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眼,王寂心驰神荡,眸光落于她柔嫩的唇瓣,俯身靠了过去,那小巧的红唇微张:“我们下去走一走吧。”
王寂险些心神失守,猛地甩了一下头,朗声笑道:“好。”
他翻身下马,展开双臂:“维维,脱开马蹬,我接着你。”
管维扶在马鞍上,咬着唇瓣,“你扶我下来就好。”
亮晶晶的眼眸温柔地瞧着她,“奴婢们不敢跟过来,没有上马凳,扶着你下来不方便,亦或是我跪下,你踩着我下来。”
管维虽然常把他呼来喝去,偶尔性子起来,刻薄两语也有,但是要踩他踏他是不肯的。
王寂做好准备,她身子一倾,如一只乳燕翩翩投来。
长臂一展,将她稳稳地纳入怀中,这一冲之势,他搂着管维连连倒退数步,齐齐仰倒在柔软的草地上。
这股来势未及卸下,旁边刚好有一段缓坡,王寂将管维紧紧地搂在怀中,一手护着她的头,一手护着她的腰,身体叠在一起从旁边的缓坡上一起滚落下去,幸好坡段并不长,很快便止住了势头。
管维被忽如其来的翻滚给摔得晕乎乎的,她睁开迷蒙的眼眸,半压着她身子的王寂正俯身凝视,眸色幽深,只是束起发间沾染了草屑,显得有些狼狈滑稽。
到底是在蜀中伤了根基,管维心里唏嘘,也可能是自己在行宫的日子太过自在,胖了些,担心他想太多,心里难堪,抬起手臂,宽袖滑落堆叠至手肘处,露出一截粉嫩的藕臂。
王寂怔怔地望着那双白臂向他探来,期盼着它伸向自己颈后缠绕,只是那灵活的臂膀微微抬在他眼前,纤纤玉指屈起,拈去他发间的草叶子。
此时此刻,她的温柔神色,多年来,只在他梦中徘徊,醒来后再也不可窥见。
心里的涩意与燥意交织,满足与不足并存,抬手握着他发间的那只素手,与她十指交缠,低头吻住那两片渴望多年的的朱唇。
粗糙的掌心自她柔嫩的胳膊一寸一寸地抚触下来,最终捧起她的头,迫使她微微抬起承受这场久旱甘雨。一时如暴雨倾盆,打得她发疼,势急势大,让人喘不过气来,一时如春雨绵绵,丝丝柔风,风和雨的春意盎然。
良久,那双玉臂终是缠绕在他颈后,王寂心中所想的浅尝即止变成了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他坐在山坡上,管维仰躺在他的臂弯中,王寂将她发髻间的草屑一点点的摘落下来,管维喘息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云娘她们也在这片草场,心里慌乱,捉住王寂的袖口急问:“没…没人瞧见吧。”
王寂忙将管维搂得近些,轻抚着她的脊背,低声道:“这片草地往前就要临近溪水,再往前要进山涧,聂云娘是不会带音音过来的,翊儿你还不知道他,他不会跑这么远。”
“那你为何要带我跑这么远?”
舌头抵住腮骨,低头一笑:“这边风景好。”
他这一笑,餍足之意扑面而来,猛兽进食后的表情真是碍眼极了。
自那日,她依在案边,盯着他一直批注奏表到天亮,她困得不行,也心有余悸上一回滑倒,神情恍惚索性连山里也不去了,只想回床上睡一会儿。
王寂素来精力旺盛,用过早膳后,居然又坐回案边继续批注奏表,每完成一摞,就让人送至静心堂给尚书台的大人们再发回洛阳。
他忙了一日一夜,次日又至夕阳西下,才将堆积几大箱子的奏表尽数清空,双眸布满血丝,神情恍惚的模样躺到了她的床上。
管维数度想让他起身回厢房去睡,话到了嘴边又咽下,男人胡子拉碴,眼底青痕,疲惫得倒头就睡,沉重的鼾声很快就传出来。
她独居多年,已然习惯听风听雨入眠,如今听得这道扰人清净的鼾声,丢一床衾被盖住他,那声音被压低了一些,只是他的头盖住这一床并未展开的衾被,难免呼吸不畅,王寂却睡得人事不知,一点都不动弹。
隔了一会儿,一只纤细的手臂伸出,将那厚重的衾被掀了下去,露出一张被稀薄的空气憋得酡红的俊脸。
比起险些将自己憋死,佯装力有不逮滚草坡的行径,此时,管维一点都不大惊小怪了,虽然见怪不怪,心里依然气恼,趁着四下无人,她从草地上起身,狠狠地踢了王寂大腿一脚。
作者有话说:
? 120、独处
亲了一口, 挨上一脚,王寂觉得这买卖,不亏。
回暂住的绛云阁后, 管维羞耻地觉得臀部生疼,连行气术都不想练了, 且从草场这边上山, 只能直通山顶,并没有第二座摘星台。
夜里,室内灯光昏黄, 沐浴后的管维怏怏地趴在床上, 不一会儿,就瞧见王寂轻手轻脚地进了屋。
他的头发也是湿的,身着一身黑衣,踏着月色而来。
管维本来是趴着,下巴搁在手臂上, 明媚的大眼睛与王寂对视一眼后, 立马埋首于双臂间。
王寂心里愉悦面上却不动声色,静静地立于床边, 只见她一只小腿儿往上翘起, 偶尔还晃了一下,裤腿滑落露出白皙的肌肤,不似很不高兴的模样。
“维维, 我亲你, 你不舒服吗?”小心翼翼似的。
管维豁地抬起头来, 眯起眼眸, 面色红润, 声音清亮, “对,不舒服。”
王寂此人贼得厉害,若是她真的不舒服,他是绝对不会问的,如今来问,只是明知故问。
高大的身躯坐了下来,虽然只是占住床的边缘,但是忽然压下的感觉对趴着的管维来说太有压迫感,她往里侧一挪,让开些许位置,离他远些。随着她这一动,衣角掀开,露出一截小蛮腰。
王寂是个得寸进尺的,管维让出一寸,他顺势仰躺下来,双手朝后交叠在一起,脑袋枕于上,望着床帐露出一丝怅然,“太久没亲你了,我都不会了。”一双亮得吓人的眼睛盯着管维,低哑道:“多亲亲,就舒服了。”
说完,俯下身作势去亲她,管维连忙往里翻滚躲开,压到娇弱的臀部后,疼地嘶了一声。
这回知道她是真的不舒服了,王寂一改方才懒散的无赖样子,坐起身来,紧张地问:“你怎么了?哪里疼?翻滚时伤着腰了吗?”
管维含着眼泪摇头,复点头。
马儿疾驰起来,她很是紧张,待回过神来,才发觉臀被颠得生疼了,又被别有用心地抱着在草地上连滚数圈,定然是伤上加伤了,说起来,都怪王寂。
王寂以为她伤着了腰,腾地起身,丢下一句,“我让人去唤俞伯贤过来。”
她疼的部位怎好见人?哪怕是说一说,都是羞于启齿的。
她移到床边趴着,疾声唤道:“回来。”
王寂回头一看,她的半截身子快要掉出床沿,赶紧回来捞她起来。
他坐在床沿,管维趴在他紧实的大腿上,呼出的气息染得肌肤起了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