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胡胜遇坦然道，“你忙你的去吧，我也不会撬锁。对了，你身上还有两用抑制剂吗？”

奚雪一愣，点了点头。

她稍微移开了些，看着胡胜遇面不改色地将一剂药水打入自己的静脉。有人叫她，她急忙应声，跑出一步，回头大声说：“随时联系。”

“没问题。”胡胜遇道。

又不是在和你说话。

一门之隔，陆长青靠在门背上，竭力地抽着气。还好今天没穿正装三件套，他有些不清醒地庆幸着不然都得弄得一塌糊涂，这一身丑衣服搞脏了还能随便洗。

两管抑制剂已经打空了，针管扔在一边。他仰躺着，摸向手边仅有的一管药剂，而手机就在此时开始振动。

“……喂？”

“长青，”门的另一面，胡胜遇抓着手机，心跳得厉害，“你还难受吗？”

陆长青哼了一声，说：“就那样吧。”

浑身发热，后颈胀痛，身底下……他不愿细想，尽量把自己摆成还算舒服的姿势，将碍事的裤子给蹬开。胡胜遇隔着一扇门，讲话的声音分别从手机和左耳流入他脑海，陆长青一时听不清他在小心翼翼地说什么。

他忍不住喟叹，下一秒后脑冷不防撞在门上。

砰的一声。

“长青，怎么了？”

“没怎么，”陆长青说，没压住声，“你别瞎操心了，抑制剂……嗯……怎么可能马上就起效呢？你让奚雪给我弄套干净得体的衣服，一会……一会拍照还要用。”

胡胜遇没谈过，但不傻。

他一下子就知道陆长青在里面干什么，耳廓烧起来。

外面全是人。他急忙仔细嗅了嗅，确定空气里没有太明显的信息素气味，又偷偷释放了一点自己的信息素来遮盖。很快门又被撞了第二下，陆长青在里边居然还没挂电话，杂乱的呼吸声都一下子涌过来，夹杂着断续的音节：“你……是不是你的……”

“不要慌，只有一点，帮你把味道盖住了。”胡胜遇蹲下身来，耐心地道，“渴不渴，里面有水吗？”

“有，”陆长青恶狠狠地道，“多的是。”

他已经说不太出话来，而身上的热势也在逐渐退散，理智逐渐恢复。外面很吵，但他只能注意到手中开了免提的手机其中传来青年人匀长的呼吸声。

是我的信息素影响不了他吗。

他有点绝望地想。

这么一看，自己完全在下风。

而门外的胡胜遇正谨慎地隐藏着一些异常，因为奚雪跑过来了，手里拿着一套衣服。他干脆面壁思过，听着那扇门关上，心里才松一口气。

陆长青应该算缓过去了。

胡胜遇犹豫片刻，挂断了电话。没过多久，在他转身之时，那扇门被毫不拖泥带水地打开，陆长青穿戴整齐地走出来了如果忽略他还带着潮意的眼和发尾，几乎没有任何异常。胡胜遇有点挪不动步子，还没说出一句像样的话，陆长青一边拿冰袋敷脸一边转向他，微微地挑了下眉。

“谢谢。”他道，“结束后我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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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你好……孩子正常发烧

第19章 心病

他好像不太高兴。

这个念头闪过，胡胜遇差点想给自己一巴掌这种场合出这种意外，换谁能高兴？

只一晃神，陆长青就在簇拥之下消失不见了他一向走得快，尤其是在不需要等人的时候。胡胜遇站在原地，在白松香将他熏晕之前，那个被修正过的问题才慢慢浮现于心底：

是不是自己让他不高兴了？

......怎么会？

身侧的门虚掩着。他在难以言说的落空之中看向那道缝隙，只能隐约瞧见两管被打空的抑制剂。

*

“结束得比我想象得快。”

“那当然。”陆长青拽上门，直接赤着脚走向客厅，同时脱下了借来的大衣外套是李清明的，这两天还得给他干洗、送回去。那两管抑制剂药效太猛，他现在脖子不疼了，人也不软了，就是还在浑身冒汗。

“发布会，重要的也就是那黄金一小时，其他都是可替代性很强的。”他自顾自地脱那件POLO衫，道，“资方来了，下游也都在，有的事可以一起解决让李清明去弄吧。我干杂活干了快一个月，助理也快不行了，从今天起都休假。”

“呃，我和你说的好像不是一件事。”

在陆长青身后，赵一鸣医生有点局促地坐在一张从餐厅拖来的高背椅上，暗暗地对手指。

“医生不关心那些，只关心你的身体。”他道，“你刚刚打电话说送那个谁回去，我还以为你想通了……”

陆长青捞起居家服穿上，闻言挑着眉回头。

“不是那个意思。”赵一鸣轻咳道，“完全尊重你的自由，但我是从理性的角度考量。你三十岁了，机能都已经完全成熟，这时候找个固定的伴侣对稳定你的生理状况很有利。而且，你你自己知道，目前的这些异常，并不是因为劳累过度。”

“我还没豁达到能立刻和一个没见几面的人滚到一块去。”陆长青笑了笑，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但你猜对了一半……毕竟咱们俩认识那么久。”

在推开门的一瞬间，他动摇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