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1)

“让婢女过来送衣,你服侍朕。”王寂见她眼眸瞪圆,慢吞吞道,“或你亲去拿来,朕自己穿。”

两权相害取其轻,快刀斩乱麻,她速速将里衣搭到旁边的架子上,匆匆地退出了房门。

入了寝殿,谨娘见她脸颊通红,胸脯剧烈地起伏着,眸中含着水光,惊异之下欲迎上去询问,碧罗拦住她摇摇头,夫人这副模样,非羞即怒,何必自讨没趣去问。

紧随其后,王寂只着松松垮垮的里衣从浴殿出来,他襟口大敞,水珠顺着胸膛往下淌,腰带也系得很是潦草,欲坠不坠,往上瞧去,他眼尾薄红,眸含春意,唇边微微勾起,颇显浮浪之色,全不似田陌间那般稳重诚恳,让人心生敬服。

他披着湿发,淌下的水珠浸透了素色里衣,半透半掩,仿佛水鬼出没一般,且侍婢皆眼观鼻鼻观心似个木头人,管维实是看不下去,口气略带凶意道,“坐下。”

王寂睨她一眼,在熏炉旁边慢悠悠地坐下,好似殿门是个吸人精气的妖物,一进去就过了几十个春秋。借着熏炉的热气烘,又用布斤裹着头发吸水擦得半干,一通劳碌后,管维将布巾啪地一声扔到漆盘上,用不容拒绝的口吻对随侍在旁的宫女道,“给陛下换一件里衣。”不再管他,扭身走了。

换完衣裳,王寂往里走,见她坐于榻边两颊鼓鼓暗生闷气的样子甚是可爱,淡道,“就寝吧。”且等着帐中算账。

放下纱帐,宫女们躬身退了出去,两人规规矩矩的躺在被褥里。

管维跟以往一样正欲睡去,一双健壮的臂膀冷不丁地将她翻出被褥,管维低喘了一下,根本不往他那边去瞧,即便去瞧,也瞧不见,她忍下这口气,欲扯过被褥重新躺下。

王寂握住她的细腰带她一个翻滚,二人上下交叠,胸贴胸股叠股地撞在一起,两道闷哼同时响起,也不知是何处撞疼了。

管维挣扎着撑起身,气道,“陛下今日还没闹够?”她何处对他不起,怎地得罪于他了,是膳给他送错了,还是不该做了往日的饭食,让他回来之后戏弄到此时。

王寂忙制住她,“别乱动,再动就休要怪我了。”

黑暗中,仰头去寻她朱唇,只可惜月淡光暗,一时不察居然撞到了她秀挺的鼻梁上,管维被他撞得再度痛哼一声,心下简直要崩溃了, “陛下是觉耍弄人很有趣?”泪珠砸到了他的脸上。

一而再再而衰,王寂尴尬地摸摸自己的鼻子,抬手轻抹她脸颊上滚落的泪珠,轻斥,“哭什么?”

管维窒息难耐,力不能拒,王寂松开她的手腕,在她耳边低喘,“抱着我。”将皓腕交叠于他颈后,遂深吻了下去。

管维唇色嫣红星眸半闭,忍不住握拳捶了他肩背一计。

王寂轻笑一声,浅浅细吻,动作收敛,从帐中起身唤来奴婢。

清理完毕,王寂抱着她重新躺下,管维不愿,要分被而睡,王寂另有所指,“你说分就分?朕不分。”今日分被,明日就要分床了。

管维拗不过,又恐再惹出他的火,不情不愿地忍下,只当他是炉子。

昏昏欲睡时,他嗓音暗哑,贴于她耳旁,“我给聂云娘下了诏,让她进宫陪你。”

管维恼得拂开他唇,差点没听清,见呆懵的样子顿生心生怜爱,轻抚她的脸颊复说了一次。

她入宫后,与云娘素无来往,为何要安排她入宫来陪?但她内心是欢喜的。

“多久?”听他之意,应不是当日来回。

“少则半月,多则一月。”

管维心中一动,仰头去看他,王寂却将手心覆于她眉眼处,眼眸不能视物,只能作罢,心想:这段时日,宫中大事唯有皇子百日宴,跟云娘进宫与否有何干系?

云娘不是普通女将,因功获封侯爵,以女子之身立于朝堂,深得王寂信任。此番入宫,她不信只为陪伴宫妃,王寂瞒她何事?

