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看其他几位重臣,虽然没这二位那么悲惨,但是哪个都是扑面而来的劳累感啊。
这是当然的,六部尚书不相统属,理论上都是平级的,但是工作内容难免交叉,你说这个情况没有宰相调和,就只能指望朱元璋这种超级工作狂了,但明显,赵官家他顶多也就是个成化皇帝。
但问题是,他比成化皇帝朱见深少了个真爱万贵妃,多了份灭国雪耻的权威,偏偏自己有时候还不自知,还当是当年耍性子要人哄哄。
赵官家叹了口气,先把佛佑的事放了一放,叹道:“这次是朕的不是了。但二位相公不必如此,难道我们患难多年,还不知道朕就是这个脾气嘛!”
“官家言重了。”张浚赶紧表态,“是臣昏了头,一时忘了官家的训诫,因私废公,官家处置臣,正表明了旧宋绝不复存之志,也让臣等谨记,党争误国,便是同僚之间相交,也该注意。”
这话说的,要是说赵鼎结党还有些冤枉,你张枢相三天五日地在家里呼朋引伴,不是结党难道是纯粹交流艺术。认错就认错,还夹带私货。
连他的老班底,最近因为秋收忙的嘴角长泡的林景默都忍不住心里吐槽他。
赵玖显然更知道他什么德性,压根没理这一茬,说道:“德远,朕当年在明道宫,最先见到的外臣就是你和吕公相。元镇(赵鼎字),你追随行在,先是差点被乱军所杀,后又留在了最危险的下蔡城,替朕当了人质。咱们君臣才是真正的相识于患难,一路走过来,朕有话也该说在明处,这次的事你们固然有错,朕难道没有错误?”
“不过,当年朕说过,要宰执、秘阁权再大一点,再给公阁一点监督秘阁的权力,只要运行的好,朕乐意当个甩手掌柜,所以,二位身为东西二府首长,也该自己严格要求自己,这次的事只当是个教训。”
诸位坐在下手的重臣,多少有些神采奕然之态,也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官家这话不是第一次说,但是那是为了北伐,若是北伐之后仍然如此......与之相比,官家这些日子给他们带来的精神和肉体的折磨似乎也不那么重要了。
赵鼎赶紧带着众臣郑重谢过官家。却听他道:“毕竟少了宰执,朕自己也要累死了。”
众臣:........
“可朕这么累了,还有人给朕添麻烦,你说朕这位太姑奶奶怎么这么大的能耐,韩家、曹家(曹彬)两大家族不敢理她,她居然鼓动李光给朕上书说佛佑的册封不合礼制,多亏李泰发也不愿意当枪,说他不再是御史更不是太常宗正,管不着此事,反而悄悄给朕报上来了。但朕实在是没想到,最后给朕上书的居然是邢家人,佛佑是先皇后唯一的骨肉啊!”
他说来只是为女儿有些不平,毕竟他从来没见过追封为宪节皇后的邢秉懿,实在不熟,只能是出于人道主义的同情和一丝丝的愧疚他打赢了鄢陵之战,全歼灭十五个猛安。却让本来还有一线生存希望的女人们为发狂的金军虐杀,虽然于大局来说没有错,但谁又是应该被牺牲的呢?
显然在赵玖心中答案是二圣,可这两个东西就是没死。
提到这老太太,重臣们心里都是一阵腻歪,大家辛苦随官家从淮上到南阳,从尧山到获鹿,千辛万苦有了大好局面,凭什么你这个时候跳出来,有倚老卖老就要自己的儿子后来居上?
就因为你姓赵,就因为你辈分高?
不过提到先皇后,众臣再也猜不到官家思路的,反而是太常寺卿万俟卨义正言辞地斥责了邢家无耻,败坏后族名声,又感慨帝后伉俪情深、琴瑟调和,只是斯人已逝,官家还是要保重啊!
赵官家:???
更让他不解的是众臣居然都是一脸赞同,不由惊恐了。他也不想想,十多年了就俩妃子还一直不立皇后,人家怀疑你是故剑情深也正常啊。说不定邢家也是这么想的,想再给你推销个女儿当继后,要不然踩着自家外孙女讨好一个赵家辈分最高的老太太干嘛?
只是这事儿,明白人都知道属于官家一言而断,你找太后都没用。
“那个,还是说正事,佛佑及笄,朕绝不允许别人捣乱,她的封号也不会改,众卿家可有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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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花荫》这部戏今天出场的公主原型就是宋世祖建炎帝的长女南阳公主赵佛佑,而街上众人的谈话也无不表明在位的是驱除鞑虏却不喜奢华的世祖皇帝。
正是他在位时大量赎买官私妓女,才使得女主有从良开茶坊的机会。不过正因为如此,女主通过御前扬名不太可能,因为世祖对一切奢华而对抗金无用的东西都很讨厌,即使金国覆灭也没有改观。但是如果不通过世祖,她拿什么讨回公道呢?
