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1 / 1)

不用想也知道这血腥味是从什么地方传过来的。

洞内有亮着几盏蜡烛,不算亮。他借着微弱的光,靠近傅竞川,看到他肩头的伤口都凝固了,他皱着眉头,内疚地说:“你……疼吗?”

傅竞川这时候才感觉到肩膀处传来了钝痛感,他从小到大,都不知道受过多少伤了,这点疼痛,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可他想要看着男人为他难过、为他担心,于是他微拧了下眉头,说道:“挺疼的。”

“对不起。”江律低头,“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受伤了。”

傅竞川看着肩头的伤口,沉默了一会,“只要你没事,我疼点也没事。”

这句话让江律愈发愧疚,他的眼眶红了,声调不太自然,“那你先把外套脱下来,免得伤口粘连了。”

“你怎么还懂这些?”傅竞川虽然感觉到意外,但他还是解开西服的纽扣,将那件沾到血渍的西服,脱了下来。在撕开的那一霎那,疼痛感几乎要将他吞没了,但他的脸上还是没有什么变化,像是完全感知不到疼痛。

“学校门口的保安大爷告诉我的。”江律老老实实地交代了。

傅竞川没有再刨根问底,将西服、衬衫一并脱下来,露出了血肉模糊的肩头,让人感觉到触目惊心。

江律傻楞楞地看着伤口,他的心底并不好受,心口变得又闷又堵。

傅竞川眼中的情绪快速消失了,几乎令人无迹可寻,“你可以补偿我的。”

江律这人并不聪明,有点纳闷地问:“怎么补偿?”

傅竞川凑近江律,用没有受伤的手臂,禁锢着江律的腰,又用鼻尖去嗅江律的脖颈,真是奇了怪了,都是男人,可江律却是香的。他的喉结一动,声音嘶哑,“吻我。”

作者:

律宝:疼吗?

傅竞川:疼(可怜)(弱小)(无助)(撒泼卖萌打滚)(需要老婆亲亲才能好)

发烧

江律的性子老实、本分,脸皮又薄,平时说几句荤话,都会脸红心跳,“你现在还受着伤……”

傅竞川听出来了,这是推脱之词,“我只是肩膀受伤了,又不是嘴受伤。”

“可我怕你会疼。”江律看到傅竞川望过来的眼神,感觉到浑身燥热,他的皮肤、骨骼、皮肉、五脏六腑像是被放进炼钢炉里,全都被烧成了沸腾的钢水,碰一下都烫得要命。

“不愿意就算了。”傅竞川的脸一下子就垮下来脸。

江律缓了几秒,决定豁出去了。他缓缓靠近傅竞川,微微仰着头,炽热的鼻息喷洒在傅竞川的下颔、脖颈。他有些羞怯地吻着在傅竞川的嘴唇上。

他的吻技很差劲,连最基本的伸舌头都不知道。

傅竞川垂下眼,他早就满足不了这种浅尝辄止了。他掐着江律的腰,用舌头挤开江律的唇缝,像是饿虎扑食一样,舔弄、啃咬,搅动,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攻击性与占有欲,他把握得很有分寸,在江律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停了下来,看着江律,嘴角却仰起来了,“这才叫吻。”

江律粗喘着气,眼睛迷蒙,脑子缺氧太久,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傅竞川在说什么。

傅竞川得趣了,也没跟他计较,“好了,我们现在扯平了,你也不用内疚了。”

江律不知道要说什么话来反驳了,他傻傻地点头。

天暗了。

周遭一片漆黑,冷风从洞口里吹了进来。江律感觉到又冷、又饿,他缩了下脑袋,喉咙干咽着,抬头望着洞口,腹部突然发出了一声响亮的鸣叫声,他的脸瞬间烧红了,像是不好意思。

傅竞川看过来,把脱下来的西服,披在他的肩头,“你待在这里,我出去找吃的。”

江律感觉到肩头一沉,他不想让傅竞川出去,“外面很冷,你还受伤了,最好还是别出去了。我也不是很饿,忍一下没问题的。”

傅竞川疾步走到洞口,身形一顿,“我没事。”

江律心口一烫,抿着嘴,看着傅竞川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他又低下头,无聊地看着岩壁的青苔,心里却一直在想着傅竞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可傅竞川还是没有回来。

江律等得着急了,就站起来,走到防空洞外面,刚走出去,就看到傅竞川朝着他的方向走来,悬在心口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下了。

傅竞川疾步走来,他的手臂里抱着几个半生不熟的野果子,看起来会很涩口,“外面风很大,先进去。”

江律的额头碰过洞口,他这次学聪明了,把头低下,矮着身子走进去。

傅竞川把找来的野果子,都放在桌上,“凑合着吃点,明天宝生他们应该就会过来找我们了。”

江律半信半疑地拿起野果子,咬了一口,跟他想象中的一样涩,他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扭曲了,眉头全都拧紧了,但他却没有说出来,“你怎么知道宝生能找到我们?”

停顿数秒,傅竞川看着他说:“猜的。”

江律没听出来这话里的另一层含义,“能靠谱吗?”

傅竞川说出来的话,似乎带有安抚性,“我的猜测一向都很准,今晚先将就在这里睡一晚。”

江律又咬了一口野果子,酸得他牙齿都打颤了,他勉强咽进去,又转过头,去看角落的床。那是行军床,宽度基本上只能容纳一个成年男人,两个人睡在一起,可能会很挤,“竞川,这床太小了,我们还是分开睡吧。”

傅竞川什么都没吃,但他却没有喊饿。他走到床边,坐下,“挤一挤就好了。”

“可你的肩头还有伤口。”江律始终都惦记着这件事情,“要是不小心碰到了,伤口容易感染发炎。”

“我没那么娇气。”傅竞川最近睡眠都不太好,又折腾了一天,他感觉到累了,在床边躺下来,他是侧着睡的,这样就不会压着伤口了。

这野果子实在太酸了,江律吃了几口,就没再吃了,他走向行军床,看到傅竞川给他留出了位置,他还是有点犹豫,没有躺下去,“要不然,我还是去板凳……”

话还没有说完,手臂就被傅竞川死死地攥着,他的嘴上虽然带着笑意,可那种笑确是不达眼底,“听话,不要任性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江律也不想再矫情了,他活衣躺下,两个人挨得很紧,“你要是不舒服了,要记得跟我说。”

“知道了。”傅竞川受伤的位置,是在左侧的肩头,他侧着身,正好可以看着江律的脸,他的呼吸变得迟滞,欲念在心底生根发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