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别院里,久卧病榻的太上皇越躺越精神,如今已经可以在花园里喂鱼食,逗小鸟了。

按理来说,太上皇身体好了,那对窦氏来说也是好事情,虽然如今太上皇对窦氏的感情很是一般,甚至都不让她近身伺候,但总归是跟在他身边多年的枕边人,不管怎么样,情分还是有的。

可是,窦氏往窦家送了几分书信,一直没有回信,一开始窦氏还担心窦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后来让人一打听才知道哪里是出了问题,分明是另攀高枝,彻底放弃她这个姑母了。

日头斜斜的挂在西边半空,正是夏日里一天最好的时光,窦氏却没有心情出门透风,一个人坐在略显黑暗压抑的大殿里,满脸阴郁。

身边唯一的丫鬟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她但真是怕极了这位阴气沉沉的废后。

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废后的面容都变了,面目狰狞,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个尖酸刻薄之人。

她是废后,本来身份其实没比她高贵多少的,甚至还不如她们这些丫鬟,可她偏偏是服侍过太上皇的人。

废后在别人面前是威风不起来了,可想要了她的命还不是易如反掌,最近窦家那边迟迟没有音信传来,窦氏便将所有的怒火到撒在她身上,一个不高兴就是一脚,一巴掌,时不时的在飞过来一杯滚烫的茶水,哎,命苦哦!

“你叹什么气,伺候我委屈你了,我耽误你前程呢?”

寂静的大殿里,丫鬟的一声叹息格外的清晰绵长,窦氏正愁没处发火呢,一听丫鬟唉声叹气的,积压在心底的怒气就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立马就有了发泄口。

“没有,奴婢只是有些困了。”

丫鬟在窦氏的河东狮吼中惊慌失措的跪在大殿上,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完了,她又完蛋了。

果然,听到丫鬟说自己只是困了,冷哼一声:“困了是吧,去外面跪着去吧,到有太阳的地方跪,别想偷懒,我倒要看看,你还困不困?”

“是,娘娘。”

丫鬟委屈哒哒的说完就低着头往外走,心里也生出一股怨气,我呸,一个废后,你算哪门子的娘娘,如今也就只能在我们这些宫女太监面前抖抖威风。

丫鬟心里一边咒骂着窦氏,一边走在太阳下面晒着,一个时辰后太阳已经没那么烈了,但她总觉得脑壳子晕乎乎的:“晕吧,晕死了才好了,反正活着也是一点盼头都没有了。”

又过了两个时辰,太阳下山了,丫鬟也晕过去了,被路过的太监看到后差人抬回了丫鬟的寝屋。

窦氏晚上左等右等,都不见有人给自己端饭菜过来,饿的饥肠辘辘的才想起唯一的丫鬟在罚跪,应该是在没人记得她的饮食了。

结果窦氏从门里出来,在殿门口却没有见丫鬟的影子,她又往外走了一会儿,揪住路过的丫鬟宫女逐个儿的问:“杏儿去哪里了?”

丫鬟纷纷摇头:“奴婢不知道。”

说完就跟躲瘟疫似的往前前走去,气的窦氏一把抓住她:“你跑什么?去将杏儿给本宫找来。”

丫鬟手里端着食案,一脸为难:“对不住了娘娘,奴婢还要给太上皇传菜呢,去的晚了菜就要凉了。”

说完,也不管窦氏什么反应,直接朝着太上皇的居所走去。

窦氏气的胸脯一鼓一鼓的:“反了反了,本宫倒要看看,今晚这晚膳,本宫还能不能吃到嘴里了。”

说完,便跟着丫鬟一路来到了太上皇的居所,在门口被侍卫拦下:“无召不得擅闯,娘娘请回吧!”

窦氏一脚踹在侍卫的腿上:“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说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想在本宫这里耍威风,你还不够格。”

侍卫压下心底的怒气,微微弯腰:“属下只是奉命行事,请娘娘不要为难我们。”

窦氏气的瞪大了双眼:“本宫为难你们?本宫现在连晚膳都吃不上了,你说本宫为难你们?

本宫就进去问问让太上皇主持公道不行吗?你们是不是想看着本宫被活活饿死。”

“外面闹哄哄的干嘛呢?还让不让人用膳了。”

太上皇在大殿里才吃了两口饭,就听到外面闹哄哄的声音,有些烦躁的问道。

“奴才这就出去看看。”内侍说完,便急匆匆的出门,看到窦氏,态度还算恭敬:“娘娘这会儿过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第398章 窦氏饿肚子撒泼

窦氏眼神里充满的愤怒,说话的时候瞪大了眼珠子,没有一丝美感,让人看了只觉得面目可憎:“本宫如今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留不住,到这个时辰了,都没晚膳吃,我就想问问太上皇,是想饿死本宫吗?”

内侍一脸为难:“娘娘你要不先回去,奴才立马安排人给你准备晚膳,你看怎么样?”

窦氏趾高气扬:“不怎么样,本宫今日见不到太上皇是不会走的。”

内侍点头:“那好吧!娘娘稍等,容奴才进去禀报。”

看着内侍进了大殿,然后重重的关上了大殿的大门,窦氏心里一片凄凉,这里面住的人是她的丈夫啊!

可是如今,她想见自己的丈夫一面还要干巴巴的在大门口等着,让一个上不得台面的阉人通报,想到这些,窦氏心头突然涌上一股悲凉之感,她这一生可太苦了。

内侍进去后,直接将窦氏的原话转告太上皇:“是窦娘娘在大门口不走,嚷嚷着要见太上皇。”

太上皇继续慢条斯理的吃着晚膳,都没停顿:“可有说是什么事情?”

内侍回话:“说了,窦娘娘说她身边没有伺候的人,如今连晚膳都吃不上了,想跟您讨个说法。”

太上皇似乎有些惊讶:“吃不上饭?怎么回事?”

太上皇身边的内侍就是别院的大总管,负责别院的一切杂事,被太上皇一问,自己也愣住了:“奴才按太上皇的意思,给窦娘娘降低l 标准,但身边是有个伶俐的丫鬟伺候着的,饭菜饮食上厨房那边每日都是按时做的,不曾苛待啊!”

太上皇冷哼一声:“让她进来。”

窦氏进去后,看见太上皇,满腹委屈,泪水涟涟:“我们做了一辈子的夫妻,临了到头,我见你还要干巴巴的在门口等着让人通传。

我到底做了什么对不住你的事,你要在我连丧两子之后这么对我?”

太上皇被窦氏讨债式的一吼整的心烦意乱的,好像两个儿子是他这个当爹的杀了一样,太上皇将筷子重重的往桌上一拍:“哼,瑾书和谨言是我杀的吗?杀你儿子的凶手如今就在皇宫龙以上坐着,有本事你自己报仇去,跟我发什么脾气。

窦氏啊窦氏,往我偏袒你多年,你真是一点心肝都没有,你是瑾书瑾言的娘,我不是他们的爹吗?我不爱他们吗?

你每次拿他们的死来耍泼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心痛的不止你一人,你简直就是在我的伤口上撒盐,你就是个没心没肺,自私自利的毒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