人前永远保持着得体距离的少爷,在亲密关系里却呈现出令人出乎意料的占有欲,恨不得二十四小时挂在我身上。他的公寓离云际很近近到从卧室落地窗就能望见会所的玻璃穹顶,于是这成了他理直气壮让我留宿的理由。
"衣柜给你清空了一半,"某天加班回来,他倚在衣帽间门口宣布,"内衣抽屉也腾出来了。"见我瞪他,还无辜地眨眨眼:"我再给你填满。"
他确实说到做到。第二天我就在更衣室发现了整排衣服,从真丝睡裙到通勤套装。最可怕的是每件都刚好是我的尺码,连鞋柜里那双高跟鞋的跟儿高都是我最适应的三厘米。
"周子谦,"我拎着一件腰身恰到好处的衬衫,"你什么时候量的我尺寸?"
他正坐在地毯上拆新送来的香薰蜡烛,闻言抬头,笑得像只偷腥的猫,"你浑身上下我哪儿没摸过?手感就够了!"
我笑着过去踹了他一脚。
但,他的过分细腻让我隐约有一丝不安:一个对女性如此熟稔的男人,背后究竟有多少段故事?
更过分的是他对我时间的霸占。只要他人在滨城,我的日程表就会被他温柔而强势地接管晨跑要陪他绕人工湖,美其名曰"监督你锻炼";晚上只要他没应酬,就一定来接我下班,我们一起散步回去;他周末有应酬,我终于可以约着女性朋友逛逛街喝喝下午茶,他都要不停地打电话来“关心”我。
独立自由惯了的我,对这种密不透风的亲密难免觉得窒息。可每当我皱眉,他就会用那种湿漉漉的眼神看过来,像是被雨淋湿的大型犬,让人狠不下心推开。更多时候,这种窒息感会被另一种更陌生的情绪取代那种被他放在心尖上惦念的暖意,正是最初让我心动的原因。
他有很多生活里的小仪式感每周三晚上雷打不动要看一部老电影,片单从《卡萨布兰卡》排到《重庆森林》;周末早晨一定会去巷子深处那家 bakery 买刚出炉的可颂,老板都记得他"多加一份杏仁酱"的要求;冰箱上永远贴着便签,有时是"早餐在微波炉里",有时是"今晚带你吃新开的西班牙菜"。
清晨醒来时,他的手臂总是恰到好处地环在我腰间,呼吸均匀地拂过我的后颈。厨房里飘着现磨咖啡的香气,他哼着走调的歌,听见脚步声就会回头笑一下。阳台上那几盆多肉被他照料得极好,有次我撞见他蹲在那里修剪枝叶,认真得像在对待什么珍贵的艺术品。
但他从不提起他的家庭,只是跟我简单地说过家里人都在深城。我们一起看电视时如果有合家欢的情节,他都会很自然地移开视线,或者换台。我知道他母亲早逝,所以从不过问。
爱一个人,就是不扒拉他的伤口,耐心等待他主动敞开心门的那天。
他最近也不再去云际。我问起他,他轻轻一笑,嘴角扬起一个狡黠的弧度:"办会员就是为了有机会接近你啊。现在你都留在我身边了,去不去也没什么意思。"
我心理琢磨着,他可能是不想在云际碰到陈瀚自从上次王梓翘了陈瀚客户,周子谦就不再与我提起他,他们的“友情”仿佛就此戛然而止。我也识趣地不再多嘴。
"再说了,上次你因为跟我的关系被投诉......我还是别让你在公司难做。”他又开口。
“切!廖文茜现在自身难保了,她还能有什么本事再针对我?” 我嗤之以鼻。
是的,程淮严对廖文茜的围剿稳准狠,每一步都遵循着职场政治的铁律先瓦解权力基础,再蚕食个人威信,最后摧毁心理防线。
他重新修订了管理层的 KPI廖文茜的考核指标里,“营收业绩”这种可以用数字衡量的硬核指标不再占最高权重。一些需要程淮严主观评测的软指标被提高了比例:比如领导力,员工敬业度,创新贡献度,跨部门协作能力等等。
这些廖文茜从前根本不屑一顾的指标,成为了她的生死簿,成功地让一位曾叱咤风云的女强人,慢慢变成考核表上一个不及格的符号。
廖文茜据理力争过,但是程淮严是她的顶头上司,又有 HR 总监方琳的支持,廖文茜根本无力回天。
官大一级压死人。
同时,程淮严开始对供应商进行清洗。
周一例会上,他直接甩出一份《供应商评估白皮书》,要求滨城会所所有合作方重新竞标。"质量、价格、服务,三项加权评分。"他指尖轻点投影幕布,"低于 80 分的直接淘汰。"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廖文茜攥着钢笔的手指关节发白名单上被标红的几家,都是跟她合作超过五年的"老朋友"。
采购经理小声提醒:"突然更换供应商可能会影响客户体验..."
"所以需要各位加班了。"程淮严微笑,"下周一前,我要看到新供应商的样品测试报告。"散会时他特意补充,"对了,这次评估由总部采购部直接负责。"
这等于把廖文茜最后一点操作空间也堵死了。
程淮严还对廖文茜玩起了渣男最擅长的招数冷暴力。每周管理层例会,他让廖文茜最后一个发言,然后立即宣布散会;廖文茜提交的报告,他永远拖到最后一刻才批复,附上一句:“数据不够清晰,重新整理。”;上次员工访谈后,被摸清楚的廖文茜的“死党”,都会被程淮严调去支援深城项目,美其名曰“培养多面手”;程淮严甚至写邮件给各部门经理布置工作时,都不再抄送廖文茜。
最戏剧性的还是办公室之争。
滨城会所装修时压根没考虑过会有更高层级驻扎,整层楼只有一间总经理办公室。程淮严来了之后,廖文茜丝毫没有让位的意思,每天照例在那扇胡桃木门里喝她的手冲咖啡。
于是程淮严这位中国区负责人只能窝在临时隔出来的小会议室办公。玻璃墙外就是人来人往的走廊,程淮严每次开视频会议,都能收获一串欲言又止的注目礼。
"程总,这也太憋屈了吧?"有次我送文件时忍不住问。
程淮严正用长腿抵着不断滑动的转椅这破椅子连高度调节都是坏的,"挺好,让大家看清楚谁在认真干活。"
第二天,行政部突然收到总部邮件,要求上报"高管办公条件评估表"。等廖文茜反应过来时,工程部已经开始测量她那间办公室的尺寸,说是要"规划合理的功能分区"。
廖文茜对于这件事抵死反抗,强势要求工程部停止了测量。我知道,这是她最后的尊严。 如果她真的被撵出了这间办公室,那么距离她离开云际的时间,就不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