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1)

练飞虹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在心里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

但恨归恨……最初愤怒的情绪平复之后,她便开始寻思旭日干折辱她的原因。

就算是个共妻,自己也不是任凭什么人都可以染指的玩物,旭日干居然驱使下仆玷污她这个阏氏的清白,为什么?

因为他憎恶天朝人?或者只是单纯地想要发泄兽欲?依照旭日干那种粗鄙的性子,这些确实有可能,但练飞虹直觉没那么简单。

单于无嗣,旭日干乃单于的亲弟,又是他的左膀右臂,他无疑是继位者的上佳人选……但,除却他,还有一人。

回想起春祭夜宴,席间旭日干冲自己敬酒的诡谲,练飞虹这才觉察出那股不自然的暗涛汹涌……素闻旭日干和巴图达赖表面和睦,内里却一直暗斗,怕是自己一早便向巴图达赖示好,引起旭日干的不满,所以才借机惩戒。

此时也不可能再去确认什么缘由,不过练飞虹以为没有比这更合理的解释了。

既然你们兄弟二人喜欢争,我就推波助澜,教你们争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

这么念道,练飞虹重又睁开眼,对着那心腹宫婢道:“小蝉,你还记得那些人的面孔么?”

知道练飞虹指的是那些同旭日干一起侮辱她的匈奴贵胄们,小蝉点点头,道:“记得。”

“查清楚他们每个人的名字底细,然后告诉我。”

“主子?”小蝉不明白练飞虹想做什么。

“我要记住他们,”练飞虹道,“然后教他们后悔……”

言及此,她原本温婉柔和的声音陡然变得怨毒,听得小蝉浑身一个激灵,惊疑地望向榻上表情阴鸷可怖的主人。

第二十五章

那珈也不想在无双宫继续逗留,退出议事殿后,刚要转出宫门,他走的太急,一转身便直直撞上一人,那人“哎哟”一声便被搡倒在地。

那珈睨了一眼,发觉是个身量娇小的仕女。那仕女发觉那珈正在看自己,蓦地涨红了脸,急忙爬起身,冲那珈作福,一边偷偷打量眼前这个俊美逼人的小王爷。

匆匆一瞥,原本想欲丢下她径自离开的,可乍一看,此女还颇有些姿色,眉清目秀,含羞带怯的,教那珈一时想起初遇燕寒时的情形,此女虽不及燕寒貌美,可是肖似的神韵却教他心中莫名一动。

若燕寒是女子,就是她这等模样吧?

这么想着,那珈足下一滞,走近那仕女,问道:“没见过你,是哪个宫房的?”

仕女可能是没想到那珈会主动同自己说话,一脸诚惶诚恐道:“回小王爷,奴婢是阏氏的随嫁宫人。”

阏氏?不就是燕寒吗?那珈蹙眉,想了一会儿才想起庆格尔泰曾提过最近还有个天朝女人嫁到匈奴来,可那珈听时没怎么上心,就把这桩抛到了脑后。

那女人叫什么来着?那珈一时记不起,便问:“你主子叫什么?”原本不过是随口一问,可那仕女接下来的回答,却教那珈怔在当场!

练飞虹?!

乍一听闻这个名字,那珈便猛然忆起数月前,燕寒曾梦呓过的那个中原名字!当时自己还以为那是个男人的名字,可是现在想来,那珈却猛然意识到,是自己弄错了!

“飞鸿”其实就是“练飞虹”,燕寒曾经念道的,根本就是个女子的名字!

燕寒本就是须眉男儿,有心仪的女人也是该然。他长在天朝十载,又和天子关系密切,所以那练飞虹同他有旧也在情理之中。

这时,那珈忽然想到昨日燕寒态度古怪,说什么“不愿雌伏”云云的话,莫非他还恋慕着那个天朝女子?因为她的关系,才拒绝自己?

那珈这般念道,心中很不是滋味。过去燕寒一直扮作女子,以至于知道他是男儿身之后,那珈印象中的燕寒还总是维持着女子的形状――

从未想过,自己居然还要跟个女人去争燕寒!这实在太荒唐了!

那珈不屑地“哼”了一声,那仕女听得浑身一震,还以为自己哪里做错了忤逆了眼前的小王爷,惹得他不快,可旋即便听闻:“带我去见见你那主子。”

眼前的女子虽然面上略带病容,却是不容置喙的雍容高贵、风华绝代。

那珈上下打量着练飞虹,一边在心中评估着――若不是此时心中早就装着燕寒,自己一定也会慑于她的美貌吧。

只可惜任练飞虹生得再好,那珈此时也无亲近她的意思,有一搭没一搭地向她询问了一些天朝旧俗之类的话,正觉得兴味索然,忽听她说:“听闻殿下属意如冰阏氏……不知这话是否是外界讹传?”

那珈蹙眉,其实他今次前来见这练飞虹,除了好奇之外,更重要的目的是想试探一番:此女是不是知道“燕如冰”其实就是燕寒这桩事……偏巧,她主动提及燕寒,也省得自己多费唇舌了。

并没有多想,那珈颔首,但见练飞虹抿唇一笑,接道:“殿下果真是性情中人。不过如冰阏氏现今已非共妻身份,这确实教人为难呢。”

那珈只觉得练飞虹语焉不详,似乎意有所指,便问:“什么意思?”

“若三王爷肯放弃如冰阏氏,成全您与她的话,岂不是一桩美事?”

练飞虹应是不知道燕寒是男儿身的故事的,不然也不会说出这番话来,所以听罢,那珈顿时松了一口气。可同时又觉得有点不舒服,隐隐觉得对方话语中似乎有种挑唆之意。

“这是我和如冰的事,与你无关!”那珈不耐地吼道,练飞虹见他发怒,忙起身告罪,那珈知道自己反应过度,又同练飞虹说了无关痛痒的两句话,心中无趣,便悻悻地离开了。

第二十六章

看着那珈走远,练飞虹立时卸下那张温婉的面具,转向引那珈过来的宫婢,沉声道:“茹儿,你都按我说的做了?”

这名唤“茹儿”的宫婢怯怯地应了一声,练飞虹又道:“若我把你送给这小王爷,你可会怨我?”

茹儿听闻一愣,旋即双颊染绯,楚楚可怜地摇了摇头,而后又默默地垂下螓首。

见状,练飞虹也不再多说什么,吩咐小蝉带她下去精心打扮一番,而后送至小王爷府邸。过了一个时辰,小蝉回来禀报说那珈留下了茹儿,练飞虹便满意地点了点头。

“主子,小蝉不明白……”近身侍候的时候,小蝉这般问练飞虹,“您为何要把茹儿送给小王爷……”

练飞虹但笑不语,一脸讳莫如深,见状小蝉只得噤了口,不再多言。

这几日回返无双宫修养,练飞虹的身子渐渐有些起色,便动用身边所有从天朝带来的亲侍在无双宫内布下耳目,搜罗宫闱中的秘辛内幕,而后,根据打听来的消息,她很快便对那珈产生了兴趣。

这个小王爷是前代单于呼和鲁与阏氏陶格斯的儿子,匈奴王子中排行最末。阿古拉继位单于之后,对这个弟弟尤为疼爱,几年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把他惯得放荡不羁,目中无人。

练飞虹原本一直不明白,为何单于会专宠那珈,得知单于与那珈的母阏氏曾有一段旧情的故事之后,她忽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