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唔……跟他们说先、要先睡觉……关、关门！”

流川从紧箍的拥抱和密不透风的激吻中挣出一只手，才刚把门推上，就被用力一带，与仙道四腿交缠跌跌撞撞的摔进被褥中。“不行！”被吻得绵软的流川奋力维持清醒，死死抓住正按在裤头半开拉链上的手。仙道半句话不说，另一手支着抬起上身俯视他，浸染情欲的眼瞳显得黝黑深邃，突然间掌心一张，隔着裤子握住已然成型的形状，挑衅已极的朝他挑了挑眉。流川脸烫到耳根脖子红成一片，仍然紧抿嘴唇硬撑着和他四目相瞪，打死不退让。“我明天打八强赛！”

就这样全身肌肉绷张着对峙了三十秒，仙道终于死心往旁边翻身一倒，重重的喘着气。流川坐起身，噘着嘴看了他一阵，猛然往前一扑把仙道推靠上墙壁，顺手扯掉他腰际已快松开的浴巾。

“枫你……？”仙道诧异着正要坐直回来，接着喉间低吼一声背又撞回墙壁。缓过骤袭而来的剧烈刺激后，他稍稍调整了坐姿，让流川可以比较不费力的趴伏，双手也深深埋进那头随着一起一伏而蓬动的黑发中。

频率不算多，但流川其实喜欢为他这么做，然后边抬眼从摇晃的浏海间看他。平常激越沸顶的时刻，自己通常都是意识混沌一片的状态，只有这种时候他才能看尽仙道的表情。仙道的头会略往右倾，眉毛棱骨蹙起。仙道的鼻翼会微微歙动，半启的唇中，喘息从粗长到紧促随他的动作变化。仙道结实的腹肌会抽紧，腰下意识向他挺动。仙道的手总在他发间抚摩，时而滑下捧他的脸，手指时轻时重的力道不自觉泄漏着他每一刻的感官。仙道……仙道每一个充满爱意的反应都蛊惑着他，想挖掘更多。

听到一声不适的闷哼，仙道眼帘半开，看见流川眉头皱在一块。

“傻瓜、不要顶到喉头、这样弄就可以……”仙道用手带着他，但很快就在流川的举一反三下失去了说话的余裕，只能吐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在颤动中攀顶。

暖洋洋的倦意随着血管四通八达窜流在全身，像是喝了睡眠果的汁液一般，轻飘飘又沉甸甸，仙道不清楚自己浅眠了多久，也许有十分钟，也许只是瞇了五秒钟，醒转时周身充盈着无上的满足感。感觉流川爬到了他身上，仙道睁开眼睛，果然这小孩正和他眼对眼。懒懒一笑，伸手把他的头压下，轻轻啜吻他的眼皮，用唇瓣含住最爱的睫毛。流川也伸手在他还没干透的朝天发上乱揉一气，而后整个人放松的躺靠上他，毫无缝隙的贴抱，温柔拥吻。

久别带来的急切欲望消解后，取而代之的是切切实实怀抱他的幸福感。可以的话只想一直抱着，一刻不放。

“不要我帮你？忍着不难过？”那顶着的感觉很明显。

“我自己去冲冷水。”流川嘟哝。

比赛前流川绝对的自律，几近苦行僧的精神，这点仙道确实非常佩服他。也难怪他在青少年队待了两年都没怎么听他抱怨过宫川教练，某种层面上来说他们算是挺合拍。

“这只算预演，等你比赛完要来本番。”仙道有一下没一下的亲着他。

“真啰唆。满脑子都只有这档事。”

“我会好好帮你加油。四天后我要抱全国大赛的MVP。”

“变态！”流川拿起手边的枕头往他脑袋上砸。

教练，真的非常抱歉。

哼，算了。九月的关东League赛也是年底全国联赛的预选，不要再给我吊儿郎当的了！队上的练习从八月最后一周开始，你老老实实回来收心！

可是，我接下来还要去一趟美东，可能来不及回去。教练你放心，我自己会好好练球的。（笑）

仙道彰你这浑小子！！

#4

学长，县大赛到现在都一个月了，大伙的气压还是很低。

彦一你记不记得，前年我们也是输了夏天，但是在冬季选拔赛打到全国八强？

嗯，我明白！已经输掉的比赛一直想也没用，还不如把时间拿来练球！

没错，帮我替队上那些家伙打打气吧。嘿，要挂啰，他们进场了。

仙道学长，湘北今天会拿到全国冠军吗？

我就是要来目睹这一刻的。

当桐谷随着球员介绍上场后，观众席上一波胜过一波的欢呼同时安静了下来，转为一片嘤嘤嗡嗡的声响。一种混杂了兴奋、不安的压抑情绪在全场蔓延，如同山雨来前的片刻沉寂，酝酿着蠢蠢欲动的能量。他们都在等着压轴的那位，从一年级开始就不曾换过背号的王牌。

