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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2章 无头煞：九色东珠的羁绊（1）

“扑通”一声，林墨跪倒在地：“元贵妃娘娘？请您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请您告诉我，十六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您的眼睛究竟是谁弄瞎的？为什么皇上要用锁链锁住您的双脚，将您囚禁在这山洞里？为什么紫云姑姑都能随意跑去花鸟市场，您却只能在这里种植白色杜鹃花？为什么十六年来您都不与定北王相认？为什么，外界都传闻，您早已惨死冷宫？

还有，您、紫云姑姑和云深道长，到底与我爹爹和我娘亲有着什么样的羁绊？林伯交给我的这两颗橙色、蓝色东珠，以及紫云姑姑脖子上的紫色东珠，到底都代表着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嘴里喃喃念叨着“为什么”，元贵妃轻轻蹲下，一点点环抱住林墨的身体：“因为，这是我欠他们的，欠所有人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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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贵妃的故事要从三十多年前讲起，那时候，这世上还没有创乾帝和盛乾帝，没有元贵妃，没有前刑部尚书林远航，连盛乾王朝都没有。但，却有座与翰林宫学性质颇类似的小型皇家宫学。

前朝皇帝是个昏庸的皇帝，爱好诗词歌赋，喜文厌武，即便敌寇兵临城下，他依然沉迷于欢歌笑舞中。所以，创乾帝揭竿而起时，前朝实质上已经成了一座被掏空的黄金矿。

然，一个再昏庸无能的帝王，也有他的城府和心机，前朝皇帝即位初期便突发奇想，要为自己驯养一批特殊的人才，以备不时之需。

他在盛京开办了一所打着诗词歌赋幌子的小型皇家宫学，不分男女，专门吸收各阶层聪慧好学、容貌出众、需要启蒙的孩子，并让大文学从中挑选佼佼者，留为己用，

元贵妃，闺名小凤儿，便是第一批入读皇家宫学的莘莘小学子们。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因为品貌出众又天生乐观好学，很快，包括小凤儿、紫云姑姑、云深道长、林远航，以及林墨的娘亲蓝玉等八名小学子，成了无话不说的至交好友，大伙儿天天凑在一起，十分快活。而他们，很快便引起了大文学的注意，被收为座下八大得意弟子。

这八大弟子以林墨认得的五人按照年龄大小，依次排序为二弟子小凤儿、三弟子林远航、六弟子云深道长、七弟子蓝玉和八弟子紫云。

时光荏苒，随着八名弟子的一天天长大，他们的知识量在以惊人的速度积累，同时，他们也逐渐显露出与众不同的才华。譬如，有人开始痴迷于炼丹修行，有人在验尸断案上崭露头角，有人却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治病救人上。而这八名学子中，最出色耀眼的全才，莫过于大弟子、二弟子和三弟子。

大文学是个渊博又深沉的人，他很满意八名弟子的成长，言八卦以乾坤天地二卦为万物之母，万物生于天地之间，遂定大弟子为乾，二弟子为坤，三弟子为艮，四弟子为震，五弟子为坎，六弟子为离，七弟子为巽，八弟子为兑，告诫八名弟子日后需在大师兄乾和二师姐乾的带领下，遵循水火万物之源、阴阳之基，风雷为之鼓动，山泽终得形成的自然规律，让天、地、雷、风、水、火、山、泽相辅相成，永葆万物滋生、天下太平。

然，文学又道，阴阳之说不止八卦，还有九宫，只有八个卦区齐心协力辅佐君王，阴阳方得平衡，日月才会圆满。

所以，八名弟子从很小的时候起，便有了忠君报国的意识。

其实说白了，就是前朝皇帝为了巩固自己的皇权，让大文学培养了八名博学多才、专业特长涉及到各个领域的完美全才，专门为他一人服务。

只可惜，这八名弟子尚未得到前朝皇帝亲召，前朝局势就开始发生动荡，战火纷飞，皇家宫学也办不下去了。

大文学舍不得八名弟子，亦为了便于日后识别相认，专门请人漂洋过海，觅得九颗稀世罕见的东珠。这九颗东珠分别为黑、白、赤、橙、黄、绿、青、蓝、紫九种颜色，文学将白色东珠赐予乾，将红色东珠赐予乾，将橙色东珠赐予艮，将黄色东珠赐予震，将绿色东珠赐予坎，将青色东珠赐予离，将蓝色东珠赐予巽，将紫色东珠赐予兑。最后，只余黑色东珠被秘密转移。

那时候八个人皆明白，《易经》认为黑色乃‘天’之颜色，为众母之色，为众色之长。故，那颗黑色东珠，乃是大文学留给未来国君的，旨为八颗东珠皆以黑色东珠为中心，忠心耿耿、誓死不渝。

他们对师尊的安排没有异议，但连大文学都不知，情窦初开的年龄，少年和少女们已经个个心有所属。而这种心有所属，最终酿就了许多年后的一桩桩天灾人祸……

第513章 无头煞：九色东珠的羁绊（2）

原本，在朝夕相伴的纯真岁月里，阴阳协调才能达到平衡，偏偏八名弟子中只有三名女弟子，分别是二弟子坤小凤儿、七弟子巽蓝玉和八弟子兑紫云。这种女少男多的比例，注定要发生一场残酷的争夺战。

