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脏”的字眼,狠狠地劈头盖脸地朝盛司珩砸了下去,他心脏瑟缩,胸口发闷,疼,她说他脏,她语气里的嫌弃再分明不过了。

他哪里脏?他抿直了薄唇,可是转念一想,可不是脏么,心脏。

沈繁星再次确认了一遍:“我们结束了。”

就这简简单单的五个字,让盛司珩沉下了脸,周身的气压冷沉得吓人,眉眼像是覆盖了冷冽极寒的冰块,冷戾阴鸷,戾气深重。

他一句话都没说,却其实有很多话想说,只是,说不出口。

周围的人太多了,他不愿意让其他人看笑话,看他委曲求全,他想拉着沈繁星先走,手才一碰到,她就失控了一样,转过身,一巴掌就落在了他的脸上。

不疼。

周围一阵惊呼和抽气声,众人屏住呼吸,睁大了眼睛,这可是盛太子爷。

空气都凝滞住了,盛司珩的脸色阴沉得如同鬼煞,他们都怕下一秒要看到盛司珩打人了,但他只是动了动两腮,咬紧了牙关,静静地盯着沈繁星看。

沈繁星什么都没再说,甩开了他,大步往厅里面走去,她在迈进别墅的那一瞬间,就把身上的属于盛司珩的西装直接脱掉了,毫不留情地扔在了地上,一点都不爱惜。

盛司珩喉结滚动,瞳眸瑟缩,垂在身侧的手指紧紧地攥着。

他心里一阵寒凉,她那样,就像是真的要跟他彻底断绝关系,她说他脏,所以,连他的东西都嫌脏,不愿意碰,是么?

姜棠没想到,沈繁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打盛司珩,而且盛司珩也没还手,甚至连一句重话都没说,她睫毛闪动,连忙赶了上来,想趁虚而入,柔声关心他:“阿珩,你还好吗?”

“滚。”盛司珩的嗓音冷得如同坠入寒潭,他看都没看姜棠,周身戾气吓人,直接甩开她走了。

姜棠不知好歹地撞上了枪口,一下成了众人看热闹的对象,许多人扑哧一声,笑了出声。

“这人谁啊,真的是盛总新欢么?该不会是倒贴上来的吧?”

“都被骂滚了,这心偏得也太厉害了吧,梁家千金打了他一巴掌,他既没骂人也没打人,这女的来关心他,直接就被骂滚了。”

“谁让着女的不自量力倒贴,装什么白莲花,爷看笑了,梁家千金可比这女的好看多了。”

姜棠站在那儿,被众人羞辱,她咬紧了牙关,尴尬又不自在,恨不得跳入泳池之中,不用直接面对这些人挑剔嫌弃的目光。

*

盛司珩在二楼的走廊上,追到了沈繁星,他几个大步,从后面追上了她。

男人的力量毕竟还是比较大的,他一用力,就将她抵在了墙上,黑眸沉沉地盯着她,语气克制:“沈繁星,你想分手?”

“我们不是早就分了么?”沈繁星回视他,语气冰冷,“你连新欢都带到了我的生日宴上。”

“她不是我带来的。”盛司珩以为她只是吃醋了,沉声解释道。

“不重要了。”沈繁星很轻地笑了笑,有些讥讽,“分开对我们是最好的。”

盛司珩黑眸冷冽,压抑着嗓子:“你不久前才说过,你会一直陪着我。”

“我后悔了。”盛司珩第二次体会到女人的薄情,第一次是小月亮,他喉咙干涩,怔怔地看着她,亲耳听到她说后悔,他胸口宛若被人重重一锤,“你不配我,一直陪着你,脏。”

她是真的觉得脏了,连他的碰触,她都觉得恶心。

盛司珩在她的眼里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但似乎在她眼里看不到了之前的爱意。

明明现在温度不低,但他却觉得冰冷如刀刃刮着。

“盛司珩,以后我们不要再互相打扰了。”

盛司珩抿直唇线,静静地看着她,看到了她的厌恶和嫌弃,他也是男人,还是个自尊心不低的男人。

“繁星,你真的想清楚了么?要跟我再也互相不来往了。”

沈繁星很确定,眼眸干净澄澈,灼伤了盛司珩,他也讥讽地扬了扬唇角,居高临下地睨了她一眼,松开了她,淡淡地开腔:“行,繁星,我们都不是小孩了,做出了决定就不能后悔了。”

沈繁星没再看他,一言不发,留给他的只有无情的背影。

第248章 我会和你争初初的抚养权

“繁星,你不要初初了么?”盛司珩嗓音喑哑,他死死地盯着她的背影,手指紧攥,手背上青筋跳动。

他脑海中晃过许多模糊的画面,心脏被人紧紧地捏在了掌心,又似被尖刀割过,有些被他刻意遗忘的事情,慢慢地浮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他好像看到了小月亮。

他又要再一次被抛下。

沈繁星的脚步再一次停下,她没说话,但也没回头。

盛司珩的黑眸中闪过了一道暗光,黑眸一动不动。

他听过她温柔如水的声音,也听过她娇娇哼唧的嗓音,但今日他听到的只有她冰凉的、缓慢的、清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落入他耳中。

“初初是我儿子,无论怎么样,我都会要他。”

盛司珩黑眸沉沉,拧起眉头,沈繁星的这话听着十分怪异,初初是她儿子。

他神色晦暗不明,她跟初初的关系不就是因为他么?她不在他身边,她和初初还会有什么关系么?

他嗓音淡淡:“繁星,你离开了我,你要以什么身份见初初?”

沈繁星面无表情地转过身,精致的脸上没有半分笑意,她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动了动唇,清晰道:“以妈妈的身份。”

盛司珩冷眸沉沉,眉头紧皱,折痕深深,一面觉得怪异,一面又有颗叫庆幸的种子悄然破土而出,他的繁星只是生气了,跟他闹脾气,或许她在等他哄她,初初就是他们之间缓和的桥梁。

沈繁星盯着他的脸,觉得这个男人真是可恶,明明就不爱她,他心里最重要的人始终是小月亮,却还是有男人的劣根性,不愿意轻易放手。

她胸口起伏着,抑制不住的怒意慢慢地上涌,堵塞在了她的胸口,堵得发闷,她生出了一种冲动的报复感,冷眼盯着他,开腔问:“盛司珩,盛屹初真的是小月亮生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