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1 / 1)

元暮江想了一晚上的继母,梦里梦外,全是况遗怜嬉笑怒骂的模样。

第二天起来,遗怜先去元暮江房里探他的病。他起得倒早,还热心肠地帮着况文轩在后院天井里提水。

况家只在农忙的时候雇人到家里做工,平时家里的奴仆总是不够用,打水这些粗活儿,小丫头们干着又吃力,基本都是况宗实父子亲力亲为。所幸他们都是习武之人,也不怕粗重。

遗怜招手,喊元暮江到她身边去。况文轩的马屁紧随其后:“二妹妹,不是我这个当舅舅的爱说嘴,就小五手上这把力气,提枪上阵不好吗,非撵了他去读书,真是屈才!”

遗怜就不爱听他大哥胡诌八扯,一个白眼翻过去,元暮江早把手上两桶水放好,颠颠跟了过来。

“身上还热吗?早上巧儿媳妇端了药去你房里,找不见人,请我过来看看。”

她在自己家里的穿着,要随便很多,少了贵气,更多是素简,有点像画里那种荆钗布裙式的美人。而且,她还用那种温和的语调跟自己说话,元暮江心里,说不出有多美了:“你不生我气了?”

本来事情都过去了,是不想追究的,可被他这么一问,遗怜无端又有些鬼火冒。元暮江身上穿的是她哥哥的襕衫,偏肥大,遗怜气不过,狠推了他一掌:“小兔崽子,你诚心气我是不是!”

习武之人下盘都稳,遗怜手上那点力气,跟蚍蜉撼树差不多。反倒是元暮江趁机捏住她的手腕,虽然很快就放开,不过还是挨了好一顿骂。

元暮江反正是脸皮厚,死猪不怕开水烫了,他害的是风邪,单听声音还是有点瓮瓮的:“我听说,汝州这边很多猎场,我喜欢打猎,你什么时候带我去?”

那时候,汝州算是军事重镇,负责给朝廷厉兵秣马,所以围场猎山尤其多。遗怜想到后面要对元暮江说的话,答应得倒还爽快:“等后天吧,这两日我母亲总缠着我说话。”

元暮江这个男人,真挺好哄的,在况遗怜面前更是毫无原则可言,他基本上是任她捏圆搓扁。一听说可以上山去猎野鸡兔子,他就高兴得跟什么似的,见了谁都是一副笑眯眯、很好说话的样子。

很明显,他对况遗怜即将浇给他的那一盆冷水,还一无所知。

作者的话

鹅儿水

作者

2024-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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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偷亲

过两日天晴,遗怜便向她母亲提议,要带了孩子们出去赏秋。主要目的还是陪陪元暮江,他到汝州这边人生地不熟的,实在憋坏了。 蒋忆琼说是不喜欢元暮江,也经常劝遗怜要离这个不安好心的继子远些,可一听说要出去玩,她却还是大方地摸了钱出来,嘱咐遗怜说:“你拿着,你拿着,别让你嫂子看见了。” 遗怜不缺钱,哪会要她的:“我不用你操心,我自己有。” “你小孩家家,懂什么?”蒋忆琼还是把钱袋往幺女袖口里塞,“瑞哥儿贪吃,琬姐儿正是爱俏的年纪,看见香啊粉儿的就走不动道。你嫂嫂又是个出了名的守财奴,说是结伴而行,实际不都要你掏钱?你那几个钱,是在元家一年年熬下来,用命换的,以后还得原封不动带到别家去,禁得起这么糟蹋?” 遗怜还想再推脱,她母亲只拿出鸡毛掸子来撵她:“行了行了,跟我就别客气了。元家那孩子,在我们家里住不习惯,我也看出来了。趁着今天时气好,你带他出去逛逛,也买点好吃的。元振文再怎么不是人,究竟与他不相干,你那个婆婆,平心而论也算和气……罢了罢了,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只当豁出几个钱哄小少爷开心,也不值什么。” 一种舍己为人的口气,还挺滑稽的,遗怜倚在门边,笑了又笑,才出去前厅跟她嫂子还有几个孩子汇合。 元暮江就是冲着骑马打猎才出门的,他的黄风驹显然也不习惯乡下草料,几天就饿瘦了。元暮江心疼得不得了,面上还要装没事人,他总不能当着陈珞的面说,你们家连马也喂不好,还能干个什么?人家又不是他的下人,再说了,他还幻想以后能做这家的姑爷呢。 不过还是好气。 好好的,出门耍少爷派头,还不骑马,遗怜一眼就看出来不对劲。等陈珞带着瑞哥儿、琬姐儿上骡车后,她就单独找来元暮江问:“你今天,改骑驴了?” 元暮江故作洒脱:“没事,我武艺高强,骑驴也能捕获猎物无数。” 遗怜只是哂笑。她心知元暮江那匹宝贝小马肯定出了问题,但也不揭穿,她就喜欢这样逗弄他。也算是一种情趣吧,看一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为她出尽洋相,有时候真的…

过两日天晴,遗怜便向她母亲提议,要带了孩子们出去赏秋。主要目的还是陪陪元暮江,他到汝州这边人生地不熟的,实在憋坏了。

蒋忆琼说是不喜欢元暮江,也经常劝遗怜要离这个不安好心的继子远些,可一听说要出去玩,她却还是大方地摸了钱出来,嘱咐遗怜说:“你拿着,你拿着,别让你嫂子看见了。”

遗怜不缺钱,哪会要她的:“我不用你操心,我自己有。”

“你小孩家家,懂什么?”蒋忆琼还是把钱袋往幺女袖口里塞,“瑞哥儿贪吃,琬姐儿正是爱俏的年纪,看见香啊粉儿的就走不动道。你嫂嫂又是个出了名的守财奴,说是结伴而行,实际不都要你掏钱?你那几个钱,是在元家一年年熬下来,用命换的,以后还得原封不动带到别家去,禁得起这么糟蹋?”

