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裕淮没有退出的意思:“再来一次?”

李敬池轻轻扇了他一巴掌:“没力气了,抱我去洗澡。”

事后的林裕淮向来是最听话的,他放好热水,把李敬池抱到浴缸,事无巨细地帮他清理着身上的体液和体内残留的精液。然而手指插入体内,带出浓白的液体,李敬池的性器又颤颤巍巍地半硬了起来。

李敬池要面子,侧开头不看他,林裕淮则尽职尽责地瘙刮着肠壁,又用手指把他插射一次。

三次下来,李敬池手脚绵软无力,就差瘫倒在浴缸里。林裕淮把他抱出浴室,擦干身上的水,才发现这人已经睡着了。

他摸摸李敬池的脸,低声道:“好久不见。”

李敬池是被电话声吵醒的。

窗外漆黑一片,墙上的钟显示时间才凌晨一点。他迷迷糊糊地去摸手机,林裕淮单手搂着他,醒转道:“怎么了?”

李敬池没睡醒:“不知道,有个电话,可能彦遥有事找我吧。”

他靠在林裕淮紧实的大臂上,接通电话,却听到那边传来一个压抑到极点的声音。唐忆檀喉咙发紧,声线发闷,语气如同山雨欲来风满楼:“……李敬池,凌晨一点了,我等了你近六个小时。”

李敬池瞬间醒了,坐了起来。

林裕淮揽住他的腰:“有急事?”

房间很安静,这句话一字不落地进了唐忆檀耳中。李敬池还没开口,手机里便传来沙哑的声音:“之前是庄潇,现在又是林裕淮,你还有几个人要见?”

李敬池打断了他的话:“演不下去了吗?”

汽车后座,唐忆檀的拳头骤然收紧,继而慢慢松开。一枚U盘滑落,掉到两人恋爱时李敬池挑的软垫上。从日落到夜深人静,他纵使有一腔恼意,也被这声冷漠的反问给浇灭了。

账要一笔笔算,唐忆檀是商人,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今晚多少抵消了李敬池在生日时等他的事,唐忆檀压制住内心的烦躁,道:“……房间我开好了,东西也帮你拷好了,地址我发给你了,进酒店报我的名字。”

“嗯。”李敬池想挂断电话,唐忆檀却急急道,“等等!你现在是不是和林裕淮”

李敬池有起床气,被一通质问后面无表情:“对,我们做爱了,现在在一起睡觉,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电话里静了几秒,似是传来压抑的苦笑,而身旁的林裕淮捏了捏他的脸,无奈道:“说什么呢。”

唐忆檀道:“庄潇可以亲你,林裕淮可以和你睡在一起,那我呢?”

李敬池懒得再说,挂了电话:“看你表现吧。”

还没躺下几个小时,唐忆檀一通电话就把他骚扰得睡意全无。林裕淮饶有兴致地看着李敬池鼓着脸生闷气:“家里有菜吗,我去下碗面给你吃?”

“什么都没,还是乡下好,田里拔了就能吃。”李敬池话说了一半,敏锐道,“你都想起来了?”

林裕淮的眼神很清澈:“什么?”

李敬池摇摇头:“没什么,出去吃宵夜吧,这里离荧城大学很近,我请你。”

夜色深沉,两人戴上鸭舌帽便一起出了门。老小区没什么人,林裕淮牵着他的手,听李敬池说了一路读大学的事。事情杂乱无聊,大多是冯屿骑小电驴掉进路口的水沟,或者宋悠悠含泪买到了他的盗版签名的事,但林裕淮却觉得很有趣。

李敬池道:“前面就是唱片店了,我大学的时候买不起你的专辑,就去店里偷偷听。一来二去我就和老板混熟了,店里唱片机全放你的歌。”

店铺很小,门口的牌子还挂着“营业中”,李敬池轻车熟路地推开刮花的玻璃门。柜台后方的老板眯着眼看了他半天,伸手去拿老花镜:“是不是小李?”

李敬池笑道:“对,您记性还是这么好。”

老板老了,眼神和腿脚都不好,扶着柜台去箱子里翻了半天才拿出一张专辑。老式的唱片机慢慢转了起来,李敬池压低了林裕淮的帽檐,偷偷和他一起拐进专辑墙。电视依旧在右侧挂着,顶部落了灰,李敬池靠在林裕淮怀里,轻轻哼着歌。

曲子渐渐进入副歌,李敬池压低声音问道:“演唱会歌单是你选的吗?”

林裕淮同样也像做贼般低声道:“差不多,我和郭杰一起定的。”

李敬池道:“为什么没有底色?”

林裕淮道:“我当时不是失忆了吗?”

李敬池这才想起来他断片的事,听完几首歌,老板也打着哈欠准备送客了,临走前看了两人半天,疑惑道:“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墙上的电视还在播,画面是一念成邪里谢元和谢初并肩而立的身影。老板晃着蒲扇,挠挠脑袋,自言自语道:“老眼昏花了,把荧大学生都看成明星了。”

去荧城大学的路程不算短,李敬池身体差,走一半就走累了,像只蜗牛磨磨蹭蹭地跟在后面,还怪林裕淮做得太久。路灯昏黄,老树茂盛,石子路弯弯曲曲的,倒影着两人一前一后的影子。林裕淮屈膝,很好脾气地示意他上来,李敬池扒拉着他的肩:“你怎么还有力气?”

林裕淮背着他,稳稳当当地走过无人的长街:“还能再做两次,你要试试吗?”

“不要。”李敬池揽着他的脖子,让他右拐,“再走一百米就到了,荧城最好吃的牛杂煲,以前一直是九十九块钱两个人,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涨价。对了,前面好像有几个学生,别被看到了。”

他的发丝扫过耳侧,弄得林裕淮有点痒:“被看到也没事。”

李敬池问道:“前途不想要了?”

林裕淮笑道:“无所谓,钱赚够了,演唱会也开了,我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好好陪你。等你拍完牛神,我们就去环球旅行,我背上吉他,在法国街头唱歌给你听。”

李敬池有点心动:“悠悠肯定想跟着。”

林裕淮道:“还是先解决一下庄潇和唐忆檀想不想跟着的问题吧。”

李敬池揪着他的耳朵:“你说,你是不是早就想起来了?”

林裕淮装傻:“啊?”

李敬池狐疑地盯着他,却见他侧头垂眸的表情有点可怜。一想到林裕淮一个人孤零零生活了两年,现在还要做苦力背他,李敬池心软了,质疑的心思顿时烟消云散:“算了,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吧,以后还很长,大不了我再陪你去玉城的老家看看。”

第一百零九章渴望

吃完牛杂,两个人打车回了家,林裕淮自然而然地帮他挤牙膏、铺床,等李敬池上床睡觉。一夜无梦,两人一觉睡到中午,屋外晴空万里,林裕淮接了郭杰的电话,说是今天要去确认演唱会场地,而李敬池则盯着唐忆檀发来的地址看了半天。

走出小区前,林裕淮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晚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