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王心思千回百转，瑞王却是不得而知的。他也懒得去揣摩寿王是个什么想法，在他眼底，除了皇帝和太子，没一个人能值得他费心揣测。眼下瑞王满心满眼只想着要如何把太子狠狠踩在脚底下，他嘴上不留情的嘲讽了寿王一通，又转过话题来，说到了太子头上。

“那个病秧子从小到大没做过什么实事儿，不都是仗着裴四和孟家才得了几分人心！他光是个假把式，名声吹得比谁都响亮，父皇到了现在，也还护着他，真不知道那病秧子好在哪里！”瑞王这口气已经憋了好几天了，打从上次和灵儿睡了一觉以后，他便被这口气堵得十分难受，这接连几日都没往瑞王妃屋里去，就连新收房的几个侍妾那儿他也提不起半分兴致。

他一躺下，满脑子都是灵儿说的那些话，哪还有什么心情做那事儿！

瑞王上火了好几日，叫了常阁老和徐长理二人相商，又拉了寿王入局，好容易挨到了今日，就等着一会儿太子出丑他好落井下石一番，再狠狠抹了那病秧子的面子，等他所谓的好名声全败光了，父皇不再信任他，自己再踩着他，杀了东宫上下，再夺了太子之位！一想到将来种种美好，瑞王便忍不住喟叹了一声，他等这一天，可等了许久了！

第519章 全都该死

二人各怀心思坐在一桌上，也没再搭理对方，只各自想着以后的好日子，直想的要发笑，忽而听得下人胆战心惊地一声喊，两个人顿时从思绪中回过神来，齐齐抬头望过去，但见面前站了个小脸刷白的丫头，头发散乱，脸上还带了明显的巴掌印，一瞧就是被欺负惨了。

“瑞王殿下，寿王殿下，不好了，太子.......”那小丫头噗通跪下去，哭哭啼啼地喊起来。

她声儿小，又带了哭腔，被外头戏台子上的唱腔盖了大半，就连在场的瑞王寿王都听得不大真切。

“说清楚，太子殿下怎么了？！”寿王抓起那丫头晃了晃，眼底闪着显而易见的兴奋，可这儿还有下人在，他还得尽力摆出一副担忧至极的样子来。

瑞王也跟着站起身来，视线灼热地钉在那丫头身上。

丫头一边哭一边摇头，话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来。可越是这样，寿王和瑞王便越发兴奋，两个人四只眼睛恨不得把这丫头烫出一个洞来，好把那句话从她嘴巴里给拽出来，叫众人都听听才好。

那丫头被寿王拽着肩膀，又怕又惊，吓傻了一般，除了哭还是哭，抬手颤抖着指着后头的厢房，还是说不出话来。

寿王见她这样便又来了气，随手推了那丫头一把，语气不耐，“问你话呢？傻了不成？里头怎么了？你没长嘴？！”

那丫头倒在地上，整个人抖得不行，眼睛瞪得老大，任凭寿王怎么骂，就只摇头，仿佛里头正发生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儿一般。

“行了，这贱婢吓傻了，你和她计较什么，没用的东西。”瑞王憋不住脾气，等了半天不见这丫头说清楚，他干脆就不听了，看着丫头的模样，太子那药性该是发作了，他要是不快点儿赶过去，可凑不上这第一波的热闹了！

寿王听了这话，倒真没再揪着这丫头不放，只带着几分不耐地道，“退下！”

那丫头真是被吓傻了一样，听到这话，半晌都起不来身，还倒在地上一边流泪一边摇头，一瞧就是受尽了委屈一般，寿王心下大定，只觉得这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儿多，当下也没再计较这不成器的丫头，挥手叫了两个人过来，拖着这丫头往外去。

等人一走，瑞王和寿王两人便再也忍不住了，光是想到一会儿能把太子那层皮给拔下来，他们就兴奋得直发颤。

“咱们先过去看看情况，你安排人在底下等着，差不多了，就把楼下的那些纨绔先引上来。”瑞王想的周全，那丫头话没说清楚，里头是个什么情况，他们都不知道，要是一堆人贸然过去，指不定太子还没办上正事儿呢，到时候还会给太子几分辩解的机会，这可不行。

寿王顺着他的话连连点头，要做就得做绝了，这种事儿他再清楚不过，当即便抬手叫了个人过来低声嘱咐了两句，再打发了身边伺候的人，俩人这才大步朝太子歇息的厢房走过去。

人才在厢房门口站定，瑞王便迫不及待地推了寿王一把，“你去开门！”

寿王被推了个踉跄，垂下眼，恨恨的扫过瑞王的鞋尖儿，比起太子，他更想把瑞王踩进泥潭里！不过先弄下一个太子也好，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该死！他压了压心底的火气，贴近那门边儿上，先敲了敲，假意着急地问道，“皇兄？皇兄你可还好？”

瑞王站在后头，垫着脚儿往那门内看了两眼，这屋子门窗都关的死死的，别说人影，就连一点儿声响他都听不着。

也不知道里头是个什么情况，最好是太子已经把人给睡了，这样，一会儿底下那群纨绔上来，太子就算想解释，也已经晚了，到时候自己再安排人闹一闹，把这大热闹传遍整个京城，最好，再亲自去说给父皇听，让他好好听一听，他最宠爱的好儿子，究竟都做了什么好事儿！

