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1 / 1)

此言一出,宾客纷纷起身离坐,连跟顾大爷告辞都来不及,只管冲王少卿拱拱手便接二连三地溜了……

第401章 无头煞:撕开假面目

席间伺候的下人们更是大气都不敢出地默默退下,就连顾家其他主子也一声不啃地鱼贯而出。转眼间,偌大的客厅中便只剩下林墨、王少卿一行,以及孤零零的顾大爷。

这情形若顾大爷再瞧不出对方是来找茬的,那他便太蠢了。不过他心中仍抱着一丝侥幸,索性装聋作哑跪倒在地高声嚷道:“大人饶命!草民当真不知大人今日登门所为何事?若是我那不成器的三弟又去定北王府滋事,草民一定好好惩戒他。还望大人大量,莫怪草民无知之罪!”

“嘿!”王少卿招呼林墨和白懿轩坐下,咧嘴一笑:“倘若方才进来,顾大爷便用这种态度说话,岂会招来一顿掌掴?”

话锋忽转,他又道:“不过,今日本少卿和白墨公子他们同来,为的却不是顾三爷。”

听见“白墨公子”四个字,顾大爷的脑子登时一抽。

当真怕什么来什么,这究竟是踩了臭狗屎,还是霉雨连连啊?

想定北王最初从秦州府带了位红颜知己“墨姑娘”还朝,盛京其他商贾豪门,甚至钱家都不知情,顾家却在第一时间接到了容妃的通知。正因此,那日顾老三去定北王府大闹,才会脱口就唤林墨“墨姑娘”。而丽嫔出事的当晚,容妃再次派人来顾府叮嘱顾家人今后没事便不要进宫,还反反复复强调万万不可得罪定北王身边一位名唤白墨的少年公子。

宫里的娘娘们都长着七窍玲珑心,说话惯会掖着藏着,但容妃好歹是自己女儿,好端端的岂会莫名其妙扯出来个不相干的白墨?

察觉到容妃话里有话,顾大爷赶紧派人潜入钱家侧面打听丽嫔受罚一事。不曾想这一打听竟意外得知,那天盛乾帝专门让定北王从宫外请了名仵作去给钱六小姐验尸,丽嫔却百般阻挠羞辱仵作,搞得盛乾帝龙颜大怒好一番降罪。而那仵作的名字,便唤白墨。

偏偏当初顾大爷用钱将顾老三从定北王府赎回来,曾问过顾老三事情经过。顾老三虽支支吾吾,倒也透露出此事与弟妹方梦茹在定北王府门前剖腹自尽一案有关,且好几次,顾老三都不由自主提到墨姑娘问他的那些话。当时,精明的顾大爷便在心头存下疑惑,感觉这位墨姑娘似乎对案子太过于感兴趣,似乎不那么简单。

所以将丽嫔获罪和顾老三的话联系起来一想,顾大爷终于明白了。原来,所谓的白墨公子就是定北王的红颜知己墨姑娘,定北王将她从秦州府带来盛京,又那般关注大理寺,只怕所谓的红颜知己乃是幌子,其中隐藏着什么重大隐情。

皇家的事情顾大爷不敢瞎揣测,他只能遵照容妃的话,离“白墨公子”多远就多远。

只可惜没过多久顾大爷便得到消息,顾立辉等六名学子遇害连环案告破,顾立福被捕入狱。偏偏在破案过程中起决定性作用的关键人物,又是那位白墨公子墨姑娘。

而自那日起,大理寺便三天两头上门,搞得顾大爷烦不胜烦。

惹不起,他只能躲。好在躲了几次大理寺也没了耐性,再也不来了。

谁曾想,这好日子刚过了几天,大理寺又来了,且还带来了这么个雌雄莫辩极其难搞的人物。根本不用猜,顾大爷都知道他们此行为何?

心中暗暗叫苦,顾大爷却立刻调转方向,冲着林墨和白懿轩一阵磕头如捣蒜:“白墨公子饶命啊!容妃虽是草民的女儿,但她如今是娘娘,与草民一两年也见不了一次面。她的事,真的与草民无关呐!”