遗怜还想再推脱,她母亲只拿出鸡毛掸子来撵她:“行了行了,跟我就别客气了。元家那孩子,在我们家里住不习惯,我也看出来了。趁着今天时气好,你带他出去逛逛,也买点好吃的。元振文再怎么不是人,究竟与他不相干,你那个婆婆,平心而论也算和气……罢了罢了,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只当豁出几个钱哄小少爷开心,也不值什么。”

一种舍己为人的口气,还挺滑稽的,遗怜倚在门边,笑了又笑,才出去前厅跟她嫂子还有几个孩子汇合。

元暮江就是冲着骑马打猎才出门的,他的黄风驹显然也不习惯乡下草料,几天就饿瘦了。元暮江心疼得不得了,面上还要装没事人,他总不能当着陈珞的面说,你们家连马也喂不好,还能干个什么?人家又不是他的下人,再说了,他还幻想以后能做这家的姑爷呢。

不过还是好气。

好好的,出门耍少爷派头,还不骑马,遗怜一眼就看出来不对劲。等陈珞带着瑞哥儿、琬姐儿上骡车后,她就单独找来元暮江问:“你今天,改骑驴了?”

元暮江故作洒脱:“没事,我武艺高强,骑驴也能捕获猎物无数。”

遗怜只是哂笑。她心知元暮江那匹宝贝小马肯定出了问题,但也不揭穿,她就喜欢这样逗弄他。也算是一种情趣吧,看一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为她出尽洋相,有时候真的挺……耐人寻味的。

到了猎场上,基本就是元暮江的天下了。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他爱好这个,自然就做得好。就连陈珞看了他在驴背上的雄姿勃发,都不免要叹琬姐儿生不逢时:“要是我姑娘大个一两岁就好了,跟这小子倒也般配,又是亲上加亲,想来官人和公爹也没什么话说。”

瑞哥儿也会骑射,但他年纪小,只能在平地里捉捉兔子小鸟,怕出事,大人们也不敢让他进山。琬姐儿年纪最小,玩心最大,简直是起哄的一把好手,无论元暮江捉个什么,她都哦哦哦一阵乱喊。

遗怜只跟陈珞在半山坡站着,吹风说话,到底是岁月催人老,她如今已做不出少女时那种活蹦乱跳的样态。至于陈珞口中把琬姐儿配给元暮江这种话,她听了,也没太当真:“真要亲上加亲,也轮不到元家。我说句诛心的,元暮江这个人,不过皮相,父母亲族无一可靠,又是个白身。你把琬姐儿许了他,到汴京去过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苦日子?”

也就是那一瞬间的念头而已,陈珞转头就说起玩笑话:“我还不是看你这个做婆婆的贤惠……”

婆婆?谁年纪轻轻就要给人当婆婆?遗怜毫不客气地损回去:“嫂嫂真觉得我好,就自己认了我作婆婆,我托大喝一碗新娘茶,也不是不行。”

“况遗怜,我以前没发现你脸皮真厚。”陈珞点了点小姑子的额头,咬牙切齿说道。

遗怜口出狂言,自己都没撑住,靠在陈珞身上,姑嫂俩笑作一团。

她们这边说完话,元暮江刚好下场喝水。他如今已成了瑞哥儿、琬姐儿心里的大英雄,一出猎场,两个孩子就十分殷勤地捧了茶水点心给他享用。

他胡乱灌了两口水,发现况遗怜竟然不在,就去问琬姐儿:“小丫头,你姑姑哪去了?”

琬姐儿正在一丝不苟扣羊皮水袋的塞子,忘记了答话。

他转头又去问瑞哥儿:“傻大个儿,看见你姑姑没有?”

瑞哥儿是个老实脾气,说的话一点折扣也不打:“在那边大树底下拾桂花儿呢!”

元暮江顺着瑞哥儿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果然看见遗怜正斜倚在老树根下数桂花儿玩。打猎不跑马,究竟少些意趣,况遗怜再不看他,就更无趣了。放下手里的弓箭,元暮江开始一点点朝遗怜走去。

日头已经开始偏西,脉脉余晖照在况遗怜的粗布裙摆上,就跟镀了一层金似的好看。元暮江走近的时候,她还闭着眼,更加深了那一种山明水净、晚来风急的清寂之感。

还不及开口,遗怜先睁眼叫住他:“怎么现在过来了?”

“我累了,”元暮江决定说谎,“到你这儿歇歇。”

陈珞认识的人多,这么一会儿功夫,她已经不知和多少人家有过攀谈。遗怜见她跟猎场上其他女眷们谈得兴起,便提议说:“既如此,你陪我转转山吧,好些年不回来,边草无穷,我怕迷路。”

她这个借口,也蛮蹩脚的,不过元暮江还是欣然接受。

他们往路径偏陡一点的林子里走,里头有个地方藤萝掩映,方便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