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尸鸠天士说了在落星山庄幻境内发生的事情,便道:“这玉环为了保护他的神识,故而将他的神识锁入丹田,丹田内一恢复部分的灵力,神识便也恢复一些。”
尸鸠天士挑眉,“你这么想的?”
他这么问,那必然不是了。
我不解地看他,他立马神色严厉,“既然是护身灵器,自然要保护他的安全,你看他这个样子,哪里安全了?”
他这么一问,我当即愣住。是啊……如云不就因为觉得带着幼年高阳青危险才把他甩给我的吗?要是当时周遭没有人,那么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高阳青可不就是一个待宰的羔羊吗?????
所以……高阳青的神识为什么会锁入丹田?不是灵器干的,难道还能是他自己干的?
这不是相当于自杀吗?
他这是有多想不开啊?
我盯着那玉环想再仔细看,尸鸠天士却捏着穗子在手中把玩了起来,“我有多少年没见过高阳氏家的灵器了……”
我想了下,好奇地问:“前魔尊不是……”我快速扫了一眼高阳青,“应该有不少灵器。”特别是袭击高阳氏一族之后,前魔尊应该搜刮走了不少。
尸鸠天士瞥了我一眼,也不回答,直接朝高阳青看去,“我问你,除了这个,你手里还有没有别的灵器了?”高阳青听了又哪会回答,直接白了一眼便别过头去。
尸鸠天士眯眼,“你就不想知道魔尊当年为何要袭击你家?”
他这么一说,高阳青当即暴怒,“果真是邢复干的?我杀了他!”
我扶额,高阳青是在随正道攻入金铎宫的时候才发现了魔尊袭击高阳家的证据,现在这个形态,最多是集英会那时候。
“魔尊早死了,你嚷嚷什么呢,吵死了。”尸鸠天士皱眉,又示意我把高阳青的乾坤袋给他看。这时候高阳青双目都已经通红,脸颊却是惨白,看着尸鸠天士翻他的乾坤袋,满脸都是羞愤。
其实高阳青手里到底有多少灵器,这个我也许是知道的。高阳家遇难之后,本家的财物被洗劫一空,后来大师兄带着他四处游历,最后也就寻回了三枚灵器,要是这十年间高阳青没有找到新的,那么除了他挂在剑上的这枚玉环,就只剩下他埋在云岭后山的一枚,以及……给过我的那块玉牌了。
尸鸠天士翻找了一会,毫无所获,只能继续套话,而高阳青哪会回答。
“你就真不想知道原因?”
高阳青瞪眼,“魔界中人皆杀人成性,还有什么原因?”
尸鸠天士发出不屑的冷哼,“冥顽不化,绝尘教出来的也就这样了。”完了他又轻飘飘地来了一句,“也就那个凌炎还算有趣些。”
……这关大师兄什么事情?尸鸠天士到底和大师兄有什么交集?
见高阳青望着他,尸鸠天士又狡黠地笑着,“你想听凌炎的事情?”
高阳青一愣,察觉到尸鸠天士不怀好意,便又怒道:“不想。”
……我想听啊,讲给我听行不行啊?
我期期艾艾地看着尸鸠天士,他却看也不看我,一副“不听就算了”的姿态,转身就把纺好的线收了起来。
“师父……”我小心地唤了一声,却换来了危险的瞪视。
“人我给你带来了,怎么处理我也不管你。别人都是师父嘱咐徒弟,你倒好,反过来使唤我了。”他血红的瞳眸闪着怒意,看得我心里直发毛。“对了,白虹剑的事情,陛下怎么说。”
我挑重点简略地讲了,把自己的猜测也说了出来,我暗暗观察他的表情,又问:“师父,此事实在疑点重重,我觉得……”
尸鸠天士打断,“陛下既然说了这事她亲自处理,你还想掺和什么?”
哪是我想掺和什么,我就是想知道你掺和了什么没有啊?
“师父……”
他怒骂,“还不快滚?”
他既然都说要我滚,那便只好带着高阳青滚蛋了。
我拖麻袋似的拖着高阳青,心里想着尸鸠天士为什么这么坚定地说邢复死了?又为什么不让我再插手这件事情?我越想越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正思考,然而高阳青却一直骂骂咧咧得吵个不停。你说骂归骂吧,但他用的词汇实在没什么杀伤力,只觉得耳边嗡嗡嗡的,烦得很。
我找了个干净的岩洞,便将他往里头一扔。捆着他的白布带一散开,他便立马跳起来想往外跑,然而他刚跨一步,便定住了。
我顺着他的视线往后看,便见身后赫然站着两只噬魔犬。
……尸鸠天士这个人,说什么不管我,结果还不是派了两条狗来监视,真是可怕的很。
我转过头与高阳青面面相觑,他不敢出去,便又开始骂我,说我背信弃义,不知廉耻云云。又过了一会,他似乎是骂累了,整个人都蔫了下去,只气鼓鼓地靠着墙坐着,也不看我。我看着他,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心想着不如就这么让他呆着,反正过了几天他就会把这些忘了。
我暗暗观察了他一会,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头总萦绕着不能就这么放任不管的心情,就好像老妈子似的。其实如云走后我完全可以丢下他不管的,但是我还是带着他,甚至还带回了老巢。
如果说一开始我因为顾及旧交情而没有放下他,那么现在在第二道枷锁没有之后,我应该连他死活都不在乎,但为什么现在我只看到他手腕有伤口便心里不安呢?
这不符合逻辑。
我一边想着一边便向他走去。
他立马激谨地望着我,好像在问:你干什么。
“检查。”我摸出针包,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只是他先是挣扎了几下,然后放弃。
什么嘛,只是被尸鸠天士的黑羽箭擦了破了皮。
我方向他的胳膊,转而探向他侧颈的大穴。
“你为什么要拜尸鸠天士为师?”他质问。“你知道那个魔头害死了多少云岭弟子吗?”
“为什么?”他狠狠拍开我按在他侧颈的手。
我不做声,他便怒道:“你说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