“我又不认得容妃娘娘,她的事与我何干?顾大爷倒是让我饶的什么命?”林墨似笑非笑地问。

不待顾大爷回答,她又兀自道:“人都说戏子无情婊.子无义,可白墨今日却觉得这话当改一改。因为,在这世上,商人才是最无情无义的戏子和婊.子。”

“白墨公子你……”

“我怎么?难道我有说错吗?”林墨一脸无辜:“顾大爷这边才抛弃了儿子不认,那边便又打算再将女儿推出去。就是不知,你这顾府长房到底有几名嫡子嫡女可以供你这般随意抛弃糟蹋?而那容妃娘娘和十二皇子,你可推得动?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容妃娘娘便是再不得宠,在后宫之中,也有些口碑和人脉!”

……

第402章 无头煞:人情冷暖

这话实在太重,非但将顾大爷的假仁假义撕开,不留分毫情面,更是带着羞辱和威胁的意思,倘若再传到盛乾帝或者容妃耳朵里,只怕整个顾家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顾大爷无比牙疼,下意识抬头道:“白墨公子误会了,草民……草民……”

冷不丁对上林墨白净清秀又稚气未脱的小脸上那双眼睛,顾大爷一下子愣住。想说的话,也不由自主噎了回去。

因为,林墨正用一种极其厌恶的眼神看着他,冰冷犀利又洞察秋毫。

“说啊?顾大爷怎么不说了?你不是说我误会了吗?那就请顾大爷好好说说,我怎么误会了?又到底误会了你什么?”

饶是顾大爷脸皮再厚,此时也装不下去了。眸中滑过一抹极为复杂的纠结,他一咬牙,重重给林墨磕了个头:“墨姑娘是个明白人,想必顾家的难处您也清楚。既如此,又何必苦苦相逼呢?”

“你果然知道我的身份,顾家的消息当真灵通。”伸手揉揉额角,林墨话锋突转:“顾大爷可曾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虎毒不食子!”

“……”顾大爷一噎。

“顾立福乃是顾家长房嫡子,我听闻,顾大爷曾对他寄予厚望疼爱有加。故今日专门造访,就是想亲口问问顾大爷,你对顾立福的疼爱,究竟是因为他入读翰林宫学上庠北院,可以为顾家光耀门楣,还是因为他是你儿子?”

“自……自然是因为他是我儿子。”

“既是因为他是你儿子,那今日他落难,你为何非但不施与援手,反而落井下石?”林墨立时反问。

“施与援手?呵呵!”顾大爷阴测测一笑,旋即朗声道:“怎么施与援手?墨姑娘是想让草民花钱贿赂三司使吗?即便草民只是一介商人,却也沾着点皇亲国戚之名,怎地为家族清理门户到您口中就成了落井下石?且,您还要来教草民如何贿赂朝廷命官?

顾立福犯下滔天大罪,我顾家即便再疼爱与他,也知法不容情的道理。今日大义灭亲,已将他的名字从族谱中抹去,他便再不是我顾家子孙,更不是我长房嫡子。既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草民为何要携夫人去腌臜不堪的牢狱探视他?

难不成墨姑娘觉得我顾家好欺负,什么阿猫阿狗肮脏恶心之人,都要往我长房塞吗?”

“嗤!”林墨也笑了:“顾大爷果真会倒打一耙,难怪定北王说你们顾家全都是奇葩!”

“……”顾大爷登时哑然。

“好吧!既然顾大爷不讲人伦亲情,那我也没必要再给顾立福留面子,索性成全了你吧!”睨他一眼,林墨站起身突然冷喝:“顾家主,你可知罪?”

这话问得莫名其妙,顾大爷先是一愣,继而竟哈哈大笑起来。

索性跪都不跪了,他径自爬起来用手掸掸衣襟上的尘土,面色阴霾道:“墨姑娘,我敬你是定北王的红颜知己,所以才给你几分薄面,你却蹬鼻子上脸,当真以为我就怕了你吗?你可知欲加之罪,在我盛乾王朝根本行不通?”

“放肆!”王少卿一拍桌子,也站起来:“谁给你的胆子敢这般同墨姑娘说话的?顾……”

“怎么?”顾大爷直接打断他:“难道墨姑娘不仅仅是定北王的红颜知己,也是大人您的?”

话音未落,“啪”地一声,顾大爷脸上又重重挨了一掌。

这一掌打得不知比先前衙役们要重多少倍,可偏偏又打得极为刁钻,明明让顾大爷痛得差点昏死过去,脸上却瞧不出分毫。并且,到底是谁打的?怎么打的?王少卿、林墨以及衙役们,谁也没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