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比她动作更?快,用长银筷将山芋夹了起来?,放在盘中,之后就停住了,似乎在考虑该如何?吃。
烟戚笑出来?,又连忙板住,解释道?:“陛下?应当一直没翻面,靠近火的地方全都黑糊了,吃不得。”
沈衿略显局促,这么简单的事却没做好,但看着她面上的笑,又觉放松,也笑起来?,“罢了,不吃了。”
他?倒了热过的酒,喂给烟戚。
烟戚下?意识地抗拒,但他?说:“是果子?酒,是甜的。”她便小口喝了起来?,他?似乎极其有耐心,等着她喝完一杯。
烟戚喝完一杯,却说什么都不肯再喝了,只有这一果子?壶,他?是不打算喝的,只让她用。明显的没安好心。@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道?:“陛下?,嫔妾再用就要晕了,到时分不清人的。”
看着她面带薄红,眼里水盈盈的,不想?喝又只能弱弱地将杯推回来?,他?心中一软,将她揽在怀里,贴着她的青丝。
而?烟戚不胜酒力,已经开始晕了,也没空注意到他?的不舍,唇若即若离地亲吻着她青丝。
“要隔一段时日才能再见,去皇祖母那儿,要听她的话?。”他?嘱咐道?。
烟戚小鸡啄米般点头,眼皮一坠一坠地往下?沉。
“皇祖母是皇祖父的司寝宫女,生了皇子?,又多年真心相伴,被封为淑妃……”他?刻意放慢了速度,一字一字地说,生怕烟戚听不清。
但说过几句话?,看她已经闭紧双眼,睡过去了,剩下?的话?就没说。他?皇祖母可比烟戚胆子?大多了,敢穿不合礼制的杏黄色的宫装去挑衅其他?后妃,对继后的位置虎视眈眈。
沈衿不舍扰她,但她被太皇太后弄走后,三天半个月是回不来?了。
他?俯身含住烟戚耳垂,烟戚太敏感了,知?道?是他?,也习惯了他?的亲近,还是痒的不行,胡乱去推搡他?,往后躲着,被他?握住双手,更?紧地按在胸膛里,他?说:“婵。”
“什么?”烟戚没听清,迷茫地睁开眼看他?。
沈衿低头啄吻她脸颊,“婵娟伴身侧、心婵媛莫伤怀,婵婵,是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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婵婵, 是他给她的小名。@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烟戚明白?了,抬手触碰到他硬朗的发丝,却有些失神。没特意去看, 她也知道?, 宁王府今日?是宁王带着侧妃一同,小辈都没来, 至于宁王妃更是久不出门。
她其实有个?小名,不过不常用。也不算骗过杏仁, 她爹娘真没用小满唤过她,只沈玉琅听过她的生辰后很惊喜:“满, 寓意圆满、顺遂, 是很好的名字。”
烟戚总被旁人念叨, 也知晓她大名听起来冷清不大好。正在?鼓捣鲁班锁的小郡主听见,一连喊着烟戚“小满姐姐”,沈玉琅正帮着妹妹解,也随着笑喊了声,“小满”。
总觉得太过亲近了呀!
烟戚脸刷地红了, 目睹全过程的白?芍捂住嘴, “噗嗤”笑出声来, 她就更腼腆了, 捏了捏衣角, “可是……”
“没有可是,”他?说:“小满好听的。”
后来还是没能经常用, 因为?大家喊惯了她烟戚,和沈玉琅一开始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说开了也要避嫌。所?以,大家还是唤她烟戚, 只有小郡主总是喊她“小满姐姐”。
现在?她又有了另一个?小名……
“嘶”烟戚捂住被咬痛的脸,因为?疼而?沁出来一点泪,不情不愿地看着他?,咬她作甚?
见清她的哀怨,沈衿一手掐住她脸颊两侧,弄得她嘴都嘟了起来,含含糊糊地说不清话,他?问:“怎么一点儿都不专心?在?想什么?”
从前的事当然不能和他?说。
她不肯说,他?便不问了,只将她的思?绪唤回,共沉沦。
……
次日?,烟戚收拾好就去了慈宁宫,宫前有两个?嬷嬷,瞧着年纪也都很大,头发花白?,严肃道?:“才人不能带宫人一同。”
烟戚乖巧点头,转身从杏仁手中接过包裹,里面只装着两套简单的衣裙,她也没什么可带的。白?芍因为?不能陪着去而?担忧烟戚,但也没办法,以为?太皇太后不喜陌生的宫人来宫中,进里会?有别的宫女侍奉烟戚,倒也不算太担忧。
烟戚也是这么想的,她没受到刁难,嬷嬷带她到的地方是正殿边上的小暖阁,地方不大,但摆设一应俱全,楠木打出来的小床,上面放着一套素纹的云锦衣裙,一根木头簪子。
“太皇太后让才人换好衣裙,卸下钗环、脂粉也要洗净,净室在?后面。才人全弄好了再喊奴婢,奴婢会?带才人去见太皇太后。”
“这慈宁宫奢华,但太皇太后喜静,内里没有闲着的宫人,各司其职,无人有空侍奉小主。太皇太后说,小主吃不了苦可以禀了皇上,今日?便回去。”
烟戚哪里会?怕这个?,“我知晓了,不会?惹事、坏了此处的规矩的。”其实她最擅长的,不就是做一个?很听话的宫人么?没人跟着她,束缚她倒也好,否则连话都不能随便说,她本就不喜欢。
她答应得果?断,没有一点儿不情愿的意思?,最前面的嬷嬷眼中露了几分满意。从烟戚进宫门到此处,没看见一个?年轻的宫女太监,这都是陪着太皇?*? 太后许久的老人了。
“那位罗才人看起来还算适应,什么都没问,全然按照您的去做了。”嬷嬷去给太皇太后回话。
年过七十的老人难免行动迟缓,已不常出去,昨日?走了那么久,折腾一日?劳累。太皇太后头上束避寒抹额,正用着温养的补药,闻言轻嗤了一声,将汤勺放回碗中,发出叮咚的碰撞声。
“听话、太听话难道?是好事么?”
知道?这位主子是个?暴脾气,从皇后熬成了皇太后,又顺遂地活到了太皇太后,荣华富贵都被看淡了。但夫君和儿子都没了,这辈子就像过完了,才收敛、或是性子已平了。
如今像是被勾起了刚进宫的回忆,相伴多年嬷嬷垂头,不多言。
说着话,便有老太监在?门口通报,“禀主子,罗才人到了。”
老主老仆无需多说,只一个?眼神就明白?了,烟戚被允了进去,第一次在?私下见太皇太后,烟戚跪在?地上,正式地行了大礼,“嫔妾罗氏,敬叩太皇太后福安。”
“起来,坐,用过早膳了?”太皇太后言简意赅。
烟戚摇摇头,被太皇太后盯着,又开口说:“嫔妾还没用。”
昨日?她在?承庆殿侍寝了,她千不愿万不愿再犯宫规,可拗不过人家皇帝,早上偷偷摸摸地回了衍庆宫,没顾得上吃早膳。
“怎么,去侍寝了,没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