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正华当然听得出沈应节的心思,睨他一眼,懒得再骂:“我反对你和贺书不仅是因为他是男的,你以前身边那么多莺莺燕燕的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贺书不一样,身份家世尚且不论,单就说你为他一而再再而三和我吵,他又是什么态度?他明显就没把你当回事!你要我这个当爹的怎么看着你被他玩得团团转?”

“你怎么老把我当傻子啊,他贺书聪明,我又不差哪了。”,沈应节搞不明白沈正华怎么老觉得他被贺书捏着鼻子走,可惜他不能跟沈正华说贺书现在可捧着他了。

沈正华从鼻子里哼出意味不明的一声,一脸你不就是的表情,不与他争辩这个问题:“我懒得管你,你就非要吃了亏才明白。”

沈正华冷静下来也想开了不少,左右年轻人总归要在感情上吃点亏才能明白他的苦衷,他骂也骂了拆也拆了,结果两人快一年没见还是搞到一起,他再多加阻拦只会适得其反,这一年时间贺书的各种动作他也看在眼里,想得也不少,要是两个小辈真就情比金坚的非对方不可,他也就撒手不管了,随他们折腾算了,反正什么事都指望不上沈应节,儿子高兴他也不算太失败。

沈应节没想到沈正华这么轻易就揭过这事,原以为怎么也要给他扣下来关上个几天什么的,竟然就这么轻拿轻放地说随他折腾。

首战告捷,沈应节反倒没太多胜利的喜悦,又莫名其妙生出点愧疚,觉得沈正华有自己这么个儿子也是够倒霉的。

但是要让沈正华顺心,他就得结婚生子,这个他真做不到,他从十几岁情窦初开的时候就对女人提不起兴趣,更不可能在临近三十突然改变性向。

于是这愧疚感只能转化到努力工作之上,他说他比贺书不差多少其实也不算完全的自吹,真正经起来做事倒也不是真的草包,这近一年的时间在分部独挑大梁也积累了不少经验,这次回来还真有点接班人的样子了,原先公司里对沈应节极其不看好的董事也都有所改观。

另一边的贺书更是马不停蹄地推进着股权争斗的计划,其实按照原计划应当是徐徐图之,应当再对贺景文多方施压才能获得更大的利益,贺书却等不及了。

林启平以为贺书终究还是年轻气盛沉不住气,几番以长辈身份提醒他,但贺书的反应显然不是头脑不清醒地冲动之举,倒像是仔细思量过的,但又不对他坦言。

加快进程对林启平来说有利而无害,只是作为合谋为贺书考量,既然贺书想好了,他也没什么意见,猜测大概是贺家内部出现什么问题才让贺书急着快点控股。

贺家内部倒是没什么威胁,但沈应节的话实在像一把剑悬在贺书头顶,让他极其没有安全感,因为沈应节实在不像是会为他做太久等待的人,订婚的事也确实是他对不住沈应节。

偏偏还半路杀出个周铭宴,沈应节的态度是剑,那么周铭宴就是一把磨着悬剑之绳的钝刀,加快下落的速度。

签完股权转让协议,贺书才终于把悬着多日的心放下,总算感觉抓住头顶的剑。

他给沈应节发消息,想告诉他今晚有好消息,就看到沈应节给他发来的消息:

_S:我和我爸摊牌了,晚上和你细说。

贺书呼吸一滞,感觉那剑又挂上了。

第28章28 “那你要什么时候娶我”(醉酒吻|逃跑被|干高潮|内射)颜

贺书的王助理跟在老板身后给股东们敬酒,在心里默默计算着今晚老板喝了多少酒,比往常应酬敷衍应付的酒量多了一倍不止,暗自心惊,但他没敢提醒,老板看起来也不像是会让自己在工作场合喝多的。

老板的状态其实有点不对劲,说是完全控股的高兴吧,又带着点焦躁不安的感觉,打工人琢磨不出,只能想着老板怎样做有他的道理,没想到还是老板最后竟然真的喝醉了。

在酒桌上还能维持正形,下了酒桌就不清醒了,路也走不稳,王助理比贺书矮半个头,体格也不如贺书壮,醉酒的贺书压在他身上根本都挪不动路,连拖带拽的才好不容易把贺书给拖会公寓,一开门竟然发现客厅的灯是开着的,沙发上迎过来一个人,竟然是万华的小沈总!