“11号，流川枫。”

枫字语音未落，爆炸般的鼓噪声已轰响在耳膜。

而仙道只定定看着那个朝他走来的，火红色身影。脸上看不出任何变化。仙道微微弯了唇角，即使面对最高的挑战，流川也从不会泄漏出一丝紧张。面无表情，杀气凛冽，这就是他百分之百专注的状态，就像当年他不惜放弃上半场也要跟自己拚个死活的狠劲。

能在场边的湘北休息区就近看流川比赛，该感谢他们的经理晴子。八强赛那天，仙道提早到观众席想找个最前排的位子，突然听见一楼有人喊他。“仙道君，你是来替流川加油的吗？要不要下来休息区？”晴子有点羞怯的看着他，“我可以去入口那里带你进来。”

关于晴子，仙道只听流川说过她是赤木的妹妹，红毛猴子在追她，仅此而已，不像以前提到彩子那么多。她是知道我和枫的关系吗？仙道挠挠头，但不论如何自是欣然接受。一开始湘北的球员们还会好奇的打量他，但看来大剌剌没神经就是这个球队的本色，连着第二天也出现后，他们整个就当他是自家人了。

更妙的是那两位经理。第一天站在晴子身后看完整场，仙道就发现，这女孩根本喜欢流川吧！目光一直追着跑，当他得分时欣喜若狂的反应也明显不同。流川迟钝的天性不晓得替他挡掉过多少情敌！仙道暗暗心惊。而晴子虽然喜欢流川，却还能给自己如此体贴的善意，也真是个单纯到没边的人。至于从富中就是流川学弟的水泽，用空档问了他好些问题：仙道君会去美国吗？念完书有什么打算？将来想当职业球员吗？一副身家调查的派头。仙道忍着笑一本正经的回答，心里着实想说：你放心，你们流川学长是我的人，我会对他负责的。

“你还真有人缘，连学弟都担心你交往到坏人。”晚上流川溜到他房间讨论隔天的战术时，仙道忍不住亏他。

“水泽？”流川歪着头想了半天，“他怎么知道的，他神经那么大条。”

仙道绝倒。你还敢说别人啊！

“Love Rukawa”的整齐呼喊混杂着一两声几近哭泣的尖叫，潮水般一波波朝他涌来。

流川望向场中央，光源汇集处，那四个共同并肩作战至今的家伙正等着他。一路与场边把梦想交付给他的队友们击掌，最后出现在视线的，是那个再熟悉不过、再温暖不过的笑容。

“去吧，全国第一的高中生。”他说。

掌心相击，接收到他传递过来的温热。

沉沉的，像是有什么抚过了心，带来一股安定的力量。流川一向相信自己，但是很奇异的，每当仙道站在他身旁，那种感觉彷佛可以放大到无限。让他确信，无论他想飞去任何地方，都能到达。

如果说两年前湘北战胜山王是一次意志加暴走造就的奇迹，去年就确实是一场实力趋近的激斗，只是最后湘北还是败在了山王的整体协调性之下。不过从今年的赛程开打以来，持续成长的流川和樱木这对搭档，让许多人怀抱高度期待。虽然还是场边吵吵闹闹互看不顺眼，一上场却默契惊人，两人连手几乎是以所向披靡的气势连闯数关，直到这最终一战。

当然湘北的问题也很明显。在场内偶然碰见彦一的姊姊弥生时，她这么对仙道说。湘北始终是支灵活而暴冲的队伍，表现浮动不定，状态一好五个人会互相增幅般的大爆发，但也有该有的实力都打不出来的时候。遇上超高稳定度的山王工业，这是最令人担心的一点。

当下半场九分半、樱木被吹四犯时，这个隐忧浮出了台面。

根本是诱使犯规，仙道看得明白。既然樱木和流川的配合在攻防上都威力强大，那么就把他们其中一个拉下场，这是很合理的战术。安西教练已经在上一次暂停时提醒过樱木，但身处激烈拚搏、肢体冲突频繁的篮下，又是火爆性格，樱木还是踩进了圈套。

果然安西教练做了换下樱木的指示。

两年前对海南一战时自己的处境，还有那年的冬季选拔预赛，湘北没有赤木没有樱木，流川独力担下攻防两端的重担，种种回忆掠过眼前。“枫……”仙道的手不自觉抓紧了面前的椅背。

“老爹！我不要换下去！不能没有我在场上！我绝对不会再犯规！”

正对着安西教练叫嚷的樱木，被一脚又狠又准的踹中了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