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1 / 1)

所以,我也来吧!横竖多个人就多份安全。”

“还有我,还有我!”一名副将赶紧挥挥手里的火把:“属下愿协助王爷、白公子和骠骑将军破阵!”

“我们也愿意助王爷、白公子和骠骑将军破阵!”霎时间,群将呼和,响声震天。

龙旭尧和白懿轩不由相视一眼,继而同声道:“好!如此就来吧,我们同心协力,一起破阵!”

情况与龙旭尧和白懿轩所料分毫不差,雪狼畏热怕火,位于吉门和凶门上的十二匹雪狼被阵眼所累,沉迷其间不得知,但位于杜门和景门上的四匹雪狼,却因遁甲中平气势缓和,强烈地感受到了干扰。虎贲军们手里的火把靠近时,其他雪狼毫无反应,唯独这四匹雪狼却下意识地扬了扬后蹄。

如此,登时将杜门和景门展露无遗。

为防止雪狼们的队形发生变化打破杜门和景门排序,龙旭尧、白懿轩、凌威和副将的动作很快,不等四匹雪狼的后蹄落下,他四人已再接再励,用内力催动火势,顷刻间,火把上的火焰暴涨,一下子燎焦了雪狼后腿上的毛。

即便畜生也是活生生的性命,也知道疼。被火苗烧烤到,它们“嗷呜”哀嚎,竟同时往旁边跃出一步。

就像利用土坡碎石筑阵,只要将土坡削平阵法便破一样,四匹雪狼这般一跃,连环双八卦顿时不稳。而周围的虎贲军们见缝插针,大刀、长矛,甚至随手在养狗场拎来的铁锨同时挥动,硬生生将它们驱赶出了八卦阵。

倘若只有一阵损失中平,两阵还能合并成一阵继续抵挡,可两阵同时没了中平,等同于四道杜门和景门同时打开。

阵法乱了,任凭其他十二匹雪狼如何勇猛凶残,转瞬间都被虎贲军们劈砍在地,惶惶如丧家之犬。而电光火石间,龙旭尧等人已同时发力,硬生生将血葫芦般的征北将军从阵法里拖了出来……

征北将军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年前,大雪纷飞、觥筹交错,兄弟之间割颈相交、把酒言欢。然,现实瞬息万变,他都未曾搞清楚状况,兄弟们便个个化作虎狼,而他手里的大刀亦毫不留情地斩落。

他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只知必须继续,必须向前,再向前,只知只要不停地走,不停地走,他就能活下去。

所以,他一直在苦撑,看不见那十六匹雪狼,听不见它们的咆哮声,感受不到它们的獠牙撕咬在身上的痛,亦分辨不出,究竟哪四匹,才是自己养大的。

他只是拼命厮杀、劈砍,用自己的肉掌,也用“无头将军”留给他的大刀,没完没了,无休无止。

某一时刻,他突然感觉到一股绵长温暖的气息顺着自己的后心窝涌入脏腑四肢,百骸通畅,精神为之一振。

待睁开眼睛,立时对上龙旭尧和白懿轩关切的目光,征北将军先是一愣,继而竟“哇”地一声痛哭起来。

龙旭尧从未想过戎马一生,经历过无数生死变迁的“四大天王”之一,一名不惑之年的沙场老将,会哭成这样。

此时此刻,坐在他们面前的征北将军伤心得如同孩子。

对,伤心,他在伤心,而非恐惧、疼痛,或者劫后余生的大喜大悲。

他就像被父母抛弃的幼小孩童,又像在茫茫沙漠中与狼群走散的幼崽,无助得令人心酸,孤独到几乎绝望。

看着这样的征北将军,龙旭尧仿佛接住了一块烫手山芋,简直手足无措。

他不知,究竟什么事情能让征北将军伤心难过成这样?什么事情能让狐狸般在两代君主的统治下活得游刃有余的“四大天王”情绪崩溃?

带兵打仗龙旭尧在行,行军破阵他亦信手拈来,可洞悉人性,与心灵对话,实在不是他的强项。

轻咳两声,他在白懿轩未受伤的肩膀上拍了拍,低声道:“兄弟?你能搞定吗?”