小凤儿坤既尊为师姐，自然受到下面六个师弟师妹的喜爱，但，她长期和大师兄乾一起统领照顾师弟妹，且乾乃文武全才，脾性温和、爱笑，容貌又是八名弟子中最为出众的，故而，内心深处早已对大师兄乾情根深种。

而乾对小凤儿坤的感情亦如此，自他懂事起，小凤儿便是他的梦中之人。

窗户纸一捅就破，两个同样风华绝代的人儿度过了此生最最美好的一段花前月下时光。

只可惜，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五名男弟子中，不止乾一人爱慕小凤儿坤，四弟子震和五弟子坎也对坤情根深种。

这边乾、震、坎恋慕坤一人已然够乱的了，那边剩下的三弟子艮林远航、六弟子离云深道长、七弟子巽蓝玉，以及八弟子兑紫云亦不消停。

如同乾坤二人情投意合一般，林远航与蓝玉亦情投意合。偏偏云深道长钟情于蓝玉，紫云又痴恋林远航。所以，皇家宫学解散时，曾经密不可分、亲如一家的八卦，其实已经失衡了，彼此间明争暗斗、波涛汹涌。

这世上的人大多见不得别人好过，尤其是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哪怕破坏，也绝不让别人得到，譬如四弟子震和五弟子坎。

在他们的暗算下，小凤儿坤终于和心爱的大师兄乾分离，嫁给了当时还不是太子的盛乾帝为妾，震坎二人也追随盛乾帝，成为盛乾帝的左膀右臂，唯有大弟子乾被迫背井离乡，从此杳无音讯。

云深道长和紫云倒是不曾破坏林远航和蓝玉的姻缘，但他二人一个心如死灰，与林远航夫妇反目之后归隐山林，从此不问世事，只一心修仙问道；另一个则发誓终身不嫁，甘愿追随元贵妃小凤儿，一生为奴。

原本这样各自相安、互不往来地过下去也没什么不好，然风云莫测、世事变幻，前朝旧臣创乾帝见老百姓在内忧外患的双重夹击下过得苦不堪言，终于揭竿而起。

前朝灭国，新的朝代诞生，盛乾王朝的建立令盛乾帝变成了太子，而创乾帝的早逝，又让荣登太子不久的盛乾帝一跃成为九五至尊，容德皇后的作死，更是成就了小凤儿从后宫妃嫔中脱颖而出，成为盛乾帝长宠不衰的后宫独秀。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真正的悲剧和隐患开始膨胀，终于在龙旭尧六岁那年，“杜鹃杀手”乍现，残忍地杀害了二、三、四三名与龙旭尧同岁的小皇子，彻底结束了九色东珠的辉煌时代。

不得不承认，盛乾帝对元贵妃的感情是真的，就是太真，太投入，变得有些扭曲，他的占有欲和征服欲也空前强烈。所以，他不允许元贵妃死，即便容德皇后和贤妃、宛嫔自缢，即便文武百官逼宫，即便迁怒于林远航，将林氏阖族陪葬，他也绝不会让元贵妃死去。

故，所谓的元贵妃被贬冷宫，在冷宫中凄凉地死去，不过是盛乾帝对外放出的一道烟幕弹而已。

但皇帝就是皇帝，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将元贵妃的眼睛毒瞎，乃是因为元贵妃以死相逼非要去救林远航一家，盛乾帝给予她的惩罚。而用铁链透骨而出，锁住元贵妃的双脚，乃是元贵妃自己与盛乾帝做的一笔交易。交易内容很简单，只要元贵妃不跑，一辈子不离开凤凰山的这个山洞，盛乾帝便保龙旭尧一生快乐平安。

元贵妃叙述完后许久，林墨都怔怔地瞧着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难怪盛乾帝要给这座道观命名为凤凰观，追其缘由，竟不是元贵妃的身份贵如凤凰，而是因为，元贵妃的闺名小凤儿。

林墨无法想象龙旭尧嘴里描述的那个慈祥的、痴情的，能为儿子付出一切的，无比感性的盛乾帝，会是如此残忍冷血的人。她隐隐觉得元贵妃还忽略了什么，或者说，隐瞒了什么。

思忖片刻，她将元贵妃放在一边，看向紫云姑姑：“紫云姑姑以白纱遮面，可是因为十六年前在那场宫廷血案后自行毁容了吗？”

“是！”紫云姑姑应了声，没有任何迟疑地将白纱摘下。

果然，白纱之下并非林墨熟悉的那张平淡无奇的脸，而是一张疤痕密布，惨不忍睹的脸。

林墨盯着这张脸看了一会儿，突然问：“定北王告诉我，当年紫云姑姑为了替元贵妃娘娘顶罪，故意将自己的脸划花。实际上，您想顶罪的人，不是元贵妃娘娘吧？”

紫云姑姑和元贵妃都没料到林墨会来这么一句，俩人同时愣住。但到底云贵妃比紫云姑姑见多识广，只一瞬，她便点头：“是！紫云想要顶罪的并非我，而是你爹爹林远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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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4章 无头煞：你在怀疑什么？

林墨心头顿觉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