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1 / 1)

钱明自然不敢不应,眸色沉凝,暗自下定决心,哪怕拼尽性命,也要护管夫人周全,如此,他的家人才有一线生机。

一辆马车走在风雪道上,这一刻,管维想到了自己进京之时,也是风雪满天,也是一辆青铜马车。

只不过那是,她身边还有谨娘,还有樊登,还有马诚,如今,面对着虎视眈眈的强敌,她身边只得一个钱明。

想到此处,只听见后面马蹄声由远及近,隆隆灌耳,似带着千军万马向她奔来。

大雪中,一道清朗的声音在山间回响:“李崇,放开我妻。”

作者有话说:

让我们谢谢工具人李崇,跟女主啥事儿也没有,不用期待。祖训来自钱氏祖训。

请大家多多支持我的预收文,鞠躬-男主重生古言《孤那审美异常的太子妃(暂名)》(核心梗就是女主长相妖艳魅惑一副奢靡无度的宠妃样儿实则思维审美接地气被贵妇嘲成小家子气的村姑,含打脸梗。);幻言《微末小仙硬着陆》(更了三章的预收,核心梗就是仙女回归地球带了灵力值积累系统,其实就是需要得到地球人民的认可和喜爱才能着陆成功,没有灵气,系统修仙,男主天体物理学家,理论开创者。)

? 48、悬崖

风雪越下越大, 漫天卷地,山路湿滑,一不小心, 连人带马车都要摔进山谷。

车内言笑无厌时,似危机化转机。

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后, 李崇一脸凶煞狠厉, 拎着管维下了马车,管维被他蛮力一扯,只觉浑身剧痛难忍。

王寂在数丈之外勒马, 骏马前蹄高高抬起, 发出一声嘶鸣,追随身后的数千黑甲轻骑,令行禁止,纷纷止步。

见王寂等人未再上前,李崇将管维略微松开, 朗声道:“你妻?你娶的不是姜家贵女吗?冀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此刻,她不是身在洛阳替你坐镇宫中吗?”转脸去问管维, 声音很大, 传得很远,“你是他妻室吗?”

风雪甚大,人皆兜了一脸飞雪, 瞧不清神情。

管维力弱, 声音几不可闻, 不知她答了甚, 李崇笑得更加得意。

“李崇, 你我交锋数回, 你知我,我也知你,明人不说暗话,你待如何才能放回我妻。”声音缓慢,并不显得如何急躁,仿佛被挟持之人无关紧要。

听这二人喊话,管维明了,先前的遮掩不过是猴子耍把戏,白叫人看了笑话,李崇并非不知她是何人。

李崇挟着管维往后退去,头也不转,道:“在我身后鬼鬼祟祟,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也配现眼,滚回你主子身边去,我今儿不想大开杀戒。”

原自李崇和管维下车后,钱明就摸近李崇身后,欲伺机而动,还未等发难,便被李崇道破。

钱明见陛下并不发话,咬牙站在原地不动,既不上前,也不退后。

“那是你妻,这也是你妻,天下女子都是你妻不成?果然只要梦做得美,具能成真。”

王寂紧紧抓住缰绳,手掌被勒出了血痕,浸透了缰绳,他知李崇故意挑拨离间,想要管维萌生抵触之心,更难施救。

“啧啧,不喊话了?那不如先叙叙旧,我告诉她,那日我是去提亲的,她偏不信。”哪怕整张脸被淹没在风雪里,李崇仍然目似冷电,道:“当日,你我同时见她从药房出来,我心生爱慕,便带着兄弟们上门提亲,你为何鬼鬼祟祟跟在我身后进了管府大门?”

提起当年之事,王寂担心管维起了误会,便大声道:“我知你是大洪山的土匪,见你不怀好意尾随一名女子,担心你害了她,这才跟了进去。”

李崇拍了下大腿,骂道:“对嘛,你我都是起了色心,怎地到头来,你成了英雄救美,我成了杀人贼寇,莫非是因你长成一副小白脸模样,讨了这丫头的喜欢?”

管维听他二人当着众人之面说当年,心生恼意,挣了挣手腕。

“若是我当年不那么莽撞上门,你会答应嫁给我吗?”

王寂心中一急,坐骑也似心有感应,往前了几步。

李崇不待管维回复,哈哈大笑,道:“你这般着急做甚?都说了假若,哼,我当年若是规规矩矩上门提亲,哪还有你这负心汉的事儿。”

一道清冷微弱带点颤抖的声音传来,却能被众人听到。管维道:“那恐怕不成。”

李崇转头看向冷得有点发抖的小女子,讶异道:“莫非你全家都如你这般是看脸的?”

管维摇摇头,咬着微颤的牙关,道:“我阿娘将我许嫁,是因他出身良善之家,家中略有薄资,也有良田,觉得他品性纯正,有侠义心肠,又在太学读书,可堪为配;反观你,我不知你何种出身,但你到我家之时,已然落草为寇,居无定所,常被官府张榜捉拿,阿娘怎会同意将我嫁给你。若是你所说提亲为真,只怕也明知道我家不会同意,故意前来劫人吧。”最重要是劫粮,顺便劫女子。

听到她这般说,王寂高高悬起的心才稍微落下,至少,管维并没有因为恼他,跟着外人一起对付自己。

王寂将身上穿着黑色大敞甩了过去,朗声道:“李崇,你若还是条汉子,就不要为难她,我退后十步,你让她披上大氅。”

李崇看了眼远处的那件大氅,啧啧道:“真是情意绵绵。”又问管维,“那不论出身良还是匪,反正你家也是瞎了眼,他后来跟个匪有甚区别,不照样是个反贼。单论人,我比他如何,至少我身边并无妻妾,后院干净,说不上多少深情厚谊,至少也不会停妻另娶。”

王寂心中咒骂一声,内心涌起一股要将李崇碎尸万段的狠辣之意。

“你也不如他。”

听到这句回答时,一股热辣呛意袭上双眸,王寂再也忍不下去,对李崇喊话:“你抛下被围的十万兵卒,死绝了亲卫,就是为了到此说这些废话吗?划下道儿来。”

李崇冷笑一声,将管维拿住,往后再退,直至退到了悬崖边上。

冬雪天,王寂浑身冒出冷汗,不再多说什么。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正是埋骨的好所在,王寂,你说是也不是?”

见王寂不再吭声,李崇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去问管维,“我如何不如他了,你说。”

“你是不是觉得只是输了天命,只怪三辅大饥让你陷入困境,若是易地而处,你未必输他?”

李崇仿佛这才看明白眼前这名女子,收起之前吊儿郎当的心态,正视于她,疑道:“我这般想不对吗?”

“长安是前朝帝都,局面错综复杂,王寂未必会先攻长安,成为众矢之的,肉太肥美,眼馋的人就多。”

李崇一笑,坦然道:“这也是。”他攻长安自有缘由,只是她说得也对。

“若是他真的先占长安,遇到困境,定会做出取舍,先思退,待时机再进,先稳住根基。”

“你是说我不懂取舍,不知进退?”李崇一点也不恼,笑道:“原以为你是个沉静寡言的性子,没想到如此伶牙俐齿。你说得也对,我不懂取舍,王寂的确比我懂,他舍你,取姜氏,可不就是太懂取舍了。”

管维也无法反驳,觉得李崇果然不是个蠢人,变着法儿都要将她与王寂讥讽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