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嗤嗤闷笑出来,可眼眶却迅速泛了红。

我弯腰从茶几上抽出两张纸巾,为她在眼睛下方擦了擦,她说了声谢谢,然后将我手从她脸上拂开,“我不管任何时候,我都不希望别人看到我的脆弱,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总觉得,做闵宝涞的女儿很了不起,拥有享受不仅的荣华富贵,拥有所有人的毕恭毕敬,有个在海城只手遮天的父亲,做什么都不用担心后果,我从来都没害怕过,我需要怕什么呢,什么都可以为我抹平。我父亲是我最大的骄傲,同样,也是我最大的错。”

其实我曾经就很羡慕闵丞纹这样家世的女孩,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身娇肉贵,昂首挺胸,可后来当我依靠自己的手段心计,借助陈靖深摆脱了贫困,我才发现很多时候依靠自己,你才更能够心安理得。

“有什么了不起吗,那些都不是你的,别人对你的恭敬,对你的谦逊,都是看在你背后闵家的势力上,对你而言没有任何忌惮,摆脱掉闵宝涞女儿的身份,你失去了保护伞,和显赫的通行证,谁还会搭理你,伤害你如同碾死一只蚂蚁那样轻而易举。”

“你说得对,可那重要吗。”闵丞纹眼神内仍旧充满了茫然,针对这样的心态,她一年半载都很难扭转过来,如果不是她最近过得这样凄苦又落寞,她连这份肤浅的忏悔都不会有。

一个人的思想一旦根深蒂固,真的很难改变什么,那是随着日久年深渗透到自己骨子里的东西,是一份固执的执念,谁会对于自己执念产生怀疑呢,那不意味着否决了自己整个人生,所有对于未来的设定,就算错了,一旦执念形成,很多人都会选择继续咬牙前行。

“别人的毕恭毕敬溜须拍马是真心还是假意,又有什么关系,当时你听了舒服,觉得非常高傲,这就够了。人不都是岁月苦短及时行乐吗?多少人一辈子听惯了虚假的甜言蜜语,可你给他选择,他一样不肯将自己一生只去聆听忠言逆耳,真话固然诱.惑,但这份诱.惑也让人难以接受,虚假纵然欺骗,可至少它能使人愉悦,我们为什么让自己活得不快乐。那时候我就是这样想啊,所以我不去辨别别人奉承内的真假,我听了觉得舒服,我就愿意去听,愿意接触。”

她这样的解释,竟让我觉得有几分道理。

人生很短,去探究并不美好甚至丑陋的真相,又有什么意义,可倘若一份虚假包裹着浓糖外衣,吃上去甜滋滋的,滑而不腻,美味到了心坎里,又何必非要固执真相呢,有些人一生都活在虚假的奉承中,他们一样很快乐,有些人专注去探究真相,却痛不欲生。

如果给我选择,也许我也会因为太疲累,而选择放弃真相。

时间倒回,沈筝还是那个有些小聪明小手段,冷静又单纯,从贫穷到富庶,从卑微到高贵,翻身仗打得非常漂亮,活在自己的胜利中沾沾自喜,觉得有了资本,这不是很好。

深扒掉的外衣,每一层都是鲜血淋漓,又给我带来了什么,矛盾挣扎眼泪和痛苦。

闵丞纹将杂志翻过来,给我看最后一页的标注,发行时期是三年前,她说,“很多年前臣舟对我还没有任何心思,他比我年长一些,不多,只一点,但他很成熟,我还是个小姑娘,他少年老成,总是板着脸,笑不达眼底,好像藏着什么一样。他喜欢文绉绉的说话,不发脾气,天大的事也无法在他脸上看出一丝慌乱,他总是沉稳得可怕,镇静得不管你怎样去激怒他,都掀不起半分波澜。你说这样的男人可怕吗,可怕,他城府太深,也太会隐藏自己心性和情绪,你永远猜不透他要什么,他筹谋什么,你总要去扮演猜谜的角色,可你分明知道根本猜不中,在没有希望的绝境中,不肯割舍,固执而可笑得坚持下去。”

