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诚：“……秦主管？”

秦主管的眼珠慢慢地转了下来，对准了高诚的脸，随后他一字一顿地道：“那边的银行，不愿意退钱。”

高诚只觉得血都凉了：“可是这一笔钱，总共有五百万啊！？”

秦主管慢慢地点头：“对，所以我们要赔钱了，你先?赔，你赔完了我来赔，直到这五百万赔完为止。”

高诚以为自己听错了，可秦主管并没?有和他开玩笑?，因为就在下一刻，高诚的身上开始纷纷扬扬地落下纸币，这些纸钱哗啦啦地堆积在地面?上，又?被瓷砖一口一口地吞吃掉，反观高诚，他那高中生一般的外表在顷刻间?就开始成熟、衰老，他从一个黑发如墨的少年变成了弯腰背驼的老头，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这好好的一个人竟然已经?瘫软在地上、化作了飞灰。

陈懿忆原本在大堂中忙业务，却亲眼见到了这一幕，整个人都呆愣在原地，不敢相?信她看到的东西。

高诚消失后，接下来扣的就是秦主管的钱了，大把大把的钞票从秦主管的身上落下，同样堆积在地面?，但秦主管却一点事都没?有，他的外表仍然是中年男子?的模样，他甚至连脸色都没?有变，还是那半死不活的清白。

纸币雨落了一段时间?，最终完全?消失，秦主管缓缓走出低柜，把【暂停服务】的牌子?放在桌面?上。

“各位顾客，很?抱歉，因为不可抗力的原因，今天?我们银行不开低柜和对公业务了。”秦主管对着等候的队伍道，“请大家先?回去吧，明?天?早些来，明?天?我们还是开办这项业务的。”

大厅里的顾客们开始大声抗议起来，不仅是等低柜排位置的顾客，还有其余业务的顾客，吵吵嚷嚷像是能相?互传染，菜市场一样的大堂在一瞬间?变成了夏日的池塘，秦主管冷漠地看着这一幕，直到低柜的客户们得不到解释，纷纷离开，留下一堆投诉。

秦主管目送最后一位低柜客户离开，这才转过头，他在自己的位置旁看到了王殷夏，于是上前?询问：“小?王，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产品经?理吗，有什么业务不会？”

王殷夏抬起手：“秦主管，我捡到一张卡，你看看要不要先?记录下来，找一找它的失主？”

秦主管朝王殷夏的手望去，发现了一张卡面?模糊的绿色卡片，他接过来检查，惊讶极了：“确实是遗失物，你在哪里捡到的？”

王殷夏指了指秦主管的桌子?：“你的桌底下。”

道具，【不知名饭卡：不知道是哪位同学遗失的饭卡，可以存储现金，并且在任何拥有交易功能的地方使用它，但因为饭卡不是你的，所以使用时请小?心，还请尽早交给老师。】

第108章 禾苗银行趣多多十六

秦主管接过?了这张“遗失卡”, 正想转身离开，却被王殷夏一把拉住：“主管我们得把这张卡收好?吧，要不要去看看监控？总得找找是谁弄丢了这张卡吧？”

秦主管后知后觉地点头：“是得去看监控……我现在很忙, 来不及看, 营业结束之后再?说吧, 我先?把卡保管好?。”

王殷夏微笑：“没关系的, 主管你就把监控室的钥匙给我吧，我帮你看，我看你操作过?, 我也?会的。”

秦主管又摇头, 温吞地拒绝：“不行，不能让员工随便进去……”

王殷夏脸皮厚, 仗着秦主管的危险性低，继续得寸进尺：“那么为了主管的实习员工可以吗？主管, 你上?次问我想不想当主管, 那我当然是心动的，我这不是想先?尝试着学一学吗, 看监控不是困难的工作，只是需要耐心。”

秦主管站定了脚步, 他紧紧盯着王殷夏，半晌后问：“你愿意当主管了？”??

王殷夏摊手：“那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也?不是好?士兵啊。”

如此含混的一句话，竟然让秦主管答应了请求，他带着王殷夏就往柜台里走，直到把她带进了监控室, 随后把手里的钥匙串交给了她：“这个暂时由你来保管, 一定要还给我。”

王殷夏终于拿到了她心心念念的钥匙串，这可真是个大东西, 几?个铁环上?层层叠叠穿着二?十几?把钥匙，还挂了两个卡通小猫的钥匙扣，她左右翻找一番，从中准确地找到了她最盯梢很久的那一把开关侧门铁门的钥匙。

