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痴猴子,叫你下去就下去!少丢人现眼。”
“臭狐狸你……”
没给樱木发作的时间,流川接着一句:“我会撑着!到你回到场上。”说完转身就走。
湘北在比赛中一向由流川组织进攻,巩固篮下的樱木则是士气之所系。精神支柱顿失一角,对其他三个二年级队员心理上的冲击会有多大?“没关系”、 “最后五分钟决胜负”,尽管场边众人如此安慰着压抑怒气乖乖下场的樱木,但惴惴不安的情绪悄悄弥漫着。
“湘北――”一个发自丹田深处、沉厚恢弘的声线压过了全场的纷嚷。所有的人循声望去,观众席上,那个魁梧的男人在众目睽睽下站起身。“称、霸、全、国――!”
一时间,偌大的体育馆内竟鸦雀无声。
“哥哥!”晴子的泪水溢出了眼眶。
本尊、是本尊耶!湘北的休息区骚动起来,一、二年级生争相抢看传说中的猩猩队长。“大猩猩、大猩猩、大猩猩、大猩猩”樱木军团迅速赶来洒花拉炮,也照旧吃了大猩猩久违的铁拳。
场中的流川朝向赤木做了一个致敬的手势。回过头,环视了一圈队友们,神色如常的开了口。
只有四个字:“我们会赢。”
技术型的有江对上山王的力量型中锋,显得有些支绌。而山王显然要趁此一口气逆转局势,集中火力猛攻内线,防守上也采取全场紧迫盯人。针对山王的看家招数,湘北过去一年早已就提升体力和走位接应上加强演练,流川与胜间紧密的配合传导迅速突破了包夹,顺利将球带到前场。但禁区少了樱木的篮板能力还是影响巨大,在进攻机会的削减下,终于丧失了领先优势。
就个人技术而言,流川压倒性的超越山王的小前锋,就如同当年的泽北之于他。但流川并没有失去冷静想靠单打强行追回分数,一球一球扎扎实实的觑准时机才出手,甚至多以自己当诱饵尽可能替桐谷和有江制造空档,紧紧咬住不让山王把差距拉大。
嘴上骂个不停,心里却是这么全然信任着樱木,信任着队友。这个别扭的小鬼!仙道微笑着摇摇头,并拍了拍正颤着手记录对方得分的晴子。
“别担心,会赢。”
因为湘北的王牌流川,是个完全无愧于这个称号、确实能带领球队迈向胜利的成熟选手了。
终场前五分钟,樱木重回场上,彷佛不知五犯为何物照样篮下大显神威,让观战的人冷汗涔涔。
终场前三分半,流川中场抢断,快攻扣篮追平比分。身旁湘北的一年级激动得抱着仙道哭。
终场前11秒,樱木封盖了山王企图反超的一球,一面直传流川一面放狠话:“臭狐狸,这球要是丢了我宰了你!”
终场前2秒,流川篮下跃起,山王三人紧跟着起跳封堵时,球已传至右侧底线的桐谷,三分球稳稳出手。
终场哨响,计分板上显示86:82。
终场后30秒,流川只记得上一秒还在跟红毛猴子击掌,瞬间头重脚轻,被往天花板高高抛起。
颁奖典礼结束后,仙道看见那小孩向他走来,带着只有他才捕捉得到的一丝促狭神情。身后是抱着两个奖杯的樱木,湘北的全国冠军奖杯以及最佳球员奖杯――今年是IH赛史上第一次两名选手并列MVP。但这对球场上的无敌搭档,却在记者们的相机中留下了两人一同举起奖杯、却彼此不爽互瞪的画面。
“你不是要抱MVP?快去啊!”流川伸手向后指指。
“抱你就够了。我要是去抱樱木,会害你吃醋伤心的。”
“自作多情!”流川哼着说。
樱木突然大吼一声冲过来,杀到两人中间。“臭仙道,你竟敢乱摸晴子小姐的背!你不要以为本天才盯着场上没看见,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只是那时候紧张得要死没空跟你计较。我警告你,不准打晴子小姐的主意!”
