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没有?人回应她，人们只是沉默地?聆听，沉默地?接受，随后各自?回房。

王殷夏照旧走在最后一个，看着铁门落地?后才转身上楼，但就在她与陈懿忆一同巡视二层男生宿舍时，张志明偷偷地?找了出来，鬼鬼祟祟地?带着两人来到拐角，双手合十，小声拜托：“王姐、陈姐，如果你们在营销的时候有?什么?需要就尽管来找我，我来帮你们跑腿。”

对这样的要求，王殷夏当然不可能打包票，但她还是笑呵呵地?道：“好?，当然好?，如果有?机会一定?找你，我们配合的很好?，我都记着呢。”

在昨天的工作中，王殷夏和张志明一同搭配到了大堂经?理，后来王殷夏吃下苍蝇软糖爆发小宇宙，和龙颜来了一个联合业绩大收割，张志明也因此蹭到了信用卡，他现在大约是想故技重?施，靠着这个方法来刷够存款。

张志明非常感激，当即就开始道谢，也就在此时，卫生间里?钻出一个人头，正是张志明的舍友高诚，他阴阳怪气地?道：“张哥，你怎么?还不来刷牙，缠着别人干什么?？要是有?刷存款的机会，心系集体?的陈小姐能不找大家一起来吗？用得着你上去点头哈腰！”

张志明的笑容一僵，紧接着方凯也从卫生间里?走出，冷冰冰地?道：“陈小姐，要不你就先回去吧，我们会管好?自?己?的。”

张志明不说话了，灰溜溜地?回了自?己?的寝室，二楼宿舍已经?不欢迎陈懿忆，于是她也不再停留，转身和王殷夏一同离开。

第107章 禾苗银行趣多多十五

第二日晨, 王殷夏和陈懿忆早早起床，下到一楼，却发现侧门没?有打开, 毛丽林正在铁门后焦灼地等待, 她是昨天?的高柜, 确实该来接今天?的库存。

一时间?所有人都没?有说?话, 半晌后，毛丽林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早啊。”

陈懿忆赶紧问好，王殷夏也朝她点了点头：“你也早。”

昏暗的晨光之中, 王殷夏竟然在毛丽林的鬓角看到了白发, 这几天?来她确实老得厉害，而且她还欠着信用卡的十万, 真不知道在这个鬼蜮结束后她要面?临怎样的处境短短七天?，青年白头, 毛丽林该是多么痛苦, 她的家人又?得多么悲伤？

鬼蜮就是这样残忍无情，它不仅要剥夺人的性命, 还要带来无数生不如死的痛苦。

早起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聚集到封锁的侧门后, 在前?几日，秦主管总是早早地来打开门，等待着柜员来接库，而今天?却完全?相?反，员工们早已等候在铁门内, 可秦主管却不知人在哪儿?。

“要是门没?打开, 我们这算不算迟到旷工啊？”高诚第一个忍耐不住，向?周围的人大声询问道, “这种迟到应该是不扣钱的吧！”

众人议论纷纷，陈懿忆扬声道：“我想这应该算是秦主管的责任。”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没?人知道这个鬼域会不会认，反常的事情总是容易引起恐慌。

王殷夏直接蹲到铁门旁，低头打量它的结构，这个铁门的锁是贯穿内外的，只要有钥匙，不论从哪一面?都能打开铁门，而铁门的升降则靠着钥匙上的按钮，只有在打开铁门的情况下才能操纵升降按钮。

也就在此时，铁门发出一阵轻微的震颤声，随后竟然开始缓缓上升，王殷夏赶紧后退，贴到一旁的墙面?上，等到铁门完全?升起，这才露出了门后拿着钥匙的秦主管，他看起来比前?几天?更加疲惫了，那双眼睛都好像睁不开，整个人仿佛大病初愈，颓丧至极。

王殷夏上下打量着秦主管，虽然不知道他遭遇了什么，但那个手机应当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秦主管半死不活地掀起眼帘，打量着过道隔间?内的人类，半晌后才让开道路，慢吞吞地道：“都进来吧，时间?不早了，库车也在外面?等了很?久，我们要赶紧去接库。”

