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青衫淡淡应了一声,手拂过伞柄,侧耳听见不远传来的凄厉哀嚎,怡然自若地朝出口走去。
第0014章 穿成即将暴露身份的卧底(11)
「14」
易青衫走路总是慢慢悠悠的,信步穿过一个个囚室,有几个犯人颇为困惑地看着她从囚室里走出来,不仅毫发无损,还容光焕发。
她走到出口,外面果然阴雨连绵,易青衫撑开伞,旁边的警卫已经殷勤地接过,帮她撑着。
她上了车,瞥向窗外,金灿灿的落叶落了一地,被秋风吹得飘忽起来,白墙黑瓦之下,平白添了几分萧索。
“易小姐想去哪里逛逛?”
易青衫回过神:“伊衡现在在哪?”
“在城外参加秋猎。”司机顿了顿,小心提醒道,“这是帅府传统,少帅也在那里。”
“我们不直接进去。”易青衫眸光清亮,指了指身边一个警卫,“我们先去她家。”
易青衫小心低调,管家见她唬了一跳,又赶忙屏退了其他下人,防止他们嘴碎乱说,将她领到旧时居住。
伊衡的住宅傍水而筑,幽静清雅,入了秋景色更是别致,私人宅邸便是这个好,邀上三五友人聚饮,逛一逛园子,一日便轻松蹉跎过去了。何况伊家本就是旧时大家,如今乱世不退反进,发展得愈发蒸蒸日上,听说帅府与此处相比更是漂亮瑰丽。易青衫看着潺潺流水而过,一时遗憾良辰美景,只有自己一人便也罢了,居然连蟹也没有。
她心里馋得紧,年轻时她被囚着每日尽吃着寡淡的营养餐,时鲜美味对她来说是可念不及的奢望,如今出来了,却没晃荡太久,又被关了出去。
易青衫心里清楚伊衡将她关入统调处是为她好。既保证了她安全,又不会让人挑出错来,只是她被关的久了,难免生些逆反的性子,虽然性格看上去温顺柔和,但内里却固执得很,要想她配合妥协非得好好说与她道理叫她心服口服才不会生出旁的心思。
她晃悠了一圈,从里面翻出来一套警卫的衣服换上,对着镜子遮掩了自己的样子,才将头发盘起来藏进军帽里,趁着警卫不注意,直接开车逃跑了。
警卫听见车子发动动静,才回过神来,匆匆忙忙想要追了几步,剩下的人去找车,前面的人眼睁睁看着易青衫逃跑,或许没料到易青衫会来这一出,一时竟丢了她的踪迹。
管家急得跺脚,一群人灰头土脸在周围的街区搜了半天,最后不得不联系伊衡,告诉她易青衫跑了。
伊衡刚结束秋狩,正带着人清点猎物,听到电话,原本不错的心情瞬间阴郁下来,眸子中流露的寒意一时让传消息的士兵动都不敢动。
“去找。”伊衡低低道,她很少用这种带着怒意的语气说话,显然是生气的厉害,连带狩猎到的猎物都不看了,当场甩了在场的一群勋贵和军官的脸,转身潦草致歉后就大步离开了。
这时候传来几声动静,有一个警卫低着头打开门朝场地上走过来。伊衡下意识仔细看了一眼,正好对上易青衫小心翼翼观察环境的样子。
易青衫反应则要迟钝许多。她一直低着头,迎面走来的军官步伐快捷,差点撞上她,等她身前投下阴影后,她才抬起了头,对上了女军官冷峻的目光。
易青衫歪了歪脑袋,看着伊衡漂亮狭长的眼睛。
女军官原本严肃的神情瞬间像是被打败一样,颇有几分头疼地揉着眉心,似乎一时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伊衡接到的电话是非常生气的,气到恨不得当场就出去发布命令封城找人。她自问对易青衫不薄,结果易青衫和她发生关系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逃跑?
但刚刚撞见易青衫的时候,她的心情一下子又好了起来,顺势拉过易青衫的手腕。又觉得这样太引人注意,随即再松开,若无其事地理了理领子,压低声音道:“跟在我身后。”
易青衫顺势混进了她的护卫队,压低帽檐,跟在她后面。
一路上有不少军官、勋贵朝她敬礼、脱帽,伊衡仅仅是简单点头致意回应,便大步流星朝自己的住处走去。
“伊处长。”许多报纸上才能见到的权贵都出席了这次的秋狩,到处都是警卫,伊衡直到见到了特意从北枫域赶来参加秋狩的许诺将军,才对她敬了军礼。
许诺同样穿着制式军服,眉眼弯起的时候会泛出细密的皱纹。她在政治上是激进派,打仗的时候也向来爱冒险,受过几次重伤竟也没有太严重的后遗症。不过从现场看来,她看上去没有易青衫想象中的强硬,说话爽朗而轻快,回了个军礼后,和伊衡交谈了几句军队的事情便拿着酒杯转身找其他人喝酒去了。
直到周围无人,两人才走进了房间。
易青衫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眼看着伊衡锁好门,才觉得有些不对起来。
伊衡给自己倒了杯水,看着易青衫泰然自若的样子,想到自己刚才当众失态的样子,决定要给她一个教训。
她喝空了水杯,深吸一口气,解开自己的军装,俯下身捏住易青衫的下巴。
易青衫肌肤细嫩,稍微用力就能留下红痕,再加点劲,便会青紫。再加上她漂亮的面容,能激发人一种施虐的冲动。
“你做事一直这么出格嘛?”伊衡问她。
易青衫盯着伊衡的眼睛,深邃的黑色,倒映着自己的影子,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语气温热:“这个要看人。”
她温柔地笑,一路的体力消耗让她精神有些疲倦,但笑意依旧。
伊衡扯掉她的手套。
易青衫眉头立马皱了起来,一想到自己的右手还在愈合,那蠕动着生长的肉芽带来的痒感就清楚地传递给她,让她又忍不住用力挠了挠,挠的伤口破裂开,血都滴到了地上。
疼都要比这种无数蚂蚁叮咬的痒要舒服。
“啪。”伊衡用力打掉了她的手。
“我说呢。”伊衡这才反应过来,“我昨天晚上看它愈合了不少,结果早上的时候反而又裂开了。”
她有点气。
抽下自己的皮带对折,又去拉易青衫的裤子。
易青衫察觉到她的目的,一下子按住伊衡的手,抗议道:“这是教育小孩的!!!”
伊衡被她气笑了:“你怎么不说你做事一点都不成熟呢?!”
易青衫有点惊奇:“我帮你收集的情报还不够仔细嘛?这几天喊阿秦把最近三个月的消息给我,我脑子里有个计划,说不定能行。”
伊衡觉得她实在是赤子,也不知道她以前居住在什么样的环境,虽然很聪明,一个人就能顶的上统调处一群酒囊饭袋,但说出来的话总是叫她生气,又因为她温温柔柔无辜的样子,时常让人发不出脾气。
伊衡觉得自己就是被她这种性子吸引,易青衫总给她一种疏离感,虽然看上去对一切都很厌烦厌倦,但无疑又愿意给这个世界一个机会。
向来说一不说二的伊处长此刻难得也耍起了无赖,也不跟她论辩,从口袋里掏出手铐就将她的左手铐住,将她拉到床边拷在了床杆上。论嘴皮子她未必说的过易青衫,但今天易青衫做得太过,身上有伤还作践自己,伊衡算是铁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