“啊?樱木你误会了啦!我拍她背是因为……”仙道正哭笑不得的要解释,但另一股腾腾的火气让他醒觉到真正的麻烦不在樱木。
满头黑线落下。惨,这下是真的吃醋了!
枫,有江睡着了吧?你来我房间睡嘛!@ ̄︶ ̄@
叮!【You got a message】做梦! =︿=
#5
这么说,应该是能入学了?
嗯。但他们叫我数学再考好一点,补成绩过去。
真是感谢上帝!你爸爸一定也不敢相信!那彰君呢,他跟教授谈得还好吗?
嗯。
那就好,彰君那么优秀一定没问题的。
……。
枫,对不起,这么重要的事妈妈都没能陪你一起。你和彰君去好好吃一顿庆祝一下吧。
好。@#$%^&*(正忙着和仙道抢最后一块烤肋排,左手的手机险些滑掉)
彷佛被什么忽远忽近的频率干扰着。随着梦境渐渐变得浮掠而后淡去,仙道醒转了过来。
睁开眼,陌生的旅馆房间内仍流淌着温和明亮的天光,令人错觉睡眠之中时间也同步停止了,然而再瞄一眼床边的电子钟,已过了晚上七点。好长的白昼。干燥的空调,还夹杂一丝情事残留的湿润感尚未散尽。
梦里听到的原来是手机铃声。这么说来,那时也是流川的手机在响。
一小时或是更久之前,流川还跨在他身上时,模模糊糊感觉有个持续的响声,但大脑深陷在高热的晕眩的激流中,分辨不能。想跟流川说,话到唇边只能发出一声声低哑的“枫……”,像是回绕的咒语。而流川更是已在失神边缘,连声音都发不出的嘶喘着,原本胡乱扭动的腰身突然被电击到一样,说不清是僵直了还是虚软了,好像要坐也坐不下去要动也动不了,只无力的任由仙道继续抱坐着顶进抽磨,全身不停打颤。高潮前一刻。光是回想他那时的表情都禁不住一线热意涌上。
说起来,流川今天实在主动、热烈得让仙道怀疑他是不是有发烧,身体也比平常更敏感。大概因为是四个月没见以来,第一次真正放松下来两人独处。
去熊本的全国大赛找他时,是跟湘北全队住在同一间民宿,结束后第二天就到福冈机场赶飞机。到了纽约,待在流川爸妈家里自然也得安份,而且流川气都还没缓过一口,又直奔纽泽西的篮球营去了。今年不只ABCD Camp,竞争对手NIKE在印第安纳州的All-American Camp也邀请了流川,但他毫不考虑的选了前者,理由是离家比较近。那时仙道着实想回去拍拍田冈教练的肩膀:你看老美也是这样被拒绝,别钻牛角尖啦。
等流川风风火火从篮球营回纽约,两人又搭上国内班机来到北卡州的Durham。昨天一到就直接住进市中心的旅馆,仙道帮着反复演练面试,直到流川眼皮黏下死也不肯再睁开。今天一早起来,前去杜克大学接受实战考验,在确定流川的入学申请过关后,悬着的心才落了实地,在这同时,一种饿了很久的饥腹感也瞬间来袭。
Durham这座大学城,暑假期间连上班日街上都颇为冷清,很多店还干脆休息。两人也不挑,找到一间有开的Barbecue店面就冲进去。不过本来吃得兴高采烈的流川,边用手机跟在盐湖城开学术研讨会的父母报告好消息,讲着讲着嘴就噘了起来。八成是流川妈妈太喜出望外喜极而泣的反应,又气到这小家伙了吧!仙道正在偷笑,冷不防手上最后一块肋排就被流川一把抢走塞进嘴里。还以为他又要这样跟自己作对一下午,但一回来旅馆房间,流川就直扑过来和他缠成一团。
铃声兀自耐心的鸣响着。仙道扶住整个横过他胸口、睡得不醒人事的流川,动作极轻的把上半身挪了出来,伸手去拿床边矮柜上的手机。是流川的姊姊从日本打来的。
“小梓姊。”
“欸,仙道君?枫又在睡觉了对吧!听我妈说枫的申请过了,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