她一边说一边笑着将上面照片一张张指给我看。

“这是我们在佛罗伦萨古镇,你看,我穿上洋装是不是很漂亮,他的燕尾服是我为他买的,他穿上很合身,他问我怎么会知道他尺寸,我说是我拥抱你的时候细心丈量的。这是我们去夏威夷,还有这张,是香港购物,他为我买了一瓶香水,我到现在都舍不得用,已经过期了。还有最后这些,全部是在三亚,他穿着白色衬衣,亚麻色的长裤卷起裤腿,嘴唇里叼着一根烟,在海边打电话,怎么看都像是一个痞子,那也是我难得见他放松一切,面对大海蓝天,不再有一丝冰冷。我偷偷站在房间的露台上拍下来,他背影是不是非常好看,我告诉你,我耍了心机,这本杂志很多内容都是我泄露出去的,我想嫁给他,可他心里只有吕慈,她都死了,我不甘心啊,我凭什么输给一个死人,输给一个连尸体都没有了的灵魂,输给一缕魄,一份痕迹,一把骨灰!”

闵丞纹说完后,便有些难以抑制的激动,她身体剧烈颤抖了一会儿,大约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她很快恢复平静,然后将这一整本杂志的内容都向我回味讲述一遍,便毫不犹豫合上,她脸上温情而着迷的笑容也随之彻底隐去,她点燃一块金炭丢进火盆,又将其余炭火全部倒进去,火原本只是一点点光束,在这样的催化和膨胀下,便彻底点燃,像要燎了整栋房子。

我不理解她要做什么,我本能的握住她拿杂志的手,“你不要冲动,这些杂志绝版了,再也找不到了,你连最后一点念想都不为自己留吗。东西一旦焚化为灰烬,便再也无法重合,不像撕碎,还能一点点拼凑完整,一旦用错方式发泄不满,便会彻底改变一件事的结果,你懂吗。”

闵丞纹不是不懂,而是听不进去,在我的禁锢下挣扎起来,她力气太大,又带着决绝信念,根本就不理智,我很怕在拉扯间伤到孩子,便只好松开,任由她将杂志铺平倒竖,斜着一个角置在火盆上方,由那冲天燃烧的烈焰将它点燃,到吞噬。

红彤的逼人火光将她整张脸都湮没,她平和的脸在极致的强光照拂下有一丝狰狞和深邃,她说,“他再也不回来了,我何必自欺欺人,每天看着这些沉湎于回忆,他都不要我了,我为什么这么委屈自己。过去吧,全都过去吧,我等他回来给我一个结果,我会好好等着。”

245 爱同一个男人

闵氏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又召开了三次股权大会,我推脱了自己任职的抉择,而是声名将股权三分之二捐献三分之一转赠祝臣舟,立刻引来所有股东的质疑和反对,原本在会前我和白筹商讨时,我答应了他将转赠一事搁置几天的要求,只提及捐献,他说恐怕股东及高层无法接受这两件重磅炸弹的投射,不如先慢慢去说,当然我明白他存在的侥幸心理,他根本不想要我转赠祝臣舟,他非常清楚这意味着什么,闵氏将彻底沦为巨文殖民地,就像目前情况不明朗的美索那样,他作为闵宝涞最忠心耿耿的属下,无法容忍这样局面发生,他对我虽然说的很好听,但其实他内心在筹谋缓兵之计,他会在我公布这件事之前的时间里,用一些办法来阻止。

然而我也不是被人摆布的傀儡,我和祝臣舟有承诺交易在先,他帮我做到了,我也不会食言。

于是我在会议上便临时变卦,将这件紧随其后声名,立刻引发惊涛骇浪,白筹从我身后的椅子上立时起身,他手中文件都因我这个决定而滚落在地扫了一大片,他声音内带着几分质疑说,“夫人,您在说什么?我们不是谈好,这件事以后再说吗?闵总还没有故去,您就将他给予您的股份匆忙转赠,这对他而言是否太不尊重。”

