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无头煞：临死前众叛亲离

白懿轩的瞳眸中透着罕见的兴奋，嘴里不由自主碎碎念道：“这种可能完全可以让凶手在没有任何帮手的情况下避开任何人的视线，在任何时间来无影去无踪地杀害‘四大天王’，并且，不触碰现场的任何东西，也不在地面上留下一星半点儿血迹。”

“到底是什么可能？”林墨愈发迷惑：“你能不能说清楚一点？”

“你听不懂吗？”颇为奇怪地瞧着林墨，白懿轩一字一句道：“你可还记得当初王强是如何将你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富民县衙停尸房掳走的？”

“啊？”林墨脚下猛地一个趔趄：“你是说？”

“对！”白懿轩轻叹：“墨儿，或许我们俩都错了，我们不应该只凭经验保守地思考，而应该像凌威那般只用最简单的眼光和思维去看问题。那样，兴许我们早就发现端倪了。”

……

龙旭尧四人甫一走，征南将军便如失了魂般瘫软在地。

瞧见主子这样，管家哪里还顾得上害怕，赶紧进来搀扶。

哪想手指尚未触碰到征南将军的衣袖，征南将军又从地上跳将起来，二话不说便狠狠甩了他个大嘴巴。继而不待管家回过神又将人用力推出门外，“砰”地一声，再度反锁上了门。

管家到底上了年纪，如何承受得了这般力道，整个人重重砸落在地，半天爬不起来。额头更是磕到地面青砖，流了一头一脸的血。

虎贲军们今日受够了腌臜气，之前见定北王和骠骑将军一行不理不睬扬长而去便心痒难耐都想跟着走，无奈皇命在身只得咬牙坚持，心里却将征南将军骂了个狗血淋头。才腹诽着，便见管家被征南将军掌掴丢了出来。

两名虎贲军实在看不下去，急忙走上前将管家搀扶起来，一边摸出金疮药给他止血，一边劝道：“征南将军既然如此不识好歹，你何苦还要去招惹他？”

“奴才……奴才……”嘴唇哆嗦了几下，管家终是没忍住，委屈得老泪纵横：“我们将军虽说脾气有点急躁，府里军规森严，但待下人一向很好。不知道他今日到底怎么了，言行举止都跟疯了似的？”

“还能怎么了？被征东将军遇害一事吓破了胆子呗！连定北王和骠骑将军都说要禀明皇上任由他自生自灭，你这么大年纪，睁只眼闭只眼不就好了吗？”

“将军到底是奴才的主子，奴才岂能贪图一时安宁置将军于不顾？”推开两名虎贲军，管家红着眼眶再回头望一眼征南将军寝室的房门，终于唉声叹气地走了。

亲眼目睹了这一幕，原本对征南将军就没好感的虎贲军们愈发厌恶他，索性三五成群地找了阴凉处闲聊，再无一人尽忠职守地盯着寝室那道门。

门内，征南将军赶走了管家心情并未变得舒畅，反倒愈发恐惧不安。

定定瞧着被打碎的沙盘，他的眼睛开始充血，很快变得如同野兽般彻底猩红。某一时刻，他突然拎起一把椅子，对着那些碎片就是一通乱拍乱砸。

也不知道砸了多久，他终于累得瘫倒在地。

隐约可以听见外面院子里虎贲军们谈笑打闹的声音，征南将军想怒吼，想让他们闭嘴，却丧失了力气和勇气。

他有些不甘心，这些不是虎贲军吗？不是盛乾王朝最精锐的军队吗？不是盛乾帝派来保护他的吗？为何他在寝室内大发雷霆、疯狂地打砸，却没有一个人进来规劝？

何时，他堂堂“四大天王”中的征南将军，竟也混到今日这等众叛亲离的境地了？

“什么狗屁虎贲军？什么狗屁定北王？什么狗屁‘四大天王’？都是沽名钓誉的小人，都是小人！嘿嘿……哈哈哈……”

他笑了，笑得很厉害。然后摇摇晃晃站起身，一步步挪向床榻，终于一头扎下去，将整张脸都埋进被子里。

昏昏沉沉间，突然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意，鼻端更是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征南将军倏地一下抬起头。

