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秘戏图,但画却是风流而不下流,从画中甚至能让人感受到,画中绞缠二人是情至浓时的鱼水之欢,那股情意绵绵与?浓重爱欲好似都能突破画纸,直冲人迎面扑来,让人情海翻涌。
最为关键的是,他观这图,竟能毫无?违和的将画中两人代入自己与?另外那人,单是观那唇齿纠缠之态,就能刺激的他浑身血液都热了?起来。
“此画本是何处寻的?”姬寅礼索性将寝衣都扯了?开来,如此方觉呼吸稍微顺畅些,“我瞧着画纸似有?些年份了?。”
刘顺忙回,“是从京都一个家道中落的浪荡子手里,高价买的。听此人说,画本是从几年前从吴郡购来的,是太初五年至六年间,在当?地闺阁中风靡一时的避火图,当?年也是他花了?大价钱才缠磨着友人转让的。”
姬寅礼望着手里显旧的画本,一想到曾在浪荡子手里翻阅过,心下隐生些不悦。
“没?有?新本?”
“回殿下,奴才打听到,自太初六年起,吴郡便再无?那位画师的丹青问世。那卖画的书坊也不知?画师来历,只道是个包着脸的下人拿画本过来,还是趁着天?擦黑时才来,每次结了?账拿过银钱就走并不多?言。”
刘顺见主子继续翻阅起画本,心下便思量开来,之后便遣人去吴郡查探下画师踪迹。虽说过了?些年头,查起来怕是不易,但也不妨去碰碰运气罢,若能寻到最好。
好歹给主子画个新本。
何况,他还想着,或许能让那画师试着画些旁的。
想到今日主子铁青着脸,将他从楚馆里寻的秘戏图直接掷向他的场景,他心中暗道,或许若由?那画师来画,主子就能接受了?。
姬寅礼忍着燥热往后翻阅,阅览着画中人的诸多?情态,越后越翻,便越知?自己的孤陋寡闻。再想那夜,自己行事是何其潦草,竟也不过贴着怀里人的身,亲着人的嘴,自个纾解出来罢了?。
原来,原来此间乐趣,可以更多?。
纵是不行至最后,亦能让人得到无?上欢愉。
用力合上了?画本,他后仰了?肩背深喘缓息,此时浑身已起了?层热汗。
屏风后传来了?细微动静。
他寻声偏眸望去,就见一道清瘦身影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但见那人鬓角微湿,几缕散乱的青丝贴着茭白的面,披着素白的寝衣身上犹带水汽。见他灼目看?来,对方稍许僵直的停在了?当?处,如水墨丹青似的眉眼低低垂着,水润的唇也微抿着。
即便对面之人面上似并无?抗拒之态,但他又?如何看?不出对方那闪避的情绪。
姬寅礼起了?身,抬腿径自朝她走过去。
刘顺轻敲云板三声,很快宫人跪安退出,而他自己也随之躬身退下,阖上朱漆寝门。
“上回我吃醉了?酒没?个轻重,弄痛你了?,这回不会了?。”姬寅礼从身后将人抱住,掌腹沿着散乱的衣襟探入,细细的摩挲皮肉。他低头拿脸贴了?贴她湿凉的面颊,又?侧过脸亲了?亲,沉哑着嗓音缱绻温柔,“别?怕我,好不好?”
陈今昭只觉自己好似被猛禽禁锢,身后那人沉哑声色中那压抑不住的浓重欲色,更是听得她胆颤心惊。
不等她多?思,腰间力道骤然一紧,下一刻她就被人从身后提抱了起来。他臂膀箍在她腰上,提抱着人几个大步直奔寝榻而去,屈膝入榻瞬息抬手挥落床帐。
临近子时,殿内的两盏壁灯的光渐渐微弱,梅花香炉里的暖香也早已燃尽,唯有?淡淡的幽香遗留在整座寝殿中。
周遭光影斑驳,暗淡的光线穿过摇曳的床帐,模糊的落在榻间绞缠的身影上。如胶似漆,缠绵悱恻,似是一刻也舍不得分开,宛若交颈缱绻的鸳鸯。
“我真是,要疯了?……你说,你是不是,要逼疯了?我?”
“殿下,别?……我手还有?些痛。”
“让我看?看?,怎么这般娇啊,小娘子似的。来,我亲亲。”
“殿下……”
伴随着榻间的呢喃与?唇舌绞缠细微声响,帷幔的摇曳时疾时缓。不知?过了?多?久,帐内的动静方渐渐平息。
姬寅礼揽抱人紧拥在怀里,同时捉了?旁边人的手放在唇边细细亲吻,深哑的嗓音犹带事后的潮湿情态,“真是个娇娇儿。不过也是我情难自已,累着你了?,多?少亦是我的不是。”
陈今昭疲惫的睁了?睁湿润的眼皮,轻微蠕动着唇,声儿不大稳的微颤道,“能让殿下满意,是臣的本分。”
说话间,她眸光朝旁侧微移。她现在有?些不大敢看?向对方,明明他生了?张天?骨遒美的华丽面相,明明他往日是疏朗宽缓的人主气度,可在榻间伏于她身上时,他的那双漆黑的眸极深,好似换了?个人般,整个人透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凶狠。
尤其是那盘踞颈上胸前的刀痕,行事时宛如活过来的恶龙,好似要张牙舞爪的朝她直扑抓来,她每每视之都被骇得眼眸急颤。
姬寅礼拉着她的手去摸他濡湿的颈子,眯眸喘息着笑了?,“爱卿要如此说的话,那你日后要行的本分,可就多?了?。”
她蠕动了?下唇,最终又?抿上,无?力的闭了?眸。
“对了?爱卿,我听闻你成婚亦有?数载,但家中却只有?一子?可是家中夫人,不是个好生养的?”
本来昏昏欲睡的陈今昭骤然惊得睁眸,心都提了?半截。脑中思量他此番话的用意之际,话语亦斟酌着出口?,“非是拙荆之过,是我的身子虚,这方不利于生养。”
他短促笑了?下,展开她的手心按压在他脖颈的刀痕处,上下摩挲,“既然自知?身子骨虚,那就多?养身。须知?纵欲伤身,当?心精元耗竭,身子亏损,一旦伤了?元气,来日补可就难补回来了?。”
手心传来粗糙不平的触感,她极力忽略这份不适,亦压着极力想抽回手的冲动,只暗自思索着,他此番话的用意何在。毕竟,他此刻所行之事与?他口?中所言,截然相反。
好在,没?让她困惑多?久,对方接下来的话就传了?过来,“少年人别?太过贪花好色,夫妻房事莫要太过频繁,要节制。细水长流方能持久,若是一时贪欢伤了?元气,岂非得不偿失?”
她刹那明白了?,觉得荒唐的同时,心下也微沉。
对方此话无?不隐隐预示着,有?插手管她家中事之意,这于她而言,是个不妙的信号。
“是,微臣谨遵殿下的训诲。只是微臣素来修身养性,房事上面,并不算频繁。”
姬寅礼直接拉着她的手往下,陈今昭惊蛰般的要收回,却被他强势按住。
“半月五回,你说你节制?”
动作骤然一僵。五回这个字眼入耳,她脑中空白了?瞬,这个数字,分明是幺娘去抓药的次数!
意识到这点,她差点失态露了?端倪。
这一刻她如何还不明白,她家周围已经被人布置了?耳目!
现在她唯一庆幸的就是,那副药尚未抓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