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道:“丹书铁券是陛下赏赐给我的,先不说能否用它救下父王,就算陛下仁爱天下,愿意成全我一个孝女的名声,但受贿贪污嫌疑,不能洗脱干净,阖府上下众多人命也会因此受过。

当然事关亲王声誉,陛下定会彻查此事,但是保不齐有人从中作祟,可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有人铁了心想害我们一家,我能救下一个,却无法救下自己和全家的性命。

但齐王殿下参与亲审此事,必定能还父王一个公道。”

墨温宁说的不无道理,于她而言,齐王确实是不二选择,可还有一事,他想不明白,“你还可以去求墨指挥使,他只听命于陛下一人,自是会公正办案。”

温宁叹着气,一脸愁容。

豸卫司是听从陛下命令,看似一定能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不会冤枉无辜之人。但问题就出在这,令牌是温宁送给墨云稷的大礼,为的是要与他达成同谋,助她查出母亲被害真相。

可谁知墨云稷竟利用白头鸟将计就计,弄出这么一大堆的脏银,一时间,温宁也看不出墨云稷到底意欲何为?

她又怎么可能去求墨云稷帮忙!

第158章 殿下要纳我为妾吗

温宁摆着手,小山眉耷拉着,“墨指挥使的名声能止孩童夜啼,我可没那个胆量,再说他哪里比得过齐王殿下,殿下贤名在外,自然大家都更喜欢殿下才是。”

齐王双眉一挑,唇角不经意间扬起一抹笑意。

算你有眼光!

这时,厉风回来了。

他是齐王的心腹。

齐王示意他进来。

厉风用手挡着脸,悄声道:“殿下,豸卫司对陈志远用了刑,目前还没有供出对殿下不利之事。只是那令牌是假的。”厉风微微侧目瞥了一眼墨温宁,“此事与她无关。”

既然不是墨温宁从中作梗,齐王也不会将此事算在她头上,但是恩科舞弊案却是因她的一张字条,坏了他的大事,这笔账是要清算的。

“本王惜才,你若愿意留在本王身边,本王定能保下你。”

之前没有派人除掉她,是因为他忙着善后,等他腾出功夫,又见她献上千机舟图纸,甚至还助他在陛下面前得了赏,他爱才惜才,才许静贵妃向她抛出了青云梯,怎料她却为了那个废物墨定勋,把这大好前程断送了。

事后,是他又向陛下讨要了这“心愿”赠还与她,想着她若是个真聪明的,就该知晓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

这是他给她最后的机会。

温宁不知厉风同他讲了什么,齐王会突然这般说,微微一怔,旋即嘤嘤的哭了起来,“殿下,这是要纳我为妾吗?”

齐王顿时一脸懵逼!

他几时说过要纳妾?不过是看她有些才气,想着在自己身边做个女官,或者她愿意,也可以做个女谋士,专门为他设计兵器。

齐王被她哭的有些心慌,转身看了看厉风,见他更像是根木头,手足无措的解释道:“本王绝无此意。”

闻言,温宁收了泪,拽着袖子擦拭眼角,莞尔一笑,露出两朵小梨花窝,“我就说吗,齐王英明睿智,自是知道我性格怪异,并非良人,绝不适合养在身边。”

齐王还想再说什么,可被她这么一搅和,顿时也没了兴趣,摆摆手,速速赶她出府了。

走出齐王府,温宁顿觉浑身轻松惬意,齐王虽然没明着应下她的请求,但是她里外这么一闹,把该说的话也都说了,齐王不傻,就会在棋局中看明白自己留下的玄机,断然不能在这件事上继续落井下石,落人诟病。

温宁走后,齐王扶额,一想起她那副样子,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又好气又想笑。

厉风从未见主子这般喜怒无常,试探着说道:“殿下,宝贤王的令牌是假的,我们还需要再给他制造点罪证吗?”

齐王垂眸看着眼前这盘棋,但见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给他留了半口气。

不赶尽、不杀绝。

才能成为最终的赢家!

就是温宁留给他的箴言。

齐王淡淡的笑了笑,你去安排一下,今夜狱中,本王要见陈志远。”

厉风目光一凛,那可是豸卫司的大牢啊!

“就为见一个弃子,何必劳殿下亲自冒险?”

齐王脸上的笑意渐渐消散,取而代之是一抹狠厉,“一个弃子自然不值得本王屈尊,但为了她,倒也是值得冒险一试。”

希望他日,墨温宁不会叫他失望。

否则……

齐王拿起一枚棋子,细细端详着,目露杀意。

随后又有些恼火的将手中的棋子重重掷在棋盘上,棋子打乱了这盘棋局,连带着几枚棋子滚落在地。

他懊恼自己立场竟这般不坚定,明明不想放过她,却一次次违背自己的心意,偏偏这个女人,又让他半点也狠不下心来。

厉风不解其意,也不好多言,便下去安排了。

另一边的陈家。

陈志远被带走后,陈老夫人昏厥过去,府医施针,人是清醒了,可面对这么大一件事,整个人也是恹恹没个精神。

陈家儿女众多,却没个可堪大用的。

陈修摆弄着几枚铜板,紧锁眉头,“大事不妙啊,我们陈家是被奸人所害,父亲想安然度过此劫,难啊!”

陈老夫人本要喝药,听他这么一说,更是满心火燎,将药碗打翻在地,有气无力的骂道:“滚!滚出去!孽障啊!”

其他几个陈氏儿女瞪了陈修一眼,他们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不屑同他一般见识,有的说是请平日里总在一起玩的朋友帮帮忙,看能否说动自己的父亲亲友帮忙脱罪,也有的说是认识豸卫司的人,先去打听一下里面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