我没想到自己一个简单决定便引来千夫所指,我转动软椅面对站在我身后一脸惊诧与激怒的白筹,“我非常理解白秘书对于宝涞的忠诚,这一点我很欣慰,同样他也是。但很遗憾,请你看清局势,目前我是闵氏持股最多的股东,并且作为闵宝涞的事实夫人,我有权利将他赠予我的东西,做一个安排和统筹,别人无权置喙。”

“夫人!”白筹难得如此不冷静,他眼底掀起惊涛骇浪,他冲上来一把握住椅背边缘,因为他这个突然爆发的动作,椅子非常距离摇晃起来,我没有任何防备他会动手,原本跷腿坐在上面并无平衡感,险些被摇晃下去,幸亏这时坐在我旁边的祝臣舟稳稳将我身体扶住。

祝臣舟冷笑说,“白秘书还是做好自己下属本分,如果你逾越本分的激动造成沈小姐腹中孩子有任何意外,我岳父以及闵家的巨大损失你如何承担。”

白筹眯着眼看了看祝臣舟,他唇角同样溢出一丝不屑的冷笑,“祝总真是这样想吗,那闵总就算某日忽然故去也可以瞑目了,只可惜未必如此,假惺惺与真心外人还是分得清的。”

祝臣舟低低闷笑了两声,便不再说话,仿佛和白筹沟通,会降低他的身份与智商,他满脸无奈重新坐好,端起面前冒着白雾的茶杯,细细品茗。

白筹对我说,“夫人,股份捐献百分之十,是为您腹中孩子和昏迷不醒的闵总祈福积德,我无话可说,这里每一位股东和高层,虽然对于这样一笔巨额有些惋惜,但也不可否认,任何人都没有资格插手,但是百分之五的股权您要转赠祝总,大约大家都有些不满,首先,他目前已经是除您之外掌握股份最多的股东,和闵氏的老功臣程总监并驾齐驱,而祝总之所以能拿到这样多,也是因为他和闵总这一层翁婿关系。大家对他能力不置可否,但对于闵氏贡献,我想他不如程总监,那么您的股份转赠给他,便很明显是扶他上位,一个并无巨大贡献只是沾亲带故,怎样服众?再说祝总掌管巨文与美索,又与宏扬为敌,他本身自顾不暇,闵氏交到他手上,真能有更好的发展吗?陈总去世,闵总重病,在短短半年之内发生两件大事,海城商业格局即将重新洗牌,祝总名下领导三大企业,是否将他的实力太过神话?”

祝臣舟在我旁边嗤笑一声,他目光从杯口移到空气中,缓慢掠过在座每一位股东与高层的脸,揣测他们变化万千的表情,却唯独没有看白筹,当他扫视一圈后,视线又重新落回杯口,仍旧不发一语。

这样的祝臣舟在大多数人看来,反而更恐怖,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我为了阻止更多人的不满和控诉,将局面推向一个更加僵硬的地步,也为了防止白筹在极度的愤慨激动下,会说出什么令我措手不及的话,我总觉得他这个人很不简单,非常具有心计,作为一名秘书简直屈才了,他像是闵宝涞留在闵氏的一双眼睛,窥探洞悉着很多黑暗与勾结,我甚至越来越不敢去直视他。

