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视频啊,在好几个电视台都放过。起初港城日报还想把视频买断,我抢占先机,把原片都买了回来。”顿了下,黄老板说:“仪枝死后,还有几个舞蹈家在她的那段舞上编舞。要我看那就是东施效颦,她们没有经历过火灾,又怎么能懂那段舞蹈中的绝美?”

他反复提起舞蹈、绝美,不由得让陆听安对那段视频也产生了一点兴趣。

“黄老板,方不方便让我们也看一下那段原视频?”

黄老板为难地皱了下眉,“那个录像带,你们当年没看到过?”

陆听安没说话,只是对着他浅笑,很是礼貌。

他当然是没看过,宋仪枝死的时候,他还在自己的世界当早五晚九的苦命大学生呢。

看出他微笑中的意思,黄老板无奈,“好吧,请跟我来。二楼最靠里的房间是仪枝当年的练歌房,那里设备齐全,我把磁带都放在那里了。”

陆听安依旧是微笑,“多谢。”

黄老板没理他。

【作者有话说】

安子:不是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私密马赛饱饱酱,连续上班十五天后,重获自由直接昏睡一天[化了]写不完真的写不完,明天再更

58 · 第五十八章

歌房已经很久没有人进来过,地板上堆了厚厚的一层灰尘。

“里面灰太大,巧曼,去把窗帘和窗户都打开。”黄老板命令了一句。

巧曼赶紧把他的手放到墙边好让他支起身子,自己则快步进了房间。

窗帘拉开的瞬间,阳光从外面照射进来,折射出了空气中大大小小浮动的灰尘。

陆听安屏住了呼吸。

过了有半分钟,飘着的尘埃都落地后,几人才小心地走进房间。尽管如此,地上也留下了一些脚印。

宋仪枝用过的设备都是最先进的,即便是五年前,歌房里就配备了大屏电脑和闭路电视。闭路电视跟款式不新不老的彩电连接,电视底下还有磁带录像机,旁边的柜子里面满满当当地塞着各式各样的电影、专辑以及其他磁带。

“巧曼,扶我过去。”

在巧曼的帮助下挪到电视机前,黄老板从一堆磁带的最里面,找到了装得最为精细的两盘。其中一盘是纯黑色外壳,用胶带把塑料盘都封住;另一盘则稍微普通些,不过也被保存得很好。

让巧曼把磁带塞进录像机,黄老板轻车熟路地在电视上摁了几下,漆黑的屏幕上就闪现出了抖动的雪花。

紧接着,电视屏又黑下去,这次是微微带点光亮的,会晃动的暗。

“大家好,我是记者徐瑞。”

画面还没出现,电视机里先传出来了一道男人的声音。

他在用气音讲话,带点喘息,偷感有些重,“猜猜我现在在哪里?没错,就是当红歌星宋仪枝的家门口,别问我是怎么进来的,我能进来是自己的本事,要是告诉你们,岂不是每个人都能当狗仔了?哈哈,开个玩笑。”

他自言自语了将近有半分钟,镜头一转,电视上终于有了画面。

他将镜头直直地对准宋仪枝房间的落地窗,房间里开了灯,从他下往上的角度虽然看不到房间所有的陈设,却能清楚地照到窗边化妆桌,竟连桌上化妆镜和一些护肤品都照得挺清楚。

“Lucky,宋仪枝没有拉窗帘,她一定是觉得这栋别墅安保很好,不会有人能溜进来。可惜我徐瑞当记者这么多年,什么地方进不去?她低估我啦。”自吹一番,他言归正传,“这段时间呢不少市民关心宋仪枝的私生活,想来也是,她如今是家喻户晓的大歌星,她的一言一行都受到千万市民的关注,那么多人喜欢她,她得是个品行端正、私生活干净的人才行。”

“那么有人又要问了,她如果没有傍富豪,怎么能住的上这么豪华的房子呢?对此我也深感疑惑,所以这段时间我一直暗暗跟着宋仪枝,值得高兴的是,目前为止这栋别墅里还没出现过男主人,平日里进出的,只有宋仪枝的姐妹和父母。”

电视机前,听着徐瑞用分享的语气跟摄像机对话,几人神色各异。

黄老板恨得直咬牙,大骂那记者是狗。

顾应州目不转睛地看着录像带里的别墅,对记者这种行为也十分唾弃。宋仪枝楼下并没有围墙,但只要对这里稍微有点了解,就能知道别墅连带着外面一小片花园都属于业主,连保安巡查都不能随便进入业主的小花园,徐瑞的这种行为已经是私闯名宅的范畴,何况他还偷偷拍下了这样侵犯隐私的录像带。

相较之下,陆听安的反应就平淡多了。

他反复在心里默念徐瑞说到过的一个词,姐妹。

宋仪枝有个姐姐这件事在港城并不是什么秘密,徐瑞那么经常性地跟踪她,不可能不知道宋美晗是她的姐姐。

那他为什么没有说姐姐,而是用了姐妹这个词呢?

陆听安推断,在徐瑞跟踪宋仪枝的那段时间里,一定在她家见到过除了宋美晗外的其他年轻女孩,极有可能就是他梦中的那个白裙子女孩。

因为徐瑞不知道那人的身份,加上她比宋仪枝姐妹俩看起来要小一些,所以他理所当然地认为那人就是宋仪枝的妹妹。

也就出现了他自白时候的姐妹那个词。

这么说来,徐瑞见过那个女孩!

想到这,陆听安脑中灵光一闪,与此同时,电视竟也发出了刺眼的光。

他思绪一顿,微微眯起眼,仔细分辨才看清那道刺眼的光是什么。那是宋仪枝房间里突然燃起的大火。

火起得迅猛又莫名其妙,摄像机都没反应过来,出现了几秒钟的严重曝光。

徐瑞倒吸冷气的声音充斥在房间,难听又让人分辨不出他的情绪。

他拿着相机的那只手在晃,这场突如其来的火灾给他带来了冲击,让他感到恐惧。但他又一动不动,颤抖的手甚至往上举了举。

陆听安几乎能猜到他那时候的表情,一张平庸的男人的脸被火光映红,他害怕,怕引火烧身,也怕别墅里的宋仪枝逃不出来。

可比起宋仪枝可能会死的这个概率不大的事,他更怕自己身为记者却没法记录下这场大火的始末。

要知道港城那么多家报社,上千个记者,他不过是其中籍籍无名的一个。而此刻,这场大火就是他人生的转折点,除了他没人再能拍到火灾现场了,更不会有人拍到火灾时候宋仪枝是怎样的惊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