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来生,我再也不要认识你这个毒妇,你没事就赶紧滚,再别碍我的眼。”

窦氏眼泪流到一半,被太上皇劈里啪啦一通骂,她眼中有惊愕,有不解,有懊恼,唯独没有温情:“你嫌我烦,嫌我自私,嫌我说孩子的事情揭你的伤疤。

那我呢?

我不疼吗?失去孩子,谁还能比我这个当娘的更痛苦,我是毒妇?哈哈哈,你们哪个不比我毒,怎么好意思叫我毒妇,你不管我的死活,窦家也攀了高枝,不再搭理我。

我身为皇后风光无限的时候,他们一口一个妹妹,一口一个姑母的叫,如今我落难了,就当我是瘟神了。

还有你,我年轻的时候你晾着吴氏老往我屋里钻,说什么吴氏太傲气,没有妻子该有的温柔体贴,说我温柔娇媚,最是让你放松。

现在我年老色衰,你也不中用了,我被你跟丢抹布一样随意的往一旁一丢,就成了毒妇呢?”

太上皇被窦氏气的脑壳子晕乎乎的,双手止不住的发抖:“我若是对你不好,你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话。

你娘家对你不好,与我何干?”

窦氏被这么一呛,悲从心来:“你对我好?你怎么好意思说,我如今身边伺候的人都没了,我连饭都吃不上了,你说你对我好?”

窦氏说完,疯癫大笑,太上皇听了,这才想起她来的目的是因为说自己吃不上饭,随即转头看向身边的内侍:“她身边伺候的人上哪儿去呢?”

内侍一脸茫然:“窦娘娘身边是有人伺候的啊!奴才记得那个丫鬟叫杏儿,怎么会没人伺候呢?”

窦氏指着他大骂:“你的意思是本宫把杏儿藏起来了吗?本宫到现在都没吃饭,今天下午小憩了会儿,醒来就不见丫鬟的踪迹。”

太上皇这个时候也看向内侍,内侍心里一慌:“这里面定然是有些许误会的,奴才这就让人去找杏儿问清楚。”

太上皇摆摆手:“快点儿。”

说完,看着桌上的一堆食材,也没了用膳的兴致:“找太医过来吧,我头晕。”

不一会儿,太医来了,杏儿的事情也调查清楚了,太医给太上皇诊脉,内侍也不敢打扰,一直等到诊完脉:“太上皇这是怒极攻心,以后要平心静气,长时间生气恐伤龙体啊!

臣这就给太上皇开些安神药,按时服用就好。”

太上皇点头:“下去吧!”

太医走后才转头看向内侍:“查清楚了吗?怎么回事?”

内侍瞥了眼窦氏:“底下的人说是下午看见杏儿晕倒在花园里,就抬回了屋子,随后杏儿高烧不退,让太医看了,说是中暑引起的,这会儿烧的正厉害呢。

而且膝盖上肿的严重,估计明儿个就是退烧了暂时也没法当差了。”

太上皇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一双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睛扫向窦氏:“你的丫鬟为什么会晕倒,又为什么受伤,你对她做什么了?”

窦氏眼里一点愧疚都没有:“我看她就是装病偷懒,就让她跪一两个时辰怎么了?”

太上皇冷笑:“具体是什么事,为什么要让人跪倒晕倒中暑,高烧不退。”

窦氏有些心虚,但总觉得一个丫鬟而已就是死了又如何:“她怠慢我,我的寝殿阴冷潮湿,她跟着我自然是一百个不愿意,既然不喜欢陪我在阴冷的寝殿待着,那就去外面跪着好了。

有什么问题吗?

一个丫鬟而已,太上皇难道要为了一个卑贱的丫鬟惩罚妾身吗?”

第399章 本宫?

太上皇看着她癫狂撒泼言行无状的样子,只觉得烦躁,连愤怒都没有了:“所以,你委屈巴巴的说自己没饭吃,其实是因为你责罚自己的侍女,导致她重病晕厥无法伺候。

这不都是你自己作的吗?你有什么可委屈 ,三天一闹,两天一哭的。”

窦氏嘶吼着咆哮:“我不就责罚了一个侍女吗?怎么就不行了,如果你待我好,给我多派几个侍女,就不会出现今日我饿肚子的事情了。

我之前的大殿住的好好的,你让我搬到那么个阴冷潮湿的偏殿里,正殿明明是空着的,为什么要我住偏殿?

阴冷潮湿的大殿里,空荡荡的住着我一个人,你知道我有多痛苦无助吗?”

太上皇眯着眼,都不想看到她:“嫌殿太大了,太潮湿了,是吧!去,给废后找一个小小的,充满阳光的房子,让她晒个够。

我瞅着城墙上的那个亭子就挺好,阳光充足,一眼就可以俯视大半个京都,就让她搬哪里去吧!

立刻马上。”

窦氏一听傻眼了:“什么?你让我住城墙的凉亭上去?”

太上皇冷笑:“你不是嫌你住的大殿又大又潮湿吗?城墙上的瞭望亭风景好,阳光充足,也不大,很满足你的需求。”

窦氏甩了甩袖子,眼底全是不甘:“那是给人住的地方?你让我住瞭望亭,你是想晒死我还是热死我。”

太上皇瞪了她一眼:“这不是很符合你的要求吗?不大,又不潮湿,你以为我还会让你搬去正殿住吗?

想都别想,你不配,如果不是你误我,我堂堂开国皇帝,一代豪杰,怎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说完,又看向旁边的内侍:“送她走,再别让我看见,烦心。”

随后,窦氏被人从胳膊上抬着往外走,这次她是真怕了,以前,不管她怎么闹,怎么乱来,她的夫君都不会对她下狠手的,可是这次,他好像不要自己了:“妾身错了,太上皇开恩啊!”

内侍立马开口:“快堵住她的嘴,再别惹得太上皇生气,伤了龙体。”

小太监慌乱从身上摸了摸:“总管,奴才没带手帕呀!”

内侍满不在乎:“你没手帕,难道袜子都没穿吗?都这样了还瞎讲究什么?先让人住嘴了再说。”

窦氏看着他们连忙摇头,可是得了指令的小太监还是脱下自己当值一整天,酸臭酸臭的袜子,结结实实的塞到了她的嘴里。

窦氏闻着酸臭酸臭的气味,嘴里一股难言的味道,当场就呕吐了起来,然后呕吐物被太监的臭袜子堵着找不到出口,又被咽了下去,几番折腾下来,平日里金尊玉贵的窦氏哪里受得了这种折磨,当场就晕了过去。

窦氏从昏迷中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巳时了,准确来说,她不是自己主动醒来的,是被滚烫的日光晒的脸颊发疼,疼醒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