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盛司珩喉结滚动,心脏如同被泡在了硫酸水中,因为她当初就想离开他,她说,她会找一个她爱的人,相守白头,可是,她以前明明就说,她喜欢他,她想陪他一辈子。
这两个女人可真像,说出来的话,随时都能收回。
姜棠嗓音颤颤巍巍:“盛先生,你怎么会觉得沈小姐和月亮姐姐是同一个人呢,她们不是,太荒诞了。”
盛司珩心里也觉得荒诞,沈繁星之前的表现完全不像之前就认识他的样子,如果她真的就是小月亮,那这么久以来,她完全没露馅,只能说她演技也太好了。
他想到这,脸上又浮现讥讽的笑,小月亮的演技一直都不差,当年不也把他耍得团团转,这女人心太狠了,谁让他喜欢她?
他眼眸黑得纯粹,清晰地倒影着姜棠的身影,仿佛要将她吞噬而下,他看到了姜棠脸上的怯懦和诡异,忽然面无表情地伸出了手,掐住了她的脖子,缓缓地用力。
姜棠是真的吓到了,她脸色慢慢地涨红,感受着自己的呼吸慢慢地被人夺去,慢慢地喘不过气来,手脚发软,她挣扎着,紧紧地皱起眉头,她听到盛司珩来自地狱一般的嗓音:“再问一遍,你是真的不认识沈繁星?沈繁星和月亮是不是同一个人?”
姜棠脑海里的氧气越发少了,她想,她直接承认吧,可是,仅剩的理智阻止了她,她不能承认了,她承认了,盛司珩和盛司尧都不会放过她,盛司珩会知道她欺骗了他,盛司尧会怪罪她办事不利,那她就真的走投无路了。
姜棠眼前越来越模糊,她用最后的一丝力气,摇了摇头:“不是,不认识……”
她都以为自己会死,盛司珩的大手终于离开了她的脖子,她无力地往后一倒,撞上了冰冷的车身,顺着车身,慢慢地滑落,她一阵撕心裂肺地干呕,狼狈地流泪咳嗽。
盛司珩静静地盯了她许久,然后,慢慢地蹲了下来,他如同地狱来的使者,周身阴翳缭绕,面无表情,靠近了她,他的呼吸染上了她的肌肤,状似亲密,声音低哑有磁性:“真的不认识沈繁星?”
他的倏然亲密,姜棠招架不住,却死死地记着她不能暴露,反正沈繁星什么都不记得了,盛司珩又没见过沈繁星,一切都由她说了算。
她声音干涩沙哑:“盛先生,月亮姐姐是独一无二的,你这样,她会伤心的。”
不得不说,她这招杀人诛心用得很好。
盛司珩脸上闪过复杂又矛盾的情绪,他肌肉隐隐抽搐,一下松开了她,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姜小姐应该知道,撒谎的下场吧,我可比盛司尧下手狠多了。”
他撂下狠话,重新上了车,知道姜棠靠着他的车,沉着脸,不怎么有耐心地按了两下喇叭,黑眸阴鸷,吓得姜棠连忙用剩下的力气,手脚连用,瑟缩到了一旁去。
一路疾驰,盛司珩很快就到了自己家。
家里初初已经睡着了,但是风姨还没睡,猛地看到他这样的状态,吓了一跳,连忙问道:“怎么了?”
盛司珩嗓音冰凉:“风姨,初初是不是经常叫沈繁星妈妈?”
风姨眼皮一跳,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她轻声叹气:“是啊,但他们感情好,也不是繁星强求的,初初这孩子喜欢她,也比较渴望妈妈。”
“什么时候开始的?”
风姨想了想:“也就最近吧。”
盛司珩黑眸闪过了一道暗光,似笑非笑,自我嘲讽:“风姨,你照顾初初这么多年,他对他自己妈妈的执念和渴求有多少,你不知道么?之前他不喜欢沈繁星么?不也只喊阿姨,最近怎么开始喊起了,妈妈?”
风姨不知道他的意思,思来想去只以为他想怪罪沈繁星,忍不住替沈繁星说话:“繁星是个好女孩,她总不会……”
“风姨,沈繁星说她是初初的生母。”
这一句话无疑就是一个巨大的炸弹,一下就把平静的湖面炸得四分五裂。
风姨瞪大了眼睛,耳朵轰鸣,半天都回不过神来,她结巴了好几声:“这,怎么会?她怎么会是初初的生母,初初的生母不是……?”
她盯着盛司珩,盛司珩对初初的生母是什么态度,对繁星又是什么态度,她这些日子看得一清二楚,这两人怎么可能会是同一个人?
盛司珩喉结滚动,声音苦涩:“当年我眼睛坏了,看不见,我没亲眼见过初初的生母。”
他遇见初初的生母的时候,风姨并不在他身边,他回来后又对这些闭口不提,所以风姨根本就不知道其中内情。
怎么会这样?
盛司珩抿直了唇线,唇线冰冷:“我会带初初去做亲子鉴定。”他喉结又上下动了动,“我和他,他和沈繁星,都一起做了。”
风姨拧眉,阿珩竟还要做他和初初的鉴定,他们五官是有相似处的,怎么可能不是亲生父子?但不管怎么样,一次性做了,省去了许多麻烦。
第250章 不曾在一起,何来分开?
盛司珩轻轻地推开了盛屹初的房门,屋里静悄悄的,他打开了光线昏黄的小夜灯,无声地走到了床边,垂眸凝视着正在床上熟睡的初初,目光一寸寸地略过他的五官,细心地比对着他和沈繁星的相似处。
沈繁星不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她敢这么说,就说明她有足够的把握。
如果,她真的就是小月亮。
他的心脏疼得无法呼吸,脑海空白。
初初长这么大,盛司珩没几次是陪他睡觉的,他对儿子投入的时间也很少,今晚他静静地坐了许久,脱掉了西装外套,躺在了初初的身边。
睡梦中的初初似乎察觉到身边有人,他呢喃了两下,翻了个身,很习惯地翻滚了过来,依偎到了盛司珩的怀抱中。
盛司珩垂眸,他在初初的身上闻到了些许属于沈繁星的气息,他眸色深了深,竟生出了几分眷恋。
他果然对她的身体形成了依恋,没有她在,他的睡眠又变成了之前。
他都不知道他对她的喜欢,是因为她和小月亮的相似,还是因为她的身体。
盛司珩怀中的盛屹初呢喃了两句,他耐心一听,竟是无意识的“妈妈”,他心脏微疼。
他笑了笑,眉眼苍凉,小月亮的突然离世,他第一次意识到失去挚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但也是因为她的离世,让他这么多年一直在自我欺人,自我麻痹,美化了小月亮的形象,美化了他们之间的爱情。
他可是亲耳听到,她说,她不想要肚子里的孩子,她说,不要他,她一直都在骗他。
他还没惩罚她,她就走了,一切都戛然而止。
第二天,初初醒来的时候,睁眼就看到爸爸躺在了他的床上,他眨了眨眼,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他盯着爸爸看了许久,抿了抿唇,小心翼翼不敢乱动,就怕吵醒了爸爸。
盛司珩睡眠本来就浅,很快就睁开了眼睛,他看着盛屹初,神情淡淡,坐直了身体。
初初乖乖地道:“爸爸,生日快乐。”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爸爸,你昨天去沈阿姨的生日宴会了吗?沈阿姨她说,她今天想带我去玩,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