我说,“这件事就这么决定,没有人可以更改,就算宝涞清醒,他也会赞成我。你们说的不错,我没有能力堪当大任,我毕竟只是女子,我虽然有一口倔强不服输的硬气,可这个社会歧视我们女人群体,将我们看得非常薄弱,给我们的定位就是站在男人身后操持家务,生儿育女,那么我何必去用自己瘦弱身躯挑战世俗与众人的目光,我现在只想做好自己美索股东的身份,平安生下宝涞的子嗣,至于闵氏,我有心无力。程总监能力出众,深得宝涞信任。可我思量再三,还是认为祝臣舟作为闵家女婿,他拥有一份亲缘和情分,比外人更值得我信任,这就是我唯一的想法,不存在其他任何断章取义和别有目的的人那番肮脏揣摩,我也希望谣言止于智者。”

我说完这番话后,没有理会白筹对我撕心裂肺的叫喊与挽留,便直接推门离开。

祝臣舟在股份转让公证后,很快便正式上任,闵氏内部纵然许多不满和议论,但事实面前也无法再扭转什么,他们没有任何资格将他拉下,不论是势力还是才干,以及和闵宝涞的关系。

祝臣舟暗中将闵氏许多资金与巨文相融合,并且派出庞赞沿着闵宝涞的转款路线对闵氏被掏空部分的海外资金进行追缴,似乎还因为数额巨大惊动了警方,用了很长时间才彻底平息。

在祝臣舟掌控闵氏步入正轨后,他也没有食言,将美索名下他所掌控的百分之七股份交到我手上,我便已经拥有了超越他百分之一的股权,我顶着万千骂名彻底控制住美索,虽然我的专权之路还非常难走,但有祝臣舟的保驾护航,应该也不是难题。

祝臣舟的疯狂集权和扩展势力,惊动了南省蒋升平,宏扬和巨文在极短时间内展开了疆域拉锯战,火药味愈加浓郁,对对方的打压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宏扬在巨文最发达领域内的一切商品和商业链全部斩断,而巨文在宏扬掌控的经济范围内,也屡遭重创,双方的损失都接近数亿,并且还在愈演愈烈,没有任何收敛迹象,整个商业圈都在押注谋算,到底最后鹿死谁手,也为这两方的雄厚实力叹为观止。

然而在这样紧张压迫的情况下,祝臣舟似乎并不着急,很快某家工作室类型的非主流媒体曝光了一组祝臣舟和神秘女子单独夜行共宿宾馆的照片,照片拍得距离很近,可以确认是祝臣舟不假,但都是背影,脸部特写几乎没有,模糊灯光下祝臣舟对那名女子极其呵护,手臂始终揽在腰间,而那名女子同样小鸟依人,像是没了骨头一样紧紧靠住他,难分难舍。

我看到这组杂志时,正在医院做产检,如果说所有人都在震惊祝臣舟这位模范丈夫婚内出轨,猜测是否他和闵丞纹短暂婚姻走到了尽头,那么我最震惊和关注之处,便是这照片上的女人,不是别人,而是闵丞纹的亲姊妹,闵丞萝。

246 至死方休

祝臣舟和闵丞萝的恋情曝光后,海城便瞬间掀起风浪,所有人对于他婚内出轨都产生巨大质疑,这种事就是如此,作为一个商业界风云人物,一举一动都被放大和扭曲化,原本比较正常的事也会添油加醋,何况这本身就是一件违背世俗和纲常的恶性事件。

闵丞纹一时间成为许多女人唏嘘感慨的对象,丈夫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曾经风光时羡煞旁人,如今落魄时凄惨无比,一夕之间从家世显赫众星捧月的祝夫人闵小姐变为了弃妇,下堂妻,这样的落差,惨重到能够将人五脏六腑都狠狠摔碎。

巨文公司内部并没有任何非议,仿佛视若无睹,再平常不过的事,按照辈分闵丞萝虽然是祝臣舟的妻妹,可没有血缘,闵丞萝单身未婚,他们这样接触从某一方面而言,比如对上层人士稍微放宽的道德观,是可以被允许的,法律也没有任何条文指责要担负刑事责任,说白了不过是你情我愿,看你是否能够承担被曝光的后果,祝臣舟自然是满不在乎。

