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許俐樺雙眼噙淚，聲音微顫。

「已經很醜了，再哭會更醜喔。」一邊說著，徐愉容也開始掉下淚來：「再給我一點時間，之後我會全部說出來的。」

「再讓我自私一次吧，到時候，我不會再一昧地當聽故事的人了。」

發動機車，徐愉容回頭看了許俐樺最後一眼，對方嘴唇緊抿，眼淚不斷下墜。見狀，徐愉容沒有出聲安慰，僅僅是露出一絲笑容。憑著那抹笑，許俐樺這才稍微安下了心，她擦了擦眼淚，鄭重地說道：

「徐愉容，你和李舒雅永遠都會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朋友。」

「我一直都知道，笨蛋。」戴上安全帽，徐愉容瞥了手機一眼：「還有人在等我呢。」

今天的李舒雅格外力不從心，打了數場積分賽皆以失敗告終。讓她感到無力的不是牌位的降階，而是內心源源不絕的落寞感。即便自己藏得再好，仍有觀眾發現了。

「今天心情不好嗎？哈哈，被你們發現了。」

「是不是交男朋友了？唉，如果我有對象的話說不定還不會這麼失落。」

「對了，就趁這個機會教教你們該怎麼跟女生當朋友吧！」

房裡，李舒雅看著螢幕上快速變動的聊天室，開始侃侃而談。

「我跟一個朋友吵架了。認識這麼久以來，這還是我們第一次吵架。」

「是男生還是女生？是男生呀，但我們不會在一起啦，都認識十三年了，要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

「聊天室的各位，請記得，跟女生交朋友的時候請做好平衡。所謂的平衡就是不要當個嘮叨鬼，也不要當個臭石頭。像我這個朋友啊，就是太為他人著想了，著想到……」

儘管強顏歡笑地說著，但李舒雅終究是忍不住了。她的淚就這樣在線上近萬名觀眾面前流了下來，憑著最後一絲理智，李舒雅趕忙將淚水擦乾，說道：

「大家明天見！我可能得先去休息了。」

顧不得晚上正是開台的最好時機，李舒雅匆匆關掉了所有直播設備，趴在桌上放聲大哭。她自認是個敬業的人，先前就算遇到多大的挫折與風波，她也未曾流露一絲一毫跡象讓觀眾知道。李舒雅沒想到，跟朋友吵架所產生的影響遠超乎她的想像。

就在這時，一旁電腦的網站支付系統傳來了提示聲。李舒雅一驚，匆忙起身的她以為自個兒沒完全將直播完全關閉，再三確認後這才放下心來。她一邊責怪自己的粗心大意，一邊閱讀起了觀眾贊助金額時附上的留言。

這一看，反倒讓李舒雅愣住了。

水啦！感謝 魚肉 五級狼 抖內 500 摳！

別哭了，餐盒我洗好了，自己下樓來拿。

正當李舒雅尚未能搞清楚狀況時，放置在一旁的手機傳來了震動。看見來電顯示的她連忙接起電話。

「白目耶！你嚇了我一大跳！」李舒雅喊道，她已然泣不成聲，話語全都攪在一塊。

「……對不起。」徐愉容失笑道。

「你真的在我家樓下？沒有騙我吧？」李舒雅一邊擤著鼻涕，一邊站起身子說道。

「自己下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臭魚肉，你渾蛋！」

甫出大廳，見徐愉容站在那兒，手裡還拎著自個兒的提袋。顧不得自己的形象，李舒雅哭著跑向了他。

「沒事搞這齣幹嘛？都快把我嚇死了！」李舒雅哭著埋怨道。

「好啦，對不起嘛。哪，餐盒在這。」將提袋交到李舒雅手上，徐愉容躊躇了會兒才繼續說道：「面對許俐樺，我可以講些高深莫測的話。沒想到面對妳，我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廢話，你跟俐樺那種文藝式的對話怎麼會適合我？再說了，有些事情是不用講太明白的，對吧？」

「可能吧，但我現在只想說聲抱歉。」

「抱歉什麼，說來聽聽。」李舒雅破涕為笑，目露一絲狡猾。

「我很抱歉，沒有把你們當成可以信任的人。」徐愉容輕彈了下她的額頭：「過一段時間後，可以聽我講故事嗎？」

「那有什麼問題？講故事的時候，記得要調最烈的酒給我，知不知道？」

回到自個兒住處已然過了午夜，儘管身子已然疲憊不堪，但徐愉容仍沒有睡意。今天的他想發個懶，他隨意地倒上了杯伏特加，享受入喉的灼熱和暈眩，再點上一根白色萬寶路，玩弄著煙雲。這些日子的苦悶彷彿一掃而空，原先滿是迷霧的路變得益發清晰。

拿起手機，徐愉容點進了通訊軟體，思考片刻後，他終於做出了決定，為最遙遠的那一年，直至最靠近的這幾個星期作出決定。

第21章 五月雨

更新时间：2024-01-14T23:00:00+08:00

這一次降下的雨帶來了離分，卻也成就了新的緣分。

終於能放鬆休息的週末卻遇上了梅雨季，五月或許是老天爺最傷心的月份，祂將這股悲怨化作五月雨，邀請世人一塊品嚐祂的痛。

一朵朵形色迥異的花在街上綻放，坐在咖啡廳裡頭的張湛生一一掃視隱蔽在花中之人，直到一朵黑色的花出現。

收傘後，走進店裡的李柔盈隨意整理凌亂髮絲，坐進了張湛生面前的位置。她表情冷漠，不發一語，張湛生不覺意外，他率先開口。

「若澄的事，我想我們該討論出個結果了。」

「跟你還是跟我都隨你高興。」

「不，我打算讓若澄自己決定。她已經上高中了，有能力選擇自己想要的。」

「呵，想都不用想了，她一定會選擇跟你的。」李柔盈冷冷一笑。

「換個話題吧。妳跟新對象處得好嗎？」

「關你什麼事？」一提到宏平，李柔盈的情緒登時變得稍稍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