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云出岫的命令后,鹞子彻底放开了手脚。仅仅十秒,十几人见血负伤倒地。招招直刺要害,依稀给他们留了半口气。
不过片刻,楼道口已肉堆成山。
“账本在哪里。”他将钉在周管事掌心的断刃抽出抵在他颈间,“带我们去找。”
周管事早已吓破了胆,即使身在江湖,少不了流血争斗,可何曾见过如此刀刀致命的杀神!
不不…这人的门路和身手都是普通打手望尘莫及的!只怕是…只怕是身上背了人命的亡命之徒……再要么就是职业杀手!甚至是专门训练的死士!
“就在楼上!我这就领你们去!”周管事害怕得哆哆嗦嗦,领着二人上了楼。
赌场之内,往往有一掷千金一散千金的豪客,赌到身无分文之时都不肯回头。这就涉及到了赌场另一重盈利模式,楼下赌博,楼上借贷。
借贷往往都是短期利息极高的高利贷,让人利滚利高出本金几倍都防不胜防。通常情况下,没有人能还清高利贷,能与之彻底了断的人最终轻则断手断脚,重则全家绝户。
云出岫从该场子的账册中果然找到了位于缤霞区后街巷的赌徒名册。
在破旧的老街,多是社会闲散人员和外来务工者聚集,能频繁在赌场赌博甚至欠下高额贷款的只有无所事事的社会分子。
一条500人的老街,立时筛选出20多人有账案记录在册。而最高欠贷的几人既有担保能欠下这么多,必定本金不俗。
在普遍低于人均收入水平的小巷,什么人能欠下20万高利贷?
“就是这了。”云出岫指着一条住址:后街巷1509号叁楼4房,人名叫谢必安。
有些人的住址公安和社区完全找不到,阎王爷的生死簿都不一定找得到,但有一个地方绝对能找到。
――那就是高利贷的放贷账本。别说狡兔叁窟,为了追债,地基都给你打穿。
“这人是不是吸过毒。”她问。
“是,确实是。这人很瘦,两只眼睛都亏下去了,有次还直接在我们场子里犯了病。”周管事连忙说道。
“和他经常来的是哪几个?”
周管事又一一在册子里指出了一些人名。谢必安看起来是团队中的骨干,有本金借高额贷。其他几人都只欠下小几万。
“你们这个月上门去收过债没有?”她问。
周管事细想,“前两周去过一趟,说是没钱,要宽限几日。”
云出岫合上账本,“那就再去一趟。”
清晨七点,后街巷1509号院子里人声鼎沸。六个大汉挤在院子里哐哐砸门。
“谢必安!给老子出来!这都月底了到底还不还钱!”
砰砰砰――一阵砸门声响惊动了四周邻居。纷纷开窗伸出头来探看。
149、顺藤缉毒
叁楼一个小阁里,冒出个干瘦的人形柴棍。一见是卫校赌场的人,赶紧缩进去不再出来。
云出岫与鹞子对视一眼,二人走隔壁院子悄悄潜入。
楼下赌场的人还在院内打砸叫嚷,谢必安不敢出门,只得瑟瑟缩在门后,长期吸糖导致精神系统不稳定,这时已吓到尿溺,地上湿了一大滩。
他颤颤巍巍将木沙发拖过来抵住铁门,可谁曾想一回头一柄利刃横在他颈间。
“啊!”他吓出一声尖叫。瑟缩着向上看去,一个带着眼罩的黑衣男子冷冰冰地盯着自己,眼神十分冷漠,像是宰他如同宰小鸡。
“我…我不认识你呀,你想要什么?你是要花丸?我可以给你,都给你。”他颤巍巍地从裤腰袋里摸出一包花花绿绿的糖丸双手捧上。
室内一片狼藉,桌上堆满了外卖盒和方便面残羹,地上也满是烟头、可乐罐和纸巾。让人插脚站立的地方都没有。
云出岫鄙夷地看着他的样子,一个大男人瘦的只有70几斤,眼下黑晕明显,鼻子还一直忍不住流下清涕。
她环顾四周,只见阳台出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处木板贴墙,用墙纸勉强胡糊盖住。
唔唔唔―谢必安霎时变得异常激动,挣扎着起身,可不料身上无力,又瘫软下去。
她撕开墙纸,里面果然是一处木板隔着,里面掏空了墙壁。
敲了敲,传来清脆的响声,里面似有空心。
云出岫戴上橡胶手套,沿着木板边框找寻开关,果然下方有一道小卡扣。她使劲一抠,咔哒一声响,木板完全松动了。
木板之后,是一只黑色塑料袋,她拆开一看。有几小袋谢必安所称的“花丸”,还有一些袋装粉末,成品冰晶…以及在至尊皇廷卫生间查出的新品。
她拎起那袋新品,厉声问他。“这些东西,是谁给你供的货!说!”
谢必安早已吓得大小便失禁,此时见着了家底被掏出更是如临大敌。顾不得身无力气也要急不可待地爬过去护住他的命根。
一道鲜血溅出,他向前伸出的手掌在他眼前直直滚落桌底……
“啊――”一声痛苦哀嚎响彻小院。
“说!再不说就剁了你另一只手!”鹞子将滴血的刃锋压倒另一只枯枝上。
“我说我说!是罗老大!是罗老大!”谢必安终于交代出了上线。
他口中的罗老大诨名叫“花哥”,以长相阴柔、手段狠辣在道上小有名气。
不仅如此,花哥还是这一带贩糖的粉头。
谢必安是他在后街巷的直系下线,此外还有叁个小喽??打下手,今日正好不在,跟着花哥去了外地取货。
什么货批量这么大,要叁个人去取?云出岫敏锐地察觉到了严重性。花哥,恐怕不只是市区的供应商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