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1 / 1)

响了四下。

家里真的死人了。

清风在门外急得团团转,压低声音请霍引渔赶快出去:“爷,爷,老夫人殁了,您快出来拿个主意呀。”

霍引渔不可置信地看向玉书,玉书的脸上却只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这下好了,你又多杀一个。”

这话,霍引渔当时还不懂,出门一问戚夫人的死因,才知道,她原是听说况遗怜主动退婚,乐极生悲,大笑过后才一口气上不来的。

霍引渔直到最后才敢相信。

他真的杀了人。

作者的话

鹅儿水

作者

01-09

霍老师这个阳痿的问题,也是终于摆到台面上来说了,尽管前面也铺垫了两回。他就是有勃起障碍,但是不敢承认,所以他就拿晏乡宁当借口(尽管的确也有她的影响),他跟遗怜说不生孩子,一小半是为阿罗,一多半是为他自己。况遗怜其实从他说不跟她生孩子开始,她就不会考虑他了,因为她是个寡妇,素了半辈子,她不可能跟他过清汤寡水的日子。

??五九、一种相思

戚夫人的丧事办起来了,旧年也很快过去。 三月里某一天,春光烂漫,元暮江突然接到噩耗。 原来是家里想方设法替他捐的那个芝麻小官没得做了,因为有更背景雄厚的官宦子弟要跟他抢。靠门荫做官就是这样,一个位子千人盯万人防,主要还是看祖上够不够发达阔气,元家到底不是什么底蕴深厚的世家大族,拼不过别人也很正常。 消息是元振业透出来的,求官一事,他在中间也算出了大力。元暮江尽管失望,还是礼数周全到他伯父面前道了谢。况遗怜离开后,他要独当一面些,说话做事都比先前更为灵透。 元振业见他肯转性,心里多少也存了一点提携后辈的想法,再是分了家,到底一个锅里吃过饭,一些顺水人情,二房还是乐得去做。 元暮江说了谢辞就要告退,元振业还抬手叫他等一等,又说:“我这里还有一条出路,就是冒险些,不知你肯不肯。” 那时候,许多事已由不得元暮江肯不肯,他迫切地需要一条青云路,不然他跟况遗怜的事儿,就永远也看不见希望。这一阵子在家,他也想了很多,一对玉镯留不住况遗怜的心,她绝不可能没有期限地等他。他的动作,一定要快,而且是越快越好。 于是他识趣地弯腰作揖,向他从前最看不起的人伏低做小,说:“侄儿愚昧,万事都仰赖伯父了。” 元振业笑着扶他起来,捻捻胡子,却不说话了。他是个谨慎的官场中人,不可能在毫无根据的情况下信口开河,元暮江的事儿,他尽力帮衬着,有了结果告诉他就是。至于更多的,涉及官场上暗箱操作的内幕,他不会轻易提及。 元暮江从书房出来,李佩英又在夹道上等他。她笑眯眯朝他招手,慈爱得不得了:“来,到二伯母这儿来。” 元暮江因为先前被她坑骗过几次,难得还知道警惕,远远就开始行礼避让:“见过伯母。” 他不肯过来,李佩英就快步朝他走去,非要留人吃中饭:“瞧你病这一场,瘦多了,今儿晌午就在我们这儿吃吧。刚好你几个哥哥也在,小妹妹也在,兄弟姊妹间聚一聚,怎么不好?” 元暮江不清楚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哪敢去吃鸿门宴,忙推脱道:…

戚夫人的丧事办起来了,旧年也很快过去。

三月里某一天,春光烂漫,元暮江突然接到噩耗。

原来是家里想方设法替他捐的那个芝麻小官没得做了,因为有更背景雄厚的官宦子弟要跟他抢。靠门荫做官就是这样,一个位子千人盯万人防,主要还是看祖上够不够发达阔气,元家到底不是什么底蕴深厚的世家大族,拼不过别人也很正常。

消息是元振业透出来的,求官一事,他在中间也算出了大力。元暮江尽管失望,还是礼数周全到他伯父面前道了谢。况遗怜离开后,他要独当一面些,说话做事都比先前更为灵透。

元振业见他肯转性,心里多少也存了一点提携后辈的想法,再是分了家,到底一个锅里吃过饭,一些顺水人情,二房还是乐得去做。

元暮江说了谢辞就要告退,元振业还抬手叫他等一等,又说:“我这里还有一条出路,就是冒险些,不知你肯不肯。”

那时候,许多事已由不得元暮江肯不肯,他迫切地需要一条青云路,不然他跟况遗怜的事儿,就永远也看不见希望。这一阵子在家,他也想了很多,一对玉镯留不住况遗怜的心,她绝不可能没有期限地等他。他的动作,一定要快,而且是越快越好。

于是他识趣地弯腰作揖,向他从前最看不起的人伏低做小,说:“侄儿愚昧,万事都仰赖伯父了。”

元振业笑着扶他起来,捻捻胡子,却不说话了。他是个谨慎的官场中人,不可能在毫无根据的情况下信口开河,元暮江的事儿,他尽力帮衬着,有了结果告诉他就是。至于更多的,涉及官场上暗箱操作的内幕,他不会轻易提及。

元暮江从书房出来,李佩英又在夹道上等他。她笑眯眯朝他招手,慈爱得不得了:“来,到二伯母这儿来。”

元暮江因为先前被她坑骗过几次,难得还知道警惕,远远就开始行礼避让:“见过伯母。”

他不肯过来,李佩英就快步朝他走去,非要留人吃中饭:“瞧你病这一场,瘦多了,今儿晌午就在我们这儿吃吧。刚好你几个哥哥也在,小妹妹也在,兄弟姊妹间聚一聚,怎么不好?”

