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今天去了哪?什么时候出发的?”她问。
谢必安疼得只剩下一口气,颤颤巍巍地说,“去了D省,早上3点走的。”
云出岫立刻打电话给邓柯请求封锁D省通往D省的所有路线,并向警方提供了秦笙的车牌和出发时间。
邓柯一收到消息立刻联合D省D省两地警方实施抓捕。他敏锐地感知到,秦笙铁定是条大鱼!
云出岫摘下手套,冷冷注视着地上蜷缩的人形骷髅。她踢了他一脚,那人似是糖瘾发作,双眼无法聚焦,在地上蜷缩着蠕动,发出嘶哑又愉悦的呻吟。
窗外,高利贷的打手还在院子里折腾。
阴暗仄逼的破旧小巷,蝇营狗苟的社会底层人士。
“给我…冰糖…我要冰糖……”他仅剩的一只手死死攥住云出岫的裤脚。
“给我……给我……”他全身青筋暴起,口角歪斜,浑身四肢不停地抽搐。显然坚持不了多久了。谢必安死死盯着她手中的黑色塑料袋,瞪得目眦欲裂,还不肯撒手。
“给他个痛快吧。”
云出岫闭上眼,转身走出小楼。
叁楼走廊外,金色的晨光撒了一地。院子棚户上长满了嫩绿的迎春藤,朵朵明黄的迎春花绽放在晨曦下。
旧街巷里,已响起了自行车的摇铃声,买菜的吆喝声。叁叁俩俩戴着红领巾的小学生一路蹦跳着去上学,上班族们赶早工,一边走路一边吃着早点。
不少院子里的人正出门上班,六个大汉还在院子里堵着吵吵闹闹。却丝毫不耽误人们的脚步。
在生活里忙碌的人们经过时只会瞥上一眼,转头后心里担忧的仍是自己的漫无着落的生计。
“小姐,处理干净了。”鹞子静静地站在她身后,不声不响,却气息格外渗人。
她沐浴着晨光,从面颊到发丝,浑身都散发着金色的光辉。
云出岫轻轻应声,“带走吧。别死在屋里,这儿的人都不容易。”
……
这是她四年来第二次去小叔的私宅。位置在半山腰上俯瞰整个市区,空气清新,景色极美。
四年前还是满院荒芜,如今已处处是鸟语花香。后院更甚,一大片重瓣蔷薇开的比家里的都好。显然是日日精心打理。
“喜欢吗?”姜月丘问她。
当然是极其喜欢的!
“怎么没见林姨在?”今日才正午,家里倒不像有人过夜的样子。
“这里不会让别的女人来。”姜月丘牵着她的手去二楼。楼上建了无边泳池,景观极其开阔,可远眺C市,亦可近观山水。
山中清风飒飒,暮春时分外清凉。
姜月丘自她身后将她包裹。她身形娇小,双臂就已将她整个环抱。
“男男,冷吗?”
云出岫摇摇头,目光却看向了远方高立在佛脚山上的城隍阁。
“小叔,许多年前你带我去过城隍阁。”
“嗯。”姜月丘的头低埋在侄女颈间,呼吸着芬芳清甜,深深吐纳。
那还是她小时候,姜月丘带着她参加城隍阁的庙会,将她高高举过头顶。那一晚,C市灯火通明,从佛脚山上向下俯瞰,老后街张灯结彩,在夜色中宛若一条游龙,盘亘在城隍阁之下。
150、城隍
“我今天去了卫校赌场,管事是周勤。”
“嗯。”
耳畔依旧是姜月丘充斥着淡淡沉香味的呼吸。他身上的味道这么多年还是无比令人迷醉。幽深隐晦,永远隔着一层薄雾,捉摸不清,只能暗暗品味个中劲道。
她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面庞。“小叔,周勤是你的人,我见过的。”
小叔这些年越发霸气凌冽,平时不怒自威,动辄雷霆天降。今日她看着他都生出些许陌生。
姜月丘贴着她的面颊远眺群山,“他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连入鼎中的资格都没有。”
……是这样吗?
今日一路以来顺畅的出奇。
先是找到后街巷,再是砸了赌场,抓了秦笙的小弟,接着又牵扯出秦笙的行踪。好似一条龙安排到位,步步顺藤摸瓜,通畅得出奇。
可区区一个老街贩糖小头目秦笙算得了什么!C市人口5000万,仅仅才过了一个晚上。大海捞针就有了消息。
姜月丘就站在身后,男人的体温从她后背扑散开来,可云出岫只觉得落入满窟冰窖,内心极度不安定,不踏实。
“小叔,我们什么时候再去佛脚山拜城隍?”
姜月丘贴着她的面颊,磁性低沉的男性嗓音透着与生俱来的冷傲。“男男还想拜什么城隍?小叔就是C市城的皇。”
傍晚5点,仿佛是踩着公安局下班的点。接到了群众举报,缤霞区某老街内有疑似贩糖分子踪迹。
警方赶到侦查时,在老街垃圾站旁发现一名涉毒人员尸体,并在其租房内查获68.7g糖品。
据群众线报,该贩糖团伙头目谢必安,独立运作市内老街区域供应链。C市警方与H市警方联合实施抓捕行动,在C省和D省边界抓捕了潜逃中的上线“花哥”秦笙。
其后,两地警方更是一举捣毁地处D省的制糖作坊,联合破获了一起横跨三省的贩糖团伙惊天大案。共缴获冰糖2.8公斤,氟氨酮1.04公斤,抓获涉糖违法犯罪嫌疑人34名,涉案金额高达530万元人民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