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你也会忘记啊……
我无奈地看着他那一副不配合的样子,酝酿了一会,才道:“我没得选……”????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下一句是不是该说:我想做个好人?
这又不是无间道……
我叹了一口气,“我已经死了,我现在是魃。”
有一瞬间,他的表情完全是僵住的,“怎么……怎么可能……你明明……”???γ
“呼吸、心跳、温度,这些全是模拟出来的,这副躯体已经是死的了。”我伸出手,略微调动体内的力量,那手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继而发青,还有几段红线嵌在皮层下,显得格外扎眼。
高阳青震惊而伤心地看着我,完全没了刚才的气场。他声音有些抖,“你……怎么……死的……”
我想了下,道:“摔死的?”
这时候,他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形容,他的眼神看上去更像是一种崩溃而涣散的样子,他嘴巴微张着,却没有发出声音,刚想说什么的时候,眼泪就掉下来了。
?
怎么回事?
怎么突然就哭了?
我整个都懵了,手足无措得看着高阳青哭得伤心欲绝。那泪水淌过惨白的脸颊,并伴随着遏止不住的泣音,怎么哭得比我这个当事人还惨?
“我……对不起你……”他终于勉强发出了声音,双目通红地看着我,“我不该让你跟我去玉龙山……也……也不该让你帮我找玲珑草……我……我更不该丢下你……”
你这……以为我是在玉龙山摔死的啊?
不过回想一下,我确实因为被魔修追击而摔下了悬崖,差点就没了。
话说回来,原来高阳青这次的时间点是在玉龙山的那个时候啊?
我恍然地想着,看着还在哭个不停地高阳青,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或者说要不要解释呢?我要是解释了,势必要把之后云岭劫难也讲了,内容有点多,我也不是很想讲,所以……不如就这么误会着?
第72章 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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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不语,看着高阳青一副对我愧疚万分的样子,心里却是一阵抵触。
“你别哭了,和你没有关系。”
我话音刚落,高阳青便愣住。他望着我,泪珠却还是在眼眶里打转,好像一时无法相信,便小心翼翼地确认,“真的?”
我点头,认真道:“是我自己摔死的。”
他略微皱眉,也不知道是不能接受我敷衍的解释,还是不能接受我这草率的死法。他暗暗打量着我,嗫嚅了一会,才问:“和那个尸鸠天士也没有关系?”
“不能说没有……”当时尸鸠天士因为没能抓住我,而让使我从高空坠落。在弥留之际我因一念之差而被尸鸠天士带走,自此之后我的人生就走上了一条与过去截然相反的道路。就像是在一个岔路选错了方向,自此我便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说我没怀疑过尸鸠天士是假的,但尸鸠天士为恶“光明磊落”,不会搞这种阴招,且之后又收我为徒虽然是逼迫的,待我也算不错,我便渐渐放下了疑虑。看着高阳青恼怒与担忧交加的脸,我淡定道:“不过是我死的时候正好被他捡到,然后就被炼成魃了。”
他脸色惨白了几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眉头皱得更紧了。
“那你还拜他为师?”
这有什么?
高阳青的意思是我应该去恨把我变成魃的人吗?我思考了一下他的逻辑,想来他大概是以为我不是自愿的。真对不起,我就是这么没有骨气的人。但看着高阳青愈发愤懑的神色,我觉得他一定会发现我是自愿投敌而大发雷霆,便岔开话题道:“若是你……一睁眼发现自己变成了魃应该会立即自裁,以正名节,对吧?”
“我……”他张了张嘴,也没有肯定,反而是奇怪地扫了一眼,道:“也不一定……”
我挑眉,心里有些意外。
这岩洞内闷热,角落里是一张积灰的石榻,我检查完高阳青的身体,便出去拿了一张草席回来。再看高阳青,便看见他出神地坐在地上,眼睛和鼻头都红红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又开始掉眼泪了。
这还没完没了了吗?
我无语地问他,“你又哭什么?”
“我难过。”高阳青扯过袖子在脸上胡乱得抹了一把,“你就不难过吗?”
难过?
我难过什么?
“你好不容易拜入竹松道人门下,前路坦荡,现今却落入这般田地,且不说今后,就是再度归入轮回,殊不知要经历何种磨难……”
简单得来说就是我肯能会不得好死,而且极大可能无法投胎成人嘛。
其实这些我一开始就想到了,但却并没有多少难过,因为大部分时候我都被害怕占据着。每天都害怕尸鸠天士拿我做人体实验,害怕被别的魔修捉去当奴隶,又或是害怕正道的人杀过来。后来时间长了,渐渐麻木,就没有先前那么怕了。再后来,我就慢慢习惯了,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每日学点东西,干点活,似乎和以前在后山的日子也没什么差别。从这份熟悉感中,我逐渐找回了平静,这也或许是这么长时间我都没有发狂的原因。
我铺好草席,便把高阳青拉了过来。
高阳青非常不情愿地坐在有些破旧的草席上,他抗议道:“我不需要睡觉。”
“你需要。”我按住他,“最大限度地减少身体的消耗才能让丹田内的灵力恢复地更快,不然以你现在这个恢复速度,你要什么时候才能变回去?”
高阳青噤了声。我一边放好枕头,一边又将一个药囊压在了枕头下。
高阳青将药囊拿了出,闻了闻,“这是什么?怎么这么香?”
“是结香,催眠的。”
他随即愣住,一脸复杂地看着我。???y
我好笑地解释道:“这点计量对于你来说不过是助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