元暮江不清楚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哪敢去吃鸿门宴,忙推脱道:“侄儿午后还约了人,二伯母有什么话,在此直说便是,侄儿就不上门叨扰了。”

说起来,这小子也是跟况遗怜那种急脾气的女人传过艳情的,李佩英忽然起了些捉弄人的心思,灵机一动,拉长音调问:“喔,原来是佳人有约啊,约的谁,你母亲吗?”

元暮江的脸,唰一下全红了。若依李佩英这个问法,他连解释都像欲盖弥彰,只能僵硬地拱手求饶:“从前之事,都是侄儿莽撞,反害她流落在外,大错铸成,还请二伯母不要再随意取笑。她的名声,实在禁不起这几多的玩笑……”

开口闭口都是她她她,竟连继母子这一层身份也不承认了,这小混蛋,分明就是贼心不死。若他真是正缘,倒也罢了,就怕露水姻缘、误人终生,况遗怜到时候连哭都没地儿哭。

女人这一辈子,约莫是好不起来的。这样想着,李佩英已没了说笑的心思,转而开门见山,对元暮江提了要求:“上回吏部那个差事,是老太太托你伯父四处央求下来的,光打点花的银子就海了去了。这一份钱,伯母就不跟你细算了,老太太出大头,我们为人叔伯扶助子侄,出小头也是应当的。”

说来说去,还是要钱,在元暮江看来,亲人间漫天要价是比虚情假意还要好上那么一点的。李佩英要他出钱疏通关系,他大不了因为囊中羞涩而感到尴尬,可她要是笑面虎般对他嘘寒问暖,他反而不知该作何反应。

“需多少钱,还请二伯母明白示下。”

“至少,这个数。”李佩英把十个指头全亮了出来。

元暮江因为不通世情,只得胡乱猜上几个数:“一百贯?”

李佩英啐他一口:“一百贯够干什么的?是十万贯!”

十万贯?她怎么不去抢呢?元暮江气得转身就走:“如果侄儿没记错的话,真宗当年娶皇后也不过这些钱!怎么,二伯母还想看我践阼登基不成! ”

等李佩英反应过来自己狮子大开口,元暮江人都快跑没影了,她在后头气喘吁吁地追,还帮着出馊主意:“你手里的钱不够,你母亲那里还有嘛。母子一场,你说你有急用,况遗怜不会不管你的!”

元暮江这下真被她惹生气了,甩下一句“你想得美”,就再不肯回头。

从蔷薇苑出来,蕉叶牵着马在二门上等着,下午约了冯琦到马场上散心。

元暮江刚想翻身上马,云松又急匆匆跑过来,阻拦说:“七郎君刚派人来传了话,说今儿抽不开身,改日再约您出去。”

本来就有气,元暮江一听这话更要发火:“他什么事不得了?这个冯琦,自从在梨花巷安了家,就跟变了个人似的,重色轻友,什么东西。”

冯家这些日子可有的是热闹呢,也就是五少爷这个人无趣,不爱听这些家长里短,所以云松和蕉叶也不怎么在他跟前嚼舌根。今天难得他主动问了,蕉叶不讲规矩,还多说了两句。

“您不知道,七郎君的日子,可不好过呢。”

元暮江不以为然:“他还不好过?娇妻美妾好色无度,他还想怎样?”

左拥右抱固然是好,但门第不严、取祸之端,这话也不无道理。冯七郎君弄了个罪奴收房,且不说外人怎么看他,就是冯翰林在朝上,只怕也少不了要被御史言官指着鼻子骂。

云松看事一向浅薄,只说:“好像就是因为要纳二夫人进门,七郎君还惹了官司在身上。冯家的老爷夫人不答允,七郎君却一意孤行,七少夫人夹在中间两头受气,一纸状书就把夫家告了,总之乱得很,您还是不要多过问的好。”

冯琦的家事,元暮江才懒得管,左不过都是他贪恋美色惹出来的祸事,自食恶果也是应该。黄昔玉不说别的,出身先摆在那里,公侯家的千金,绝无可能任人欺凌。梨花巷那个姓裴的女孩子就更无辜了,原就是仰人鼻息,所求不过平安度日,偏冯琦又要把她卷进大风大浪之中,这不等于断人生路吗?

少了玩伴,就少了兴致,再往外去也没多大意思。元暮江又把缰绳扔给蕉叶,拐弯抹角打听起遗怜的消息:“那边有话传进来吗?我怎么听说,霍引渔把他女儿留在文绣街好几个月了?他到底什么意思?不是说正式退婚了吗?”

老太太看得严,早中晚都派人过来查问五少爷的去向。刚过完年,家里迎来送往也多,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云松和蕉叶也被看管着不许乱跑,出府办事的时辰也有了规定。今天也就是冯家那边派了人到老太太跟前作保,不然五少爷未见得能从重重守卫中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