“皇兄？”寿王敲了两遍，里头还是不见人答复，他一颗心忽然往下沉了沉，总觉得有些不大好，他立刻把脑袋贴到门上，想从里头听到一丁点儿的动静，可事实却让他失望极了。

寿王不信邪，又喊了两声，里头还是没有回应，他当即便有些急了，回过头望着瑞王，着急道，“里头似乎没有人！”

“没人？！”瑞王两步跨上前来，两条眉毛几乎挤在一起，“怎么可能没人？！”

他说着便推开身前的寿王，自己上手，推了一把门。

那门吱呀一声打开，瑞王忙往里头扫了一圈儿，还真是一个人影也不见！

“这！”寿王跟着踏进屋内，从床上找到床下，这屋子除了他和瑞王，再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怎么回事？人不是带过来了？人呢！？”瑞王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们是来抓奸的，来让太子出丑的，可眼下这屋里别说太子了，就连一开始安排好的那几个妓女也全然不见踪影！

寿王也跟着皱眉，瑞王不把他放在眼底，他早就知道了。可眼下这情况，难道能只怪自己一个人？他心底那点儿火气蹭蹭上涌，一边在这屋子里来回转了一圈，一边没什么好气的应道，“我如何得知？人都是你安排的，我不过是跟着你办事，你问我，我去问谁？！”

“你什么意思？”瑞王最厌恶别人这么和自己说话，尤其这人还是他一向看不上眼的寿王，他当即便上前，一把揪住了寿王的衣领子，一张脸拉得老长，眼底带着怒气，“人不见了，你还敢这么和我说话？莫不是你临时反水，和那病秧子一道来算计我了？！”

他越想越觉得这可能性可太大了！

寿王这种墙头草，哪边风大他就往哪边倒！那病秧子指不定偷偷和他商量了什么，又许了他什么好处，才哄得这墙头草来反水算计自己！

“我算计你？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算计你了？方才我不都和你坐一块儿！我要是想算计你，你早死千百次了！”寿王被他揪着衣领，一张脸红成了猪肝色，这人简直不可理喻！他那满腔的愤懑正愁没地方发泄呢，眼下被瑞王一激，干脆破罐子破摔了。

第520章 谁都别想活

“你什么意思？”瑞王气急反笑，一股急火直直攻心，他脑子里竟然也顾不上去想太子此刻去了哪儿，只两手死死拽着寿王的衣领子，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别说这儿没有旁人，就算这里有人在，他也不可能给寿王面子。寿王是什么东西，一个宫女生的玩意儿，居然也这么没有尊卑！

“小杂种！你算什么玩意儿？也敢算计我？！你配吗你？”瑞王手指头点着寿王的脑袋，一句句逼问脱口而出。

寿王也被这话刺激得上了头，他是不如瑞王出身好，可不管怎么说，他也是皇子！瑞王这般不把他放在眼底，他又怎么可能忍得住？“我是杂种，那你又是什么东西？都流着一样的血，非要说谁高贵，那也是正宫出身才算得上高贵！你不也跟我一样，都是妾生的！昭仪也好，妃子也罢，还不都是小妾！”

他知道自己不如人，也处处忍让，可他再怎么说，也是个男人，他也会不舒坦！瑞王这样踩他，他要是一点儿反应没有，那就真可以不用活着寿王脾气上来了，抓着瑞王便是一通反驳，他早早儿便盼着这一天了，这时候太子究竟去了哪里，已经不重要了，他满心满眼都只看得见眼前的瑞王，恨不得直接拖着瑞王，一头扎进火堆里，把这人给烧死，他才快活！

“贱人！”瑞王何尝被人这般对待过？寿王这话，无异于是拿刀子在剜他的心头血！他忍不了，也没法儿忍，当即便抡起胳膊，一拳头砸了过去。

寿王正叭叭儿个不停，那拳头砸下来，他压根就没反应过来，一下被砸得偏过头去，直到脸上开始隐隐作痛，他才猛地回过神来，回头不可置信地瞪着瑞王，“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这贱人，你和我怎么说话的？你配吗？！下贱东西，你和那病秧子早约好了，要来算计我是不是？下贱东西！杂种！”瑞王急红了眼，一拳头打完，还嫌不够，死死拽着寿王的衣领又要砸一拳过去。

寿王堪堪避开这一拳，回身使劲儿挣脱了瑞王的束缚，紧跟着又是一声怒喝，“你打我，你敢打我！你才是贱人，你才是杂种！”

话音没落下，他便冲过去，两手揪住了瑞王的领口，把人往上提了几分，紧跟着又将人重重砸向一侧的圆桌上去。

寿王长得人高马大，单从个子就比瑞王高了不止一星半点儿，再加上他自小也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这火气一起来，手上的劲儿大得出奇，哪里是瑞王这样的小身板儿能够受得了的。

瑞王虽说也是自小跟着师傅习武，但他是皇子，说是习武，也不过是练练几分假把式，在皇帝跟前过得去就是了。用贤妃的话来说，太平盛世，哪里用得上皇子亲自上战场！因此瑞王对上个突然暴起的寿王，还真是一点儿上风都不占，只能被人拽着领口，往那桌上狠狠撞了好几下。

撞，都撞死了才好！谁都别想活了！寿王呲着牙，他看着瑞王那张脸，就觉得可恶至极！手上的劲儿也越来越大，那桌子都被推得往后挪了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