王助理靠在门框上稳住被老板压得站不稳的身形,大脑宕机,老板不是和小沈总势同水火吗?怎么会出现在老板家里?难道是来打架的,老板现在这个状态毫无胜算吧,是不是不能把老板丢入虎穴啊?

等到沈应节非常熟捻地从他身上接过贺书,向他道谢让他回去路上注意安全的时候,王助理的大脑内简直五雷轰顶,这是什么情况?!

亲眼看着自家老板黏黏糊糊的缠抱到小沈总身上,后者无奈地对他摆摆手叫他记得关门,王助理只觉得需要重新认识这个世界,小沈总身上老板娘的姿态是怎么一回事啊!

好像发现了老板不得了的大秘密,不会被老板灭口吧,王助理决定死守秘密,坚决不在老板面前透露半点,老板醉成这个程度估计醒了也不记得什么了。

贺书确实醉得厉害,除了刚进门的时候还能勉强认出沈应节往他身上抱之外,沈应节一路扶着他坐到浴室马桶盖上他都没什么动静。

沈应节给他扶正靠坐在马桶盖上稳住,给浴缸放水,又折回来给贺书脱衣服。

“都跟你说了有事跟你说你还喝这么多。”,沈应节边解贺书的衬衫扣子边数落他,后者也不说话,一动不动盯着他看,乖巧地任凭摆布。

小孩儿似的,沈应节突然笑了,又不满地推了贺书一下:“你知道我是谁吗?就让我脱你衣服。”

“知道。”,贺书重重地点头,双眼亮晶晶:“你是我老婆。”

沈应节的笑一下收回去,非常“凶狠”地教育贺书:“什么老婆,我是你老公。”

“哦”,贺书立刻表示接收,但语气显然比叫老婆时低落。

沈应节十分恶趣味:“要叫我什么?叫一个听听。”

“老公。”,贺书声音低低的,但大概是因为醉酒,所以声音黏黏糊糊的,沈应节十分受用,给贺书这一声叫软了。

沈应节难得逮到贺书这样听话的时候,一时之间来了兴致,拿来手机,决定把这个难能一遇的时刻记录下来,以免贺书醒了不认账。

沈应节点开录音,再次诱哄贺书:“我是你的什么?”

“老婆!”,贺书毫不犹豫。

沈应节“啧”了一声,很不满意,“刚刚才教你的,怎么又忘了,要叫我老公。”

贺书从沈应节的口气里听出不耐烦,立刻从善如流地开口重叫:“老公。”

沈应节看了眼手机,录进去了,心满意足,再次强调:“沈应节是贺书的老公,记住没有?”

“记住了。”,贺书伸出双臂环住沈应节的腰,把头埋在沈应节胸口,头发光滑柔顺,沈应节没忍住伸手摸了一把。

录到想要的东西,沈应节刚要关掉录音,埋在他胸口的脑袋突然又说话了,声音闷闷的,但很清晰:“那你要什么时候娶我。”

沈应节一手抱着贺书的脑袋,一手举着手机,就为吃着这个姿势呆愣了有十秒,回过神也还是没说话,只是把手机录音关了放到一边,扶起贺书继续脱衣服。

好在贺书也没有要等一个回答的意思,或者说那句话压根不是一个问句,只是顺嘴一说,说完就睡。

只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沈应节心不在焉地给贺书扒光了扔到浴缸里,连给他洗澡的时候都还在走神。

他当然不可能真的娶贺书,只是这个问题实际象征着要共度余生的意思,要把两人的关系往正式了推。

沈应节一直是一个不做也害怕做大承诺的人,他觉得自己是一个没有长性的人,他没有信心长久的保证能否实现。

答应贺书等他半年的约定算是他做过的这方面最长的承诺了,这还不论他看到贺书订婚的消息后一度打算不搞清情况就毁约,不过出了点小问题没毁成就是了。

不管是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在沈应节心里,一个男人如果说出“我娶你”这样的承诺,不管是否具有法律效力,都意味着要永远在一起的意思,永远对沈应节来说太长了,以至于面对贺书在醉酒时候无意识的话,他都没敢敷衍着应答。

但是细想过后,沈应节又好像没有不愿意,因为虽然沈应节在沈正华那里不承认,但贺书在他这里确实是不太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