果然，在他床头衣架旁，不知何时竟多出来个人。

虽然天已经快黑了，但征南将军还是能看见此人身着铠甲没有头颅，而在他光秃秃的脖颈上，还有鲜血汩汩地往外冒。

不敢相信地瞪着这位从天而降的无头将军，征南将军惊得目瞪口呆……

第377章 无头煞：四大天王寝室内皆有密道

而无头将军似乎一直在等着征南将军抬头，就这么迎着征南将军不可思议的目光，缓缓举起了手里沉重的偃月刀。

眼见偃月刀就要斩落，征南将军面色突变，眼眸中溢满不敢置信：“是你……”“是你”两个字将将说出口，那偃月刀“噗”地一声落下，不偏不倚正好砍下了他的头颅。

许是偃月刀太过于锋利，又或者无头将军的动作太快，征南将军至死都执念未消，那颗惊愕异常的头颅落在榻上眼睛还眨巴了一下，目光才终于涣散开去。

无头将军垂下手里的偃月刀轻轻转身，面对那摊早已被砸碎的沙盘站定，仿佛在打量，又像是哀悼，直到夜幕降临，整间寝室都笼罩在黑暗中，他才拎起征南将军的头颅，一闪身，消失不见了……

龙旭尧和凌威返回征东将军和征西将军府只停留了半刻不到，无非是让大理寺衙役们将两位将军的尸体和头颅都运回大理寺去，又封锁了现场，留下几个人把守。

至于征北将军府的情况更是在意料之中，白懿轩的药量下得足，他二人返回去时，征北将军依旧在昏睡。管家倒是挺有颜色，命人准备了膳食端来给虎贲军们食用。

用过晚膳后，龙旭尧便与凌威和虎贲军们一同守在院子里。可等来等去，等到了掌灯也不见征北将军醒来，龙旭尧终于坐不住了。

本打算直接回定北王府，转念一想，父皇定然十分挂心今日的案子，东城区又离东华门很近，干脆进宫一趟得了。

凌威最怕进宫与盛乾帝磨嘴皮，一听龙旭尧要进宫连连摇手，道自己还是留在征北将军府奉命行事比较好，龙旭尧也不强迫他，辞别后便直奔东华门。

果然，盛乾帝一直在勤政殿内等消息，见龙旭尧来了，仔仔细细将情况问了个遍。待听说征南将军府的情况后盛乾帝勃然大怒，当即便要将虎贲军撤回。龙旭尧好说歹说，盛乾帝才答应明日早朝时与朝臣们商议过后再撤兵。

盛乾帝虽然忌惮“四大天王”的势力，但一日间这四名战神般的武将被人杀死两个，另外两个都惶惶如丧家之犬，且征北将军府还出现了个不知是神是鬼的无头将军，他的心情要多糟糕便有多糟糕，索性推开奏折，让龙旭尧陪他下棋散心。

父子俩分别多年，龙旭尧对盛乾帝的感情并不深厚，但他却瞧得出盛乾帝乃是真心疼爱自己的。想自己回到盛京之后大多时间都与林墨忙破案也不上朝，与父皇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龙旭尧心有不忍，故而欣然同意，并捡了些自己在秦州府当戍边大将军时的趣闻说与盛乾帝听。父子二人这般边说话边下棋，倒也其乐陶陶。

待多福公公来催促说寅时已到该早朝时，龙旭尧才意识到自己竟陪着盛乾帝熬了大半宿。

赶紧交代多福公公散朝后督促盛乾帝补个回笼觉，龙旭尧告辞出宫。没走多远，他便瞧见前面来了辆马车。

那马车甚是熟悉，还未来得及避至一旁让道，便见车帘掀开，露出林墨男装打扮的小小脑袋：“王爷，快上来！咱们去征北将军府和征南将军府！”

心知情况有变，龙旭尧赶紧弃马上车，人将将坐稳，便听林墨问：“王爷这是刚出宫？”

“对！我去给父皇汇报一下昨日的案情，父皇留我与他下棋忘了时间。”看一眼微微有些坐立不安的白懿轩，龙旭尧问：“天都没亮，你们俩这么早来做甚？”

“王爷！”林墨深吸一口气：“昨日我们大约都想岔了。”

“诶？怎么说？”

将白懿轩关注的那六个问题叙述一遍，林墨问：“王爷可还记得当初王强从富民县衙停尸房掳走我，您是如何找到狗蛋他们和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