毛丽林和秦主管去接库了，其余的人则抢着吃早饭，时间?已经?到了八点十分，要是现在不吃，一会儿?肯定没?机会。

王殷夏一边啃着肉包，一边观察着接送库的押运员，这个地方总共只有八个押运员，四个一组，每天?一轮，工号顺序就和行长办公室上的猫猫摆件一样，因此第五天?的队伍就和第一天?一样。

这个鬼域已经?倒了第五日，不出意外，今天?的岗位又?出现了变化，接完库后秦主管赶紧宣布了一下排班，王殷夏被轮到了产品经?理，而陈懿忆和龙颜都是大堂经?理，其余人也各有各的岗位……

王殷夏把这个结果记录下来，却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假如说?一开始大家都在轮流换岗，可自从上一次起，换岗的规律就出现了变化，除了她本人之外，其余所有人都有过重复的记录。

换句话说?，王殷夏经?历的考验是最严苛的，她没?有遇到过重复的岗位，也就无法继承先?前?的经?验，每天?都是全?新的挑战。

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随机的，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王殷夏收起本子?，叹了口气。

恐怕还得加快速度，她不能再等下去了。

*

一天?的营业开始，人潮汹涌地滚入营业厅的大堂，王殷夏不再停留在产品经?理的办公室中，而是直接进入大堂，和陈懿忆、龙颜同一战线奋斗。

龙颜看到她就先?笑?了：“你来啦，还要再来一次上一回的那个大营销吗？”

王殷夏摆摆手：“稍等一下吧，我先?熟悉一下今天?的新业务。”

这是一个很?合理的要求，龙颜便不再说?什么，专心地投入大堂的工作之中，陈懿忆今早运气不错，头一个客户就是存定期的，她下意识拉了王殷夏一把，用眼神询问她需不需要。

王殷夏摇摇头，顺着人流混入了人群之中，一路来到低柜后。

从昨晚开始，王殷夏就没?想过拉存款，因为她决定在第七天?到来之前?彻底了结这个鬼域，既然决定提早解决问题，那就没?必要完成业绩。

这个鬼域最凶险的地方就在于时间?时间?越久，他的杀伤力就越大，每一天?的业务都在增加，每一天?的任务都在加剧，真的要等到第七天?到来、等那位高行长莅临，恐怕没?有一个人能平安回去。

大大厅里人潮汹涌，王殷夏一边应付着面前的业务，一边绕到了秦主管的位置，产品经?理这个岗位算是流动最方便的了，只要能够卖出保险，整个营业厅都可以是工位。

王殷夏早就仔细地观察过了秦主管的工位，对这套桌椅的结构一清二楚，在平日的工作中，秦主管习惯于把重要的东西都堆在抽屉里，然后把抽屉锁好、钥匙随身携带，且他会把抽屉的钥匙和铁门的钥匙都在自己身上。

秦主管一天?看两?次监控，早晨营业前?一次，下午营业结束时一次……

*

“主管！主管！我这边业务出错了！”低柜上传来喊声，今天?的低柜柜员是高诚，秦主管缩减了低柜人手，把所有的业务都压在一个人身上。

昨天?毛丽林受过的苦，今天?算是全?部轮到了高诚的身上，一天?的营业才刚刚开始，他就已经?是一脸菜色了。

秦主管匆匆赶来：“怎么了，怎么了，你做错了什么？”

高诚一头冷汗，指着屏幕给主管看：“公司跨行转账，我把钱转错了！”

秦主管瞪着屏幕，完全?呆住了，他呆愣的时间?有些长，长得高诚都开始慌乱，几分钟后，高诚忍不住询问：“秦主管我要怎么办？我这一笔可以抹账吗？”

秦主管：“钱已经?到了别人的账上，现在就是看那个银行愿不愿意退回来了。”

高诚愣住，呆呆地重复：“‘愿不愿意退回来’……那边要是不愿意退呢……？”

秦主管看了高诚一眼，抬手就抓起柜台旁的电话，电话很?快接通，秦主管对着电话不停讲话，那声音十分含糊，高诚一个字都听不明?白，就好像秦主管也变成了那些古怪的客户。

半晌后，秦主管放下电话，脸色更白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