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若还不知道?中间有这个原因?,只知道?夫人在下人当中风评一直不错,毕竟出手大方又随和的主子谁都喜欢。
在夫人用她亲人的性命胁迫她进听松院之前?,她其实对夫人也很?是感激。不过哪怕是现在,她也没什么恶感,因?为夫人在安王府真的万事?不管,除了主院侍候的人和各位管事?,等?闲人都见不到她。
“她出身?王家,长姐又是现今的皇后,自己又是安王妃,原本就是荣极一时,不少人都盯着她看。可这么多年,她没有传出去过半点不好的名声,至多不过说她是个通透人,万事?不管提前?过上了妇人梦寐以求的生?活。”
顾淮安看向姜若,嗤笑一声,觉得这样的手段未免太过笨拙,“她既然能在众人面?前?瞒了这么多年,自然有自己的几分手段,怎么会这么简简单单就让我们撞见了。”
@无限好文,尽在文学城
她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可要是说夫人有意为之,那也说不通,这对她来说没有一点好处。若是同人私会的事?被揭发,只怕她连命都没有。”
“那要看那位求的是什么。”他伸出一根手指往上指了指,意思?很?是明显,“毕竟王家现在都是听宫里那位的吩咐,江南王家本家也有不少人来了京城,准备往这一支靠拢。我都怀疑当初,那位也想?借着我们的手敲打本家的人。”
那位说的就是宫里那位皇后。
姜若一直没见过皇后,却?从很?多人那边听说过皇后的事?迹,知道?这位是实打实的狠人。她又想?到了今日约定?好时辰却?没有过来的杜望津,会不会是皇后娘娘发现了什么才将他扣留下来。
她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问出杜望津的事?。
顾淮安总觉得这件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思?索片刻之后还是站了起来,“等?会你?先吃点东西,我去前?院找父亲,问一点事?情去。”
他本就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既然发现了其中有猫腻,自然要做好应对之策。再者说,王氏的事?于?情于?理都要告诉父亲一声。
“可能会回来的有点晚,不必等?我。”
姜若点点头,看着他整理整理自己的衣角,就朝着外面?走去。他身?形挺阔高大,逐渐朝着黑暗中走去,整个人都淹没进去,再也看不见一点身?影。
她眉心一跳,总觉得后面?有不好的事?要发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已经?有一点凸起的肚子,只希望不论?发生?什么大事?,肚子里的孩子能平安出世。
皇宫内。
杜望津规规矩矩跪在永福宫外刻着浮雕的白玉石砖上。
从艳阳高照到天色沉寂,双腿早就没有了任何知觉,他却?始终没有发出一点求饶的动静,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跪着,当永福宫没有自己这么一号人。
而当入夜之后,皇后身?边的夏公公走了出来,低声说:“娘娘让你?进去呢。”
说完之后,便有小公公上前?将杜望津搀扶起来。
他腿上的血液恢复流通,瞬间像是有无数根银针扎过来,疼得让人走不动道?。那瞬间,他脸色惨白,额头瞬间又冒出白珠,可除却?一开始的闷哼声之外,再也没发出其他声音。
夏公公心里感叹,这也是能忍的一位狠人,也没再多做交流,搀扶这面?前?的男人先去洗漱收拾自己这一身?。
皇后对于?这位内侍的干净要求非常高,很?快有小太监围过来将他身?上的汗渍洗净。
尤其是那一双手更是重中之重,用香胰子洗过还不成,还得泡专门的药水软化上面?的皮肤,再一点点将粗糙的地方修剪到平整,指甲更是不能有一点污秽。清楚手上的茧子之后,他还要用玫瑰水泡一会手去去药味,若是不去见皇后,还得在泡过托玫瑰水之后涂上养护的药膏。
因?此,他一个男人的手看起来比绝大多数的姑娘都要好看。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一双手,修长莹白,薄削的皮肉之下是凸起的青色筋脉,彰显着力度。
他掩饰住眼底的厌恶,等?被洗干净之后,他才被夏公公领着主殿。到了主殿门口,夏公公就停住了脚步,恭声道?:“您先进去吧。”
杜望津朝着屋内走去,就看见一命女子坐在梳妆台前?,用一柄如意纹玉石梳子将发尾的地方梳顺。
若是外人看过来,定?然能发现,这位女子同安王夫人王氏相貌有五六分相似,可比王氏多了优越生?活涵养出来的尊贵,一举一动都带着高雅的气度。
听见动静,那名女子侧过身?朝着杜望津看过去,弯弯的眉往上挑了挑,眼角却?不动,“可想?清楚,自己错在哪里了?”
杜望津在她身?边站定?,同往常那般跪下去,腿上的淤青泛着细密的疼,他却?没反应,顺从道?:“奴才知道?了。”
“这里又没有旁人,说什么奴才?”王皇后转过身?去,看着镜子里冰冷的倒影,一下下在本就柔顺的头发上梳着,“皇上要对安王世子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何必掺和进去。要不是我替你?将尾巴扫干净,你?现在就该在慎刑司中。”
她将玉梳往妆台上一放,玉梳发出清脆的响声衬托地她的声音更加冷寒,“你?就没有什么想?同我说的话?”
杜望津沉默。
王皇后冷笑一声,发丝在食指上绕了一圈又一圈,“同顾淮安搅和在一起的,就是当初那个没死的孽种吧。倒是命好,逃过了一劫,就是不知道?以后的命会不会一直这样好。”
听见她话里的威胁之意,杜望津终于?变了脸色。他本就是文弱的长相,唇色更淡上几分。
半晌,他长长吐出一口气,“葶雁,我只有这么一个孩子。”
“不是,你?没有孩子,更没有其他亲人。”王皇后转过身?子来,迎着烛光微微俯下身?,仔细观察面?前?男子的相貌。
杜望津的相貌实在出众,过了这么多年,岁月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丝毫痕迹,反而增添了几抹青年人所没有的沉稳,更加符合王皇后的胃口。
这么多年,她对这张脸依旧没有厌倦,自然不肯杜望津的心里还有其他人的存在。
她伸出保养得犹如二八少女的青葱手,在男子的眉间点了点,而后捧着他的脸颊,眼里的欣赏转化为一种高高在上的淡漠,语气森森,“你?有的人,只有我,记得了吗?”
“我记得了。”
她倏得笑了出来,眼底的阴霾尽数退去,声音中带了几分软意,“就这么一次,我放过她,但是下次不要再让我生?气了。”
“是。”杜望津低着头,遮住眼底复杂的情绪,握着她的手亲了起来。
然后往下。
王皇后微微眯起眼睛,脸色潮红,眼尾多了不该有的妩媚。被抱到床榻之后,她享受着男人细致妥帖的照顾,头脑却?格外清楚起来。
那个孽种得了靠山,现jsg在不好对付,她原本就没想?着动手。京城的局势越发紧张,勤事?殿那位将自己的病情隐瞒得死死的,还想?要保着太子上位,将王家除之而后快。她偏偏想?看看,最后赢的人是谁。
可京城不能动,并不代表其他地方不能动。她留了这孽种一命,就该要让另一个人来填补,这很?合理不是吗?
谁呢?王皇后看着面?前?的男子,饶有兴趣地思?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