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每个字都掷地有声,这个问题一问出去,他的脸色就越发黑沉阴鸷了。

果然,他的白月光谁都不能碰,谁都不能说。

“什么意思?”盛司珩冷声。

沈繁星很轻地笑了声:“你不知道么?盛屹初是我的儿子。”她让自己狠下心来,她红唇轻勾,弧度讥讽分明,“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千方百计地来到你身边。”

她的语调冰冷,每个字眼都是锋利的刀子,势必要割到盛司珩的心脏,将他割得鲜血直流,只有这样,她才会痛快些。

“我是为初初来的,为我儿子来的,从头到尾都是,他是我亲生的儿子。”

盛司珩瞳孔重重一缩,瞳眸缩小,他紧紧地抿着锋利的唇线,有短暂的一段时间,他明明听到了沈繁星的话,但却觉得他听不明白话里的意思,脑海一阵空白。

好一会,他喉结滚动,心脏被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攥着,攥得生疼。

沈繁星说,初初是她亲生的?

他想笑,笑她的癔症,笑她痴心妄想,初初是谁生的,没有谁比他这个父亲更清楚了,她是不是太喜欢初初了?

他动了动薄唇,想说什么,但是喉咙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堵塞住了,什么也说不出口。

沈繁星面无表情,声音里也没有丝毫情绪:“就这样吧,盛司珩,我会和你争初初的抚养权。”

她说完,转身就走。

这一次,盛司珩没有再喊住她,也没有去追上她,他就那样怔怔地站在原地,全身僵硬,如同一座半风化的雕塑,狼狈仓皇。

沈繁星不是会开这样玩笑的人,她说她要和他争初初的抚养权,怎么可能,初初是他盛司珩的儿子,但她方才说的荒诞话却止不住地在他耳畔回响。

如果初初真的是沈繁星生的……

他眼皮沉沉跳动着,小月亮生孩子的时候,他在做眼睛手术,手术结束后,所有人都告诉他,小月亮车祸去世了,救活的只有孩子,那个孩子就是初初,他没亲眼见到孩子出生,也没亲眼见到月亮去世。

难道当年的那个孩子并没有保下来?爷爷为了让他有依托,去抱养了个孩子,那个孩子正好是沈繁星的?

他眯了眯眼眸,冒出了个更荒诞的念头沈繁星是小月亮。

这个念头荒诞得不能再荒诞了,可是却让他的心倏然皱成了一团,连呼吸都有些不畅。

她们两人之间有无数的相似点,她和初初之间的天生亲近,爷爷对她的格外亲密和偏爱。

他咬紧了后槽牙,迈开长腿,转身下楼离开。

姜棠看见他,连忙跟了上来,声音小小的:“盛先生,你要回去了吗?我能跟你一起么?”

盛司珩理都没理会她,直接启动了车子,踩下油门,车子绝尘而去。

姜棠尴尬地站在门口,身体一阵发凉,她都能听到周围的轻嗤声,她今晚真的丢够人了。

游樱瞥了她一眼,轻轻地笑了笑,意味不明地道:“有些人真的是不自量力,心机还上不了台面,以为把人推下泳池,自己就会成功上位么?”

姜棠心口堵得不行,有冤没地方诉,她哪里敢把沈繁星推下去,她是想把自己推下去,是沈繁星自己跳下去的,她都气死了。

结果,谁都没想到,已经离去的豪车忽然又开了回来,停在了姜棠面前,驾驶座的车窗缓缓地降下,露出了男人棱角分明的冷厉侧脸,他单手握着方向盘,干净利落,嗓音冷冽:“上车。”

姜棠一怔,狂喜一下侵袭了她,不知所措。

盛司珩耐心有限,不耐烦地皱眉:“不上来是么?”

“没有,没有,盛先生。”姜棠连忙拉开了车门,上了车,她上车后,忍不住洋洋得意地看了眼游樱,眼里的意味很明显,看吧,她才是最终的胜利者。

游樱瞪着离去的车子,气鼓鼓的,软声骂道:“狗男人,盛司珩真的够狗,幸好繁星看不上他了。”她侧头,去看祁宴煦,气咻咻地问他,“这个女人好看吗?”

祁宴煦笑了下,眉眼舒展,没说话。

游樱也不需要他回答,自顾自道:“小家子气的长相,虚伪得很,盛司珩的眼睛被狗屎糊住啦!是不是?!”

祁宴煦笑意漫不经心,嗓音淡淡:“是啊。”

她的这种无关紧要的小要求,他向来都会配合她。

第249章 她以为自己会被掐死

车上的气压沉沉,压得姜棠都喘不过气来,她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不敢乱动,也不敢出声说话,只敢小心翼翼地用余光悄悄地看眼正在开车的盛司珩。

男人沉着脸,轮廓紧绷,周身寒气覆盖,整个人像个被拉满的弓,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姜棠紧紧地攥着安全带,车子的速度很快,她轻轻地咽了咽口水。

一路疾驰到了姜棠所住的公寓楼下,盛司珩下了车,姜棠也跟着下车,他英俊的眉眼浮现烦躁,压抑着情绪,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施加压力:“姜棠,你认识不认识沈繁星?”

姜棠心跳一快,紧张得她都快不能呼吸了,她不知道盛司珩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

“回答我!”盛司珩声音加重。

姜棠打了个寒颤:“不认识,今天是第一次见,以前只听说过,听说盛先生您很喜欢她。”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的神色,“就是我以为她是月亮姐姐的替身。”

“说实话!”盛司珩眼眸中的阴鸷几乎要溢出,如刀一般的目光,毫不留情地剐着姜棠的面颊。

姜棠心脏都快跳出喉咙口了,她紧紧地咬着牙齿,还是硬着头皮摇头:“我真的不认识呀,盛先生。”

“你以前没见过她?”盛司珩眼眸几经沉浮,寒冰渗人,一字一句地从牙缝中挤出,“她是不是就是小月亮?”

姜棠瞳眸重重地瑟缩着,她瞪着盛司珩,好久没办法回神,他怎么知道?他是真的知道了,还是只是猜测?不可能的,他怎么会知道?他都不知道小月亮长什么样?小月亮当年就是个骗子!

盛司珩心渐渐地沉了下去:“她真的就是小月亮?”

“不是。”姜棠大声反驳,睫毛飞速地颤抖着,她掐紧手心,“盛先生……虽然,虽然沈小姐跟月亮姐姐很相似,但是,她们真的不是同一个人,如果沈小姐真的就是月亮姐姐,那她为什么不跟你相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