白懿轩的声音淡定无波,神情亦平静从容,说出来的话,却气死人不偿命:“只能尝试,不敢保证!”

龙旭尧登时一噎。

暗道这家伙当真是自己前世修来的冤家,他退后一步,给白懿轩空出位置……

第452章 无头煞:缅怀义兄

白懿轩并不急着跟征北将军交谈,他大致检查了下征北将军身上的伤势。

“四大天王”并非浪得虚名,经过这样一番酣战,征北将军也只是受了些皮外伤,筋骨和内脏皆完好无损。当然,敌人毕竟是十六匹雪狼,皮外伤都十分骇人,有好几处都被硬生生撕掉了皮肉,伤口深可见骨。

心中了然,白懿轩从一名虎贲军手里接过药箱,取出里面的剪刀把征北将军上身衣物尽数剪碎,然后用针线一点点缝合。

用针线缝合皮肉龙旭尧曾见林墨操作过,此时见白懿轩也做得娴熟至极,颇为好奇。

将将凑上来,正要说话,不想征北将军竟先一步开口:“白公子怎地也会用针线缝合伤口?”

“嗯?”白懿轩手下一顿。

抬头看了眼征北将军,他又低下头继续缝合:“此法由家父所创,家父认为,让伤口裂开不利于止血。想患者原本就受伤严重,而失血过多,极易导致丧命。故,家父年轻时曾尝试用这种法子为外伤患者缝合。

后经数十年行医验证,家父竟发现,缝合伤口不仅仅有利于止血,还有利于伤口的愈合,乃是一种比金疮药更行之有效的急救手段。所以,家父便将此法在我白氏积善堂医馆药铺进行普及。

当然,做这样的缝合丝毫都不能马虎。比如这针线,必须得提前在烈酒中浸泡,缝合前还要将针尖在火上炙烤数遍,如此才能保证伤口缝合后不会溃烂化脓,不会引发脏器衰竭导致死亡。

不知,征北将军是如何知晓这种缝合法的?”

白懿轩的声音极为温和,带着股如沐春风的绵长与悠远,最后一句问话,更像是在随口唠家常,征北将军宛如受到蛊惑般,想都没想便脱口道:“自然是从我大哥那里……”

话未说完,他兀自愣住。

白懿轩并不看他,却抓住时机,依旧随意问道:“将军的大哥?可是前护国大将军肖擎宇吗?真真想不到,肖将军竟也是同道中人,医术竟如此卓绝。”

征北将军骤然说漏嘴神经霎时紧绷起来,待白懿轩再问起肖擎宇,他更是紧张万分。可是白懿轩后面半句话突然来了个大逆转,简直驴唇不对马嘴,他莫名觉得可笑,绷紧的神经不由自主便放松下来。

“我大哥哪里会什么医术?我们兄弟五个皆是草莽出身,若说习文断字,大概也只有我从我娘那里继承了些,二哥、四弟和五弟腹中那点墨水,亦是这二十年来赋闲在家,随我学的。至于大哥,却是斗大的字认得他,他却不认得字,真真大老粗一个。”

“诶?”白懿轩手下动作一顿:“肖擎宇将军不识字,也没习过医,那他为何会有如此高超的医术?”

“白公子所谓的高超医术,是指用针线缝合伤口吧?其实,那哪里是医术,不过是出于善意的本能罢了。”

“出于善意的本能?”白懿轩愈发吃惊。

“对啊!白公子从未上过战场,对战场上的血腥厮杀不了解,定北王和骠骑将军却是再熟悉不过。”

许是话题始终围绕着针线缝合,征北将军前所未有的轻松。而很显然,他异常怀念曾经金戈铁马、兄弟间相互扶持征战沙场的日子,不知不觉,身上敌意和戾气便散去了大半,说话也不再遮遮掩掩。

“一旦打起仗来,将士们哪儿还顾得了那许多?自然是闷着头往前冲,杀红了眼时,便是手臂双腿被人斩去都不自知。而朝廷不管给军中配备多少军医郎中,始终不够用。那种时候,我们必须得自己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