她和好姐妹宋婉如说,曾经跌落泥土,好不容易站起来,不愿意再被人看不起。所以不去求已经前途大好的姐夫王世雄。
但是柳暗花明,她点茶技艺的高超和对书画的造诣得到了易安居士和陶然居士的欣赏,而陶然居士又是公主最亲近的小姨,所以才有众人安排下,公主微服和未婚夫茶肆相见的那一幕,隔着屏风对话,少男少女的爱慕含蓄而又不同,看的连女主都羡慕。这也为她能进宫面圣埋下伏笔。
这里夸一句,蒋依的公主和刘昊然的岳云太好磕了,虽然是客串,但依然是情窦初开的感觉,含蓄而好奇,既符合历史上两人的鹣鲽情深,又贴合剧情。要不是女主是神仙姐姐,还真压不住。
影评人娱乐猛回头
番外邢秉乐一
邢秉如十三岁之前,一直觉得自己的人生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坏。她家是正经的开封人,族人众多,她出生于大宋宣和二年,那时,丰亨豫大,百业豪奢。更重要的是,她出生后不久,长姐邢秉懿被官家的第九子康王聘为王妃,封为嘉国夫人。父亲邢焕也从一名小小的开封府推官加封朝请郎,一时在宗族里荣耀至极。
父母都觉得是她带来了福气,对她极尽宠爱。连大姐姐在待嫁同时,都没忘了给她绣了一个的绣花鞋。
第二年,姐姐十里红妆地出嫁,成了皇家新妇。
可惜啊,当她能穿着那双做大的绣花鞋去康王府给姐姐请安时,往日温婉秀丽的姐姐却连强颜欢笑都做不到了。
当然谁也笑不出来,那时她还小,只知道北边来的女真人凶神恶煞,已经到了京师之外,自己的姐夫奉命出使金国,将妻小都留在藩邸。不仅是她的姐姐,就连她娘一向骂作狐媚子的两个女人,康王府的夫人田春罗、姜醉媚都是素衣淡妆,哀愁写在脸上,却都劝王妃保重身体,肚子里的孩子要紧。
这时邢秉如问:“姐姐,朝中有那么多大王,为什么要派姐夫去呢,那里很凶险吗?”
邢秉懿苦笑了一声,道:“官家决定的事,妇道人家怎么敢置喙,何况保家卫国本就是男人的事,你不要多问了。不是说爹爹已经决定带你们南下了吗?你要听话,不可以再调皮了。”
邢秉乐嘟嘴,道:“我才不调皮呢,京佑和佛佑才调皮。”这是她的两个外甥女,姐姐亲生的。
不过这竟然是姐妹俩的最后一面,邢家走后不到一个月,宋帝赵桓亲自带着大臣来金营“谈判”,结果一到就被扣留,赵桓无奈向金俯首称臣,乞求宽恕,极尽奴颜婢膝之态。
金人就来索要金一千万锭,银二千万锭,帛一千万匹。赵桓为求自保,一意屈辱退让,下令大括金银。甚至搜刮满城妇女抵债,二圣不敢怠慢,甚至让自己的妃嫔宫人抵数,无数少女不甘受辱,死者甚众。
呵,这就是长姐说的保家卫国的男人!
她好像在这一年里极速长大了,接着,坏消息源源不断传出来,祭天礼器、天子法驾、各种图书典籍、大成乐器以至百戏所用服装道具以及诸科医生、教坊乐工、各种工匠竟然都成了金军的“贡品”,就是这样,也没有逃得了了国破家亡的命运。
连姐姐,也和大量皇亲国戚一样被掳掠北上,再无消息。
十四万人齐卸甲,再无一个是男儿。
不过别的人倒是有消息,康王在河北磁州(今属河北)被守臣宗泽劝阻留下,得以免遭金兵俘虏。靖康二年五月,在南京(商丘)被拥立为帝,改元建炎,她生死不知的姐姐被遥封为皇后。
水涨船高,爹爹被加封庆远军节度使,简国公。家里剩下的人是那样高兴,只有母亲在房间里掉眼泪,却不敢出声。
她冷漠地陪在身边,想起了史书上记载唐太宗生母窦皇后的一句话,恨我不为男,以救舅氏之难。
可惜啊,率兽食人的金人,逃难路上无恶不作的贼军,她也只能是瑟瑟发抖,紧紧跟着南逃,一路逃到了扬州,那时曾经近千口的大家族,只剩了二三百人。
出门无所见,白骨蔽平原。路有饥妇人,抱子弃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