“在想什么?”见她神色有异,王寂将她揽得紧些。

“鲁侯英姿飒爽,功夫又好,让人自惭形秽。”她若是从小也习武就好了,不然动辄被旁人拿住而动弹不得,管维对幼时没有先见之明极为怅惘。

“你郎君的功夫更好。”此等言语,说于榻上,止于耳畔,实有些不正经,含调笑之意,只是管维粗通人事,但心性单纯,又与王寂别离长相处短,听不懂这闺房之乐的弦外之音。

轻刮一下她的鼻尖,拢好被褥,二人才真正歇下。

作者有话说:

关于朕和我,文中都可使用是设定,稍微强调帝王身份用朕,随意说就用我。实际上,应该是朝堂上用朕,下朝用吾,私设了。男主是开国之君,规矩没那么多。青铜大鉴来自于战国双龙鉴的描述。粉融香汗流山枕,芙蓉帐底奈君何。出自李白《对酒》,牛峤《菩萨蛮》----文被锁,这句我从原文删除了。

男主重生预收新文《独占国色》

脚踏实地牡丹花王大美人VS傲娇毒舌霸道世子爷

女主人设:美得疯狂本该持靓行凶搅动风云,实则只想踏踏实实勤勤恳恳当一个小市民(背靠国公府这棵大树)。喜欢经济适用男,喜欢听她话的小狼狗。幼时沦落风尘,男主重生提前救她回来。

前世曾经当过男主外室,后面失踪嫁给了男主部下(被招安的部下)。

注意,女主是真的不喜欢(男女情爱方面)男主这号贵族高门,不是自知身份不配自我洗脑不喜欢那种,女主出身低贱没有金手指家族找她回去脱离阶层,就是来路不明被卖掉的孤女,当然也没有极品亲戚找上门,也不会认义亲改换门庭。

男主人设:梁国公府世子,为女主疯狂着迷,暗恋女主,因为前世被甩心有阴影爱在心里口难开。前世登基后一直想要君夺臣妻跟女主贴贴,前世女主当他路人甲(恩客)。前世妻妾成群儿女成堆极品种马皇帝,今生只有女主。日常诋毁女主有眼无珠,只盯着眼前一亩三分地,不放眼他这个大好儿郎。日常觉得女主累死累活瞎扑腾不如嫁给他当阔太太。男主在女主眼里就不靠谱三个字,后来觉得靠谱了就勉强嫁了。

13、女侯

聂云娘接到诏令,以教导宫女蹴鞠舞贺大皇子百日为由进宫小住。名义上既是为大皇子,聂云娘先去长秋宫拜见姜合光。

她出身低微,原是前朝公侯府的奴婢,因天赋出色被府中武师傅看中私下教导,后作为侍婢随女郎出嫁到长安,五年后,天下大乱长安城破,她出逃之时,遇上王寂。

王寂的部下及其家眷,姜合光为避嫌所知不多,这位女侯却不同,尤记那日,她立于门外候王寂归来,远远地只见一群人纵骑而来,目光先是落到她翘首以盼的郎君身上,即刻却被近旁的女子所吸引。只见她秀美中带着一股英气,身材高挑健美,眸若朗星,一身青衣男装,毫无女子娇态,让人只觉英姿飒爽。

魏军有一女将,据闻武艺超群,一路攻城拔寨,深得郎君信重,初时她并未放在心上,本以为如此本领定是不输男儿的体魄,却未曾想生得也好看。

“前番见鲁侯还是陛下登基之时,一晃眼也半年多了。”姜合光暗自打量,见她一袭青色裙裾,发髻梳成男子式样只余一根青簪,既不失女子妩媚也多了一份利落干练,较之以往更为白皙,愈发不俗。

“臣在驻地甚少回洛阳,此番留京是托皇子之福。”

“陛下看重鲁侯,调你回京约莫有要事相商。”姜合光不懂他外面之事,但她懂王寂,他是不会仅因大郎过百岁就将人调回京城,还安排入宫。“陛下可有交代如何安排鲁侯住处?”总归不是长秋宫,不然王寂定来知会她。

“陛下赐住却非殿东配殿。”

去管维那里住?姜合光心生疑窦。

“陛下只说,臣虽是外臣也是女子。”

姜合光琢磨这句话的意思,长秋宫属后宫,聂云娘是外臣不好住进来,却非殿是开朝会之处,住外臣更适宜一些,只是聂云娘又是未嫁之女,陛下若想避嫌只会远离,她此番被安排住进却非殿,陛下定不会再去留宿了。