秦主管已经?离开了，王殷夏小心翼翼地把这枚钥匙拆下来，揣进了口袋里，随后她开始观察起周围的监控室，说来她和监控室之间也?真是缘分不浅，每到一个地方都得进来看看。

王殷夏开始翻找每个屏幕，快速地切过?营业厅中的画面，最后她把屏幕镜头对准了行长办公室银行就是这点好?，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有监控，除了厕所之外，几?乎没有角落能逃过?监控的法眼。

行长办公室内是一片漆黑，一眼望去看不清情况，只能依稀辨别出各个家具的位置；然后就是走廊，走廊倒是挺亮的，就是没有一个人?，一片死寂的走廊和热闹的大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接下来是储藏室，她已经?翻找过?许多次了，没有什么好?说的……

翻着翻着，王殷夏的动作突然顿住了，她盯着监控屏幕之中的画面，心中涌起惊异这个房间是哪里？她从来没有见过?。

*

又死了一个人?，这个银行的业务越来越难，越来越多的差错无法通过?抹账解决，必须得支付恐怖的代价。

现在只剩下七个人?了，可想而知明天的工作会多么困难……

陈懿忆心情沉重，却根本没有办法分神?思索，大堂之中的顾客实在是太多了，她忙得晕头转向，龙颜试图在忙乱中逮住几?个开信用卡，可惜效果?不佳，不断有人?冲入场内，只靠龙颜一个人?来很不够。

今日的大堂业务又增加了两个，需要填写的表格多得成山成海，再?加上?低柜业务彻底崩溃，客户的投诉带来连锁效果?，整个大厅之中都是躁动的人?群，两个高柜和客户经?理的办公室也?意外频发……

再?这样下去不行，假如所有的岗位都彻底崩溃，那么人?类会面临怎样的下场？

陈懿忆下意识看向龙颜，后者正在同时和三?个人?解释他们的卡为什么会有限额，假如只看这样的龙颜，压根不会觉得她有什么问题。

陈懿忆咬了咬牙，从口袋里拿出了第二?颗苍蝇软糖，既然殷夏吃下两颗都仍然保持正常的理智，那么她也?一定能够做到。

陈懿忆把软糖咽进了喉咙，厚重的抹茶苦味让她精神?一震，紧接着，一股叫人?绝望的力量在冥冥之中降临，她觉得她的大脑被从头盖骨里剖了出来……

陈懿忆露出了一个亮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她的声音也?逐渐洪亮起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和权威，就好?像她是银行业的大专家。

被客户牢牢包围的龙颜若有所觉，她转过?头，盯着陈懿忆，也?露出了一个开朗的笑容。

*

这是一间从未见过?的房间，阴沉，森冷，四?周是厚重的铁皮墙壁，墙壁上?还数着粗钢筋，钢筋与钢板被焊接在一起，而这还不足够，在这铜墙铁壁之内还布置着压平的铁网墙，地面和天花板也?不例外，它们包裹着厚重的铁皮，幽幽地泛着冷光。

牢房？不，就算是牢房也?没有这么严密的封锁，一丝风都不容出入，这更像是保险库，王殷夏联想到银行的特?殊性，猜测这可能是金库？

可是金库之中应该会存放贵重物品，而这间房间空空荡荡的，从监控摄像头中只能看到两台贴着墙壁的大机器，看起来就像是上世纪的大屁股电脑放大版……

王殷夏对着屏幕拍摄了两张照片，把这个特?殊的房间记录下来，等到她把所有的监控都翻了个遍后，这才把监控调到正对秦主管办公桌的画面，连着截了几?个在这个位置长时间停留的顾客在低柜出意外的时候，很多低柜顾客都挤到这个位置前，这让她的甩锅变得格外轻松。

做完这一切后，王殷夏离开监控室，恰好?秦主管又轮到了高柜之中，她把自己的调查结果?与那个大钥匙串全部还给主管。

秦主管大致看了一下钥匙，没有去仔细检查，就这样收了下来，继续专心致志地盯着两个高柜做业务。

王殷夏走出高柜，一瞬间就被顾客的人?潮淹没，放眼望去身边都是开开合合的嘴巴，员工成了落在鲤鱼池里的馒头快，要是身板瘦削弱些的人?可能都寸步难行，但王殷夏是一位魁梧女子，只见她左右开弓，一路扒拉到了大堂中央，却见到龙颜正在拉着好?几?个人?填表格，不见陈懿忆的身影。

王殷夏大喊：“陈懿忆呢？！”

王殷夏的嗓门也?不小了，但夹杂在这菜市场一样的环境中还是有些含糊不清，龙颜顾不过?来，只扯着嗓子喊：“快过来，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