这就不同于曾经我们曝光出绯闻时轰轰烈烈的一面倒趋势,十之八九都是指责和辱骂,因为我是有夫之妇,这大约是所有人都无法容忍的身份,似乎我亵渎委屈了祝臣舟。

而闵丞萝大众对这个人本身是可以接受,唯独对她撬了姐姐墙角,和自己姐夫勾搭到一起众说纷纭,一时间两极分化,当事人一言不发保持缄默,外界人士却恨不得热闹加热闹。

为了避开这风口浪尖以免躺枪,我没有出现在任何公众地方,上下班车接车送,周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即使这样我身边百米之外仍旧总潜伏着记者,似乎对我也不再受宠非常好奇和怀疑,有些聪明记者甚至打出闵丞萝是否为祝臣舟保护我的一颗烟雾弹这样疑问,针对我在闵氏一力力保他上位,而他又自动转赠股份禅让美索执行官的职位,我们之间举动的确让人误会,可反过来想,我难道就不可以被祝臣舟当作掩护他与闵丞萝这段不伦之恋的烟雾弹吗?世人总是喜欢先入为主,认为我们感情碰撞在他和其他女人之前,之后所有伴侣不是按照我的影子轮廓去寻找,就是充满了虚假,为了迷惑众人,甚至有些不可思议的新闻说我怀了身孕不便满足他,他才会近水楼台选择了清白可人的闵丞萝暂时发泄生理需求,一旦我平安生子出月后,闵丞萝便会被他迅速抛弃。

我坐在美索总裁办看着手机网页上铺天盖地的新闻,各种版本滑稽可笑,也有一些在情理之中,我仍旧是一个无法洗白的角色,祝臣舟不黑不白,而闵丞萝大有赶赴我之前的架势,甚至更胜一筹,就差让她滚出海城了。

我从头到尾细致浏览了一番,密密麻麻的小字和分析,让我头昏脑胀,媒体对我们的定义为五角恋情,说祝臣舟在闵丞纹和闵丞萝之间,更喜欢后者的乖巧娇俏,前者纵然美艳,可缺少了一丝清纯味道,让占有欲极强的祝臣舟有些不满,但他图谋觊觎闵氏财团,想要将其掌控,才会娶闵宝涞较为看重的长女闵丞纹,因为闵家两姊妹,姐姐比较强势聪慧,妹妹要弱势单纯许多,祝臣舟一眼看清如果娶了闵丞萝,闵丞纹在前面压制,他根本无法得到最大的帮助,相反还有可能失去一些利益,那么左右都是为了黑暗目的而结婚,何不为自己争取最短的捷径。

而我出现时,祝臣舟正和黄卿打得火热,黄卿作为海城各大展商的御用模特,从前也私下做着外围勾当,四处寻找大红大紫的机会,她不太喜欢演戏唱歌,就喜欢穿着漂亮在舞台上卖弄身材,恰好祝臣舟曾承办一届珠宝展,这样认识了黄卿,有这尊大佛庇佑,从此平步青云风光无两,她做他的情人,他做她的靠山,彼此互相索取,然而黄卿错就错在动了心,跟随这样男人身边怎么可以擅动感情呢,这无异于慢性自杀,她的悲惨结局并非祝臣舟的薄情和负心,而更关键在于我的出现,我毁掉了黄卿的梦,也将她打击得彻彻底底,她开始失宠,开始充满不甘,试图用孩子道德绑架来拴住祝臣舟,然而他是决不允许这样的试图发生,更不会让一个私生活糜烂爱慕虚荣的女人做他孩子母亲,于是两人之间原本就不公平不纯粹的感情终于崩塌溃散,而我便成为了世人眼中的罪魁祸首,世人厌恶黄卿这样的女子,但更厌恶我,分明有非常优秀的丈夫,极其显赫的身份和优渥生活,却不甘寂寞红杏出